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埕都,王宮。
“啪察——”
一隻玉盞被重重擲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王襄同兩頰赤紅,頭頂花白的長發無風自動——這卻不是楚王襄同修為了得,而是他實在氣的急了。
“這吳王當真奇蠢如豬!竟給鹿梧那亂臣賊子封伯——天下大亂,必然從此而始!”
“王上息怒。”楚王身後侍立的一名穿著暗金團花牡丹袍、白發如雪的老宦官低聲喝道。
他聲音不大,卻帶有一種奇異的震蕩之力,能讓人心神迅速鎮定下來。
這是人族各國王庭都有傳承的一門秘法,名曰‘定神鐘’,乃是王庭心腹近侍首領必修的一種法門,專門在大王氣怒攻心或者利令智昏時,用來喝醒大王所用,免得大王一怒之下,決策錯誤。
“呼——”被定神鐘打斷了怒火,襄同頭腦一清,長呼了一口氣出來。
“大王,此事已經無可挽回,不過其中也有可以利用之處。”見大王冷靜下來,楚國大司馬魏圖沉聲說道。
“魏卿有何高見,速速道來。”楚王襄同連忙問道。
“封伯之事體大,那賊子鹿梧必要親自前往吳國王都受封,一來一回,至少一月之久——此賊奪我南河城至今也不過月半之數,根基虛浮,且聽聞此賊倒行逆施,不得人心。
三府之地賢良之士不敢高聲而語,不過是因為此賊兵強馬壯罷了,如今此賊離開根本之地前往吳國,乃是自取死路。”
“大司馬所言甚是。”大殿另一側,左司馬劉臣微微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問道:“隻是原本打算調鎮守持雲關的屈上將軍回返,主持南方戰局,如今情形變化,屈上將軍回返不及,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姬略大夫三日前有消息傳來,燕國已調五萬人馬前往滿城鎮,我等不可不防。”五門都尉雷廣補充道。
他是反對調大將軍屈大忠離開持雲關的,持雲關立於兩山之間,地形極為險要,防禦壓力不大,可換句話說,若是持雲關失守,想要奪回來卻也難上加難。
滿城鎮距離持雲關隻有五日路程,這路程說近是不近,可若是說遠,卻也不算多遠。
“算算時日,文書應該已經交到屈將軍手中,屈上將軍恐怕已經準備啟程了。”
“就算屈將軍現在便啟程,大軍回到王都也要近二十日,在加上前往通河府城路途,隻怕那鹿賊已經去吳國打了一個來回。”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王,我等不可坐失良機。”大司馬魏圖堅持道。
“那鹿賊若是離開南河府,隻要我等與戰陣之上取得一二勝績,鹿賊軍心必亂,那三府之地久受王恩,定然有義士振臂乘勢而起,驅逐鹿賊,複我疆土,如此內外交攻,南方定矣!”奮武將軍韓組站起身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