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元澄說兩人的對弈快要結束了,江行雲便留下來陪元澄一起等。
一會兒之後,聽到佛子平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日你被劫走之後,可還好?”
那日事情發生得突然,雖然元澄也在船上,但是修為所限,他實在是有心無力,等到他求得了師尊幫助的時候,卻已聽聞紅葉夫人已經率領眾弟子攻去了魔門,再見麵時,江行雲已經安然站在了他的麵前。
事情已經過去,元澄其實沒有多問的必要,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江道友於他有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也說得通。
“多謝佛子關心,現在已經無事了。”江行雲微微笑了下,溫聲說道。
預料之中的答案,既然如此,元澄也不必在這件事上多言,他眉眼低垂,望向對弈的兩人,聲音有些飄渺,“如此便好。”
江行雲覺得閒著也是閒著,看了一眼渾身上下都寫著禁欲兩字的佛子,在聯想起之前數次見到合歡宗的妙言想方設法勾引佛子,八卦之心油然而起,
“佛子。”
元澄側頭,那雙分外剔透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江行雲,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聽聞合歡宗的妙言仙子似乎對佛子頗有好感…”說到這裡,江行雲用餘光去看元澄的臉色,對方淡然出塵的模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說出的話卻讓江行雲自愧不如。
“聽聞?”元澄的目光落在了江行雲的臉上,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絲輕笑,“你不是親眼見過嗎?”
“…”沒想到元澄居然這麼大方,視臉皮為身外物,江行雲感覺自己輸了,裝作一本正經地解釋,“那次我隻是路過,路過。”
元澄好似世外高人般睨了江行雲一眼,“嗯,打平了。”
“打平?”江行雲的腦經一時未能轉過來。
“有一次我見你的時候,你身上扛著一個男人。”元澄難得好心解釋了一句。
江行雲的記憶回籠了,原來是那次她救沈淮安回來的時候,剛好被元澄撞見了,但她和沈淮安這一件和佛子那件事,在佛子眼裡是能相提並論的嗎?
江行雲雖覺著這不是一種程度的,但再次拿出來和佛子爭辯卻又顯得她幼稚,便識相地把話撇在心裡,沒再糾結下去。
兩人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果然如元澄所說,在星子初露之時,兩人便結束了對弈。
一番見禮之後,江行雲和元澄像兩個小學生一般跟在江笑天和迦葉大師的後麵,聽兩人說著修真界近來的局勢變化,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府門口。
“夫人,留步。”手執念珠的迦葉大師示意江笑天不必再送了,“天色已晚,貧僧和小徒就不多加叨擾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送了,今日所托大師之事,還望大師多加費心了。”
“夫人言重了,昔日貧僧有難之時得夫人施以援手,這點事情夫人又何須客氣。”迦葉看著江笑天緩緩說道,神態平和而寧靜,仙風道骨,慈眉善目,從裡到外都是得道高僧的模樣。。
江行雲站在一旁,滿臉乖巧地聽著兩位說客套話,卻沒想到突然被迦葉大師點到了名。
“對了,江小友,”迦葉尊者平和的視線落在了江行雲的身上,“元澄在雲棲秘境幸得江小友相助才能脫困,在我們佛修中,救命之恩理應相報。”
江行雲看了元澄一眼,見他隻是微微笑著看她,不由有些納悶,卻不敢臉大到攬了佛子的救命之恩,實話實話道,
“大師言重了,就算沒有我,依佛子也能脫困,何況那時我也被卷進去了,與其說是救人不如說是自保。”
“江小友很是直率,”迦葉大師看著江行雲笑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普通鄰家的老爺爺一樣,和善而親切,“貧僧有一物想要贈予江小友。”
江行雲微微瞪圓眼睛,一臉懵逼,不知道迦葉大師為什麼突然要送她東西,難道是看在元澄的份上嗎?
“這是老衲誦經時用的佛珠,在佛祖麵前沾了些許佛氣,今日贈予江小友作個平安符,不是什麼稀罕物,就隻是長輩送給晚輩的小禮物。”
江行雲有些猶豫,迦葉大師嘴上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但是迦葉大師身為修真界的至強者,手下的東西又豈是凡物,更彆說是大師日日用來誦經的了,所以江行雲才不太敢收的,眼神瞥向了自家的娘親,想讓她幫拿主意。
接收到江行雲眼神的江笑天輕輕點頭,示意她收下。
江行雲便收下了迦葉大師的佛珠,誠誠懇懇地表達了謝意。
送走迦葉大師和佛子之後,江行雲見這裡隻剩下自己和娘親了,便問她娘親,“娘,大師為什麼要送我佛珠?”
“不過就是長輩的送給小輩的一個小禮物,你想這麼多作什麼?”江行雲戳了下江行雲光潔的額頭,叮囑她,“這佛珠你好好帶在身上,迦葉大師雖說不是什麼稀罕物,但也隻是客套話而已,這佛珠可是至聖之物,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給我好好戴著,彆弄丟了。”
這麼說來根本就不是小禮物啊,就算是長輩送給晚輩,這東西也太過貴重了吧。
江行雲本想反駁自家娘親的話有漏洞,但想起自己早上才被教導了幾個時辰,刹時把想要說出的話吞了回去,老老實實地說“知道了。”
“那迦葉大師今天來是和娘親商討什麼要緊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