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依照我現在的實力,恐怕……”沈安安聽過這個混元塔的威名,三哥一下讓她去到五層,她怕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我手下的十二魔將雖性情頑劣,對你卻是難得的好臉色,你日後若想要練習儘可去找他們。”郯越看著沈安安,目光中隱隱透著期望,“你是天生的魔體,三哥相信你能做得到的。”
“可是為什麼不是你來教我呢?”沈安安敏感地覺得今日的三哥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因為我還要更重要的事情。”郯越起身把手背在身後,眼神有些悠遠,“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
“去哪裡?要去很久嗎?什麼時候回來?”沈安安一聽便似倒豆子般問話。
郯越望向遠方,眼裡有了笑意,“去接你三嫂回來。”
“三嫂?”沈安安瞪大了眼睛,覺得這消息實在是令人震驚。
“三哥你什麼時候找的三嫂,是我們魔界的女子嗎?”沈安安一堆的疑問,但內心的歡喜卻占據了上風,“我三嫂在哪裡?我能跟你一起去接她回來嗎?”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乾嘛?”郯越隻是拍了下沈安安的頭,沒有透露過多的消息。
“讓我闖混元塔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我是小孩子了?”沈安安摸著自己的頭,有些不服氣地反駁。
郯越挑起了眉,往前走去,背著身子對沈安安說,“好好回去練功吧,你以前不是說過想要這魔尊這位嗎?僅憑你現在的能力可不行。”
沈安安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郯越的身影已經走遠了,天邊的落日把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很快便消失在沈安安的視線內了。
傳說在距離這片大陸最遙遠的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座直達霄漢的仙山,名為不周,不周山終年飄雪,有兩條巨龍盤桓在此,雖人跡罕至,危機四伏,卻是最靠近天界的入口。
郯越用了三天的時間,翻遍了所有的古籍記載,終於找到了這段記錄,他知道那兩條巨龍曾經是先帝之主亓昊的坐騎,而且又是最靠近天界的入口,郯越想這應該就是亓昊所在的地方。
他這一去,前途未卜,卻早已做好了準備,若能平安歸來,就權當給安安做個試煉了,若是再也不能回了,安安以後會是個好君主的,至少當得要比他稱職。
越接近不周山,寒氣越盛,饒是郯越這等功力之人也差點招架不住,他卻隻想著江行雲,雖然是冰靈根,這般入骨的寒意,也不知道熬不熬得過來。
片刻之後,他踏入了不周山的地界,寒風把他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雪花自天上飄落,落在了他的發上,眉間,嚴寒侵入他的體內,他卻隻是不管不顧得走著,臉眉頭也不皺一下。
很快,他聽見山穀之中傳來了龍吟的聲音,地麵輕微震蕩,高山之上的積雪掉落下來,郯越神色不變,伸出右手,一把寶刀便出現在他手中,刀鋒透明,刀身卻透著血一般的紅,若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陣輕吟之聲。
龍吟聲越發近了,郯越的手指按在刀刃上,血珠剛從傷口溢出來,便立刻被刀刃吞得乾乾淨淨,郯越舔了舔有些乾的嘴唇,突兀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他手上這刀雖叫屠龍刀,可卻從沒有屠過龍。
今日倒是有了個好機會,他想著,附近的雪山開始塌陷,巨龍的咆哮越來越近了。
外麵的人和巨龍在搏鬥著,洞內的男人卻似乎沒聽見外麵的響動,手執著白玉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偶爾會把眼神落在正中央的被數條銀冰束縛著的江行雲身上,看不清喜悲。
江行雲的身體變得有些透明,隱隱還能看到身體骨骼脈絡的分布,接近心臟的地方卻被一塊七彩的聖石代替著,從江行雲的身上延伸出去,周圍還立著13位被冰封著的神祗,13位神祗身上各有一條冰狀的管子伸向江行雲的身上,源源不斷地輸送著靈力。
渾身插滿管子的江行雲雖然閉著眼,但其實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而正因為清醒的,那猶如鈍刀割肉一般的痛苦就更加不可忽視了。
她聽到了外麵巨龍咆哮的聲音,便忍不住問了出來,嗓音有些沙啞。
“外麵是怎麼了?”
她的問話得到了亓昊的一個眼神,“你的屠龍勇士來了。”
江行雲的瞳孔縮一下,身體一動,便牽扯出更加強烈的痛苦。
得到了男人一句不知道是關心還是奚落的話,“你最好彆亂動。”
江行雲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對郯越的擔憂占據了上風,說出的話帶了哀求的意味,“你能彆傷害他嗎?”
亓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江行雲看見從外麵飛進來兩條銀色的小龍,帶著渾身的血汙惡狠狠地瞪了江行雲一眼,然後化成兩條小龍纏在了亓昊的腕間。
江行雲見狀,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郯越應該是沒什麼大事了,這樣想著,連身上的痛苦都減輕了許多。
冷風從洞外吹來,伴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江行雲不由得皺起了眉,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看著洞外。
此時的光線並不明朗,那男人手持屠龍刀逆光走了進來,頭上沾有落雪,紫衣染了雪,臉上卻無一絲痛苦的表情。
卻在看到被銀冰鎖著的江行雲時,臉上所有偽裝的鎮定霎時褪得一乾二淨,他和江行雲遙遙對望著,心在一瞬間跌入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