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影後(1 / 2)

這一晚,陸之韻畢竟意識到,儘管紀子晉外表再像是小學生,也是個青春期的孩子了,到了該避嫌的時候。

臥房內,紀子晉起身,把木梳和吹風機都收好,才又在床上躺下,心裡眼裡,除了青春期的迷茫,還有那個美麗的身影。

在這天之後,陸之韻再也沒給紀子晉講過睡前故事,她有意做一個好長輩,但因為情緒問題和自身性格使然,忍不住日複一日地差使他,做各種過分的要求,仿佛就為了看他的底線在哪裡、什麼時候會爆發。

然了一個大而。

對紀子晉而言,現實和陸之韻說的話一對比,生活簡直就是喜劇。

不就是懶得看書讓他自己看有問題自己解決麼?不就是把他支使得團團轉、時不時還要嘲諷他幾句麼?

她不就是恃靚行凶麼?

他苦不堪言?

不。

她很過分?

但。

他不想拒絕。

甚至於——

不得不承認,對於她的奴役,他甘之如飴。

[微笑][微笑][微笑]

誰還沒個青春期呢?誰還沒個為了青春期那朦朧如詩的好感飛蛾撲火的時候呢?

陸之韻和紀修文離婚的事在網絡上轟轟烈烈地鬨了半個月,終於在信息更迭極快的這個新時代落下帷幕。

在吃瓜路的各種八卦猜測下,紀修文的事業穩步發展著。白靈素反而因為離婚事件,對紀修文沒那麼熱情了。因為她內心也產生了這樣一種印象——現在陸之韻和紀修文離婚,是紀修文被陸之韻拋棄。於是乎,紀修文在她心目中高大輝煌的形象便小了幾圈兒光芒也黯淡了,也就不那麼值得她崇拜了。

當然,紀修文在圈內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長相也還不錯,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齡,沒到油膩的時候,和他在一起還是很拉風的,他還是有可崇拜點的。因此,她依然和他在一起,配合他滿足他的各種癖好,並通過他拿到了一些對於小花生而言相當不錯的資源。

時間轉眼就是兩年過去。

紀修文的事業穩步發展著,每年都保持有水準在及格線以上的文藝片和高票房商業電影上映,白靈素的事業也如芝麻開花節節高令她一躍成為內地影圈兒的當紅小花旦。

陸之韻就出了一部電影,是名導的文藝片,票房表現一般,口碑相當不錯,陸之韻的表演一如既往的出色,但觀眾對她的出色表演早已習以為常,並不覺得十分驚豔,隻覺得——哦,是陸之韻演的?那演好是應該的。

她缺少一部驚豔之作,一部能打破常規、打破觀眾對她的既定印象、讓觀眾覺得——woc,知道她強,沒想到她還能這麼強——的角色。

而這,太難了。

她又去歐洲三大電影節走了一圈兒,做了次評委主席兩次評審一次特邀嘉賓,沒有廣告,沒有真人秀,除了電影宣傳外也沒參加綜藝節目。逼格咖位猶在,並不常在觀眾的視野中出現,穩步走著下坡路。

而紀子晉,作為一隻撲火的飛蛾,這一撲,持續撲了兩年,撲得甚是矜持甚是低調且準備繼續,撲得他從一米五的精致小矮子長成了快一米八的俊秀少年,比陸之韻都高了一個頭,渾身都散發著青春期的荷爾蒙,年輕,鮮嫩。

他在陸之韻麵前從沒表露過內心的真實想法,仿佛總是沉默的、逆來順受的,隻在極偶爾的時候會頂兩句嘴,結果是被陸之韻數落了又數落。

顯然,這並沒有令他顯得好欺負,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令他有種清冷的、難以接近的氣質。

他沒長成原世界的陰鬱係少年,成了清冷係少年。

在陸之韻麵前,紀子晉就好比——他本是長著尖牙利齒的中山狼,卻從沒對她亮出過獠牙利爪,並毫無怨言地任她驅策為她鞍前馬後。

從兩年前開始,他從沒再躲過陸之韻,甚至對陸之韻提出要求,申請走讀且不上晚自習,臥室也從一樓搬上了二樓,就在陸之韻的臥室旁邊。

他從不放過任何可以和陸之韻相處的機會,而他和陸之韻相處時聽得最多的就是她講電話的聲音。

嬉笑怒罵皆有。

每一種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

“票房高你了不起?把你從黑名單拉出來,就知道你會打這麼個電話來炫耀。huh,紀修文,你也就這點兒追求,迎合了垃圾觀眾的電影你很自豪?這種辣菜的表演都能成你吹噓的籌碼,你是有多孬?老老實實做你的烏龜王八蛋去,少在我麵前瞎他媽嗶嗶嗶,就算我沒再創巔峰,男演員比女演員機會多得多,你有能耐,你倒是超越我試試啊!”

“彆給我說以後,咱就看當下。當下沒能做到的事,以後你還能成竄天猴,一點就上天?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懂不懂什麼叫腳踏實地?”

“huh,還仰望星空,你仰望個屁的星空,錢和名早糊瞎了你的狗眼,你配提個屁的星空!”

……

“那個狗逼,居然敢打電話在勞資麵前炫耀,嘖,是,就算他演得不錯,huh,我能承認?我能讚美?那他還不上天了?這人他媽有病吧,離婚兩年了,跟我麵前找個屁的存在感!”

“我出口成臟怎麼了?本來我就不是什麼仙女,我就是一演戲的,還得不食人間煙火了?瞎他媽扯。”

……

“有什麼好劇本都給我懟過來,我就不信了,這個行業,成千上萬的編劇,還寫不出一個驚豔的劇本?”

“大導?不,大導演現在都力不從心了,不甘心於拍文藝片,想兼顧商業,又實在跟不上時代的浪潮,最近弄出來的都是四不像的玩意兒。更離譜的是,還有一些導演隔三差五搞出個下跪求排片的騷操作,老娘丟不起那個人。咱們創造的是藝術,藝術他媽能下跪嗎?得找新導演新編劇,有才華的心氣兒高點兒的有點兒傲氣的,閉門造車的那種也不行。沒那個自信沒那個驕傲,還做什麼藝術?做出來的都是跪著求人的垃圾!”

……

“靜靜——”

靜靜是陸之韻給紀子晉取的外號,她說他總是沉默如金不說話,這個小名兒特彆適合他。

紀子晉反抗過,但,他的反抗向來是無效的。

後麵,他甚至還自得其樂地想,如果陸之韻了解網絡用語,時不時說一句“我想靜靜彆問我靜靜是誰”,他也算是勉強占了便宜。

眼下。

紀子晉從容不迫地畫好輔助線,放下筆和直尺,聲音因為正處於變聲期而略略有些沙啞:“來了。”

但依然有少年音的清朗,是極好聽的。

哪怕陸之韻在圈內混跡多年,見過的俊男靚女無數,聽過的好聲音無數,此時,她單手叉腰,一手夾著香煙回頭,看到長身玉立的紀子晉,眼中仍然忍不住閃過一絲激賞的目光。

手指無意識地在腰上撚了撚,皺了眉,沒說話。

紀子晉靜靜地看著她,問:“發完脾氣了?”

陸之韻揚聲:“我是那隨便發脾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