郯越看著江行雲逐漸變得溫柔的眉眼,再次提出了要帶她走的事情。
江行雲遲疑了一下,有點擔心地說,“他是大乘期的魔君,你有把握嗎?”
“應該是有的吧。”郯越有點不確定地說,當然不是因為打不過那什麼魔君,隻是有點想看江行雲為他擔心的樣子。
江行雲以為郯越的修為頂天了也就大乘期,所以沒聽出他是故意這樣說的,眼底果然浮現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不由得道,“要不我還是等我娘親來找我再走吧,料想那個魔君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我開玩笑的,我怎麼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意識到媳婦兒可能把自己想象得有點弱了,郯越趕緊改口。
江行雲狐疑地看了郯越一眼,直接了當地問,“所以你的修為是?”
“嗯…大概比大乘期要厲害一點點。”郯越謙虛地說。
“難道你不是中元大陸的人?”江行雲一下就抓住了郯越的信息要點。
郯越被拆穿了也絲毫不慌,臉上反而還露出了一種“我媳婦兒還真是聰明”的表情,看得江行雲好氣又好笑。
她有時候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高深莫測,叫人捉摸不定,有時候又單純得像個孩子一樣,還真是矛盾得很。
“那就走吧。”江行雲起身,答應隨他離開了。
“你小心一點…”郯越見江行雲的臉色蒼白得很,本來隻是想要用手扶她一把,後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乾脆攔腰把人抱了起來,“還是這樣比較方便一點。”
“我等會直接瞬移出去,摟緊我的脖子。”
郯越低沉性感的聲音自耳邊傳來,似要灼傷她的耳朵,江行雲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卻沒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隻是低聲地“嗯”了一下,心裡好像變得有些柔軟了。
耳邊聽到了呼呼的風聲,很快就瞬移到了新的地方,江行雲原以為隻要逃離魔門,事情便會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身體的劇痛卻清楚地告訴她的想法又多麼天真。
像是有人拿著錘子一下一下地敲著身體裡麵的骨頭,又像是一隻失控的野獸在身體裡橫衝直撞,疼痛塞滿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快要把她撕碎了,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緊緊地抱著郯越的脖子,終是沒忍住嗚咽出聲。
“郯越,好痛…”
身體忍不住蜷縮一團,卻怎麼也無法減少體內的疼痛感,大滴的眼淚從臉上滑落,浸濕了郯越胸前的衣服。
眼淚的涼意一直透到了郯越的心底,悔意一陣陣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早該注意到雲雲比平日更加蒼白的臉色的,就算是喪失靈力也不至於那麼虛弱……
“彆怕,我在。”
郯越抱著江行雲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一邊柔聲地安慰著江行雲,一邊用魔力檢查了一遍江行雲的身體,這才發現她的身體裡麵竟然多了一條金色的蠱蟲,此時正焦躁地在她的體內胡亂地遊走著,破環了體內的平衡,看來這就是導致江行雲疼痛的根源了。
雖然找出了原因所在,但是郯越對於這方麵卻不怎麼熟悉,所以他不敢輕易下手,萬一這蠱蟲和江行雲的性命連在一起怎麼辦?
腦子飛快地運轉了一下,剛才雲雲在房間還好好的,一出了魔門的地盤就發作起來了,難道根源是在魔宗嗎?
看來還真是少看那個老頭子,郯越的神情變得陰鬱起來,身上湧出了一股陰森冷冽的殺氣,有一瞬間仿佛出現了王座下森森白骨的虛影,被鮮血浸過的花卻開得濃豔。
“乖,我們先回去…”他低下頭親吻了江行雲的頭發,又瞬移回了原本的房間。
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人放在床上,郯越用指尖輕柔地擦去了臉上的眼淚,聲音裡有種不可思議的溫柔,“好點沒?”
江行雲輕輕點頭,而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臉撇到了床的另一邊,一手攥著床單的被角,另一隻手被郯越緊緊地牽著,一時沒能緩過來。
自記事以來第一次在彆人麵前哭得這麼凶,她得冷靜一下,才能接受這個事實。
郯越向來知道她的臉皮薄,再加上他此時的心裡也正愧疚著,所以也沒去逗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護著她了。
“我沒事了,彆擔心。”
江行雲隻糾結了一會兒,就重新冷靜起來了,眉眼彎了彎,朝郯越露出了一個淺笑。
郯越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眼裡有些自責,“對不起,如果我一開始注意到你的不對勁,或許你就不用受那些苦了。”
“沒關係,真的不怪你。”江行雲反握住了他的手,“我自己也沒想到魔君給我喂的藥竟然會有這種效果,我原還以為這隻是一種單純讓人四肢無力,打不起精神的藥,畢竟之前從未發作過。”
“你知道是什麼嗎?”江行雲抬眸問郯越。
“是蠱蟲。”郯越看著江行雲蒼白的臉,怎麼樣都無法安心。
“看來魔君是真的很“看重”我呢,剛才我們跑出去那一下,估計他已經知道,很快就會來算賬了吧。”江行雲認真地分析著,眉眼卻帶了一絲憂慮。
“你要小心,郯越。”
她認真地看著他說。
“嗯,放心吧。”他對著她笑了一下,卻壓不住眼底升起的戾氣。
作者有話要說:假期結束,過幾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