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陸之韻用質料考究的手帕子擦了擦麵頰上的淚珠兒,又精細地化了淡妝, 塗上嫣紅的口脂, 在月白紗蟬翼旗袍外, 罩一件綴著珍珠的蕾絲薄衫, 攏了攏頭上那篷長卷發,便出門往樓下走去。

提著精致的手袋下樓時, 正巧遇著上來找她的年輕女仆。

“七小姐, 前兒你點名要的書, 書店的夥計已送來了。”

“暫時先送進我的臥房。”

見她往門外走,正戴著老花鏡坐在歐式沙發上看花樣子的陸太太問:“你這是去哪裡?”

陸之韻微笑著說:“表哥說要去逛廟會拜菩薩, 我想著, 他初來乍到,對香城的風俗人情一概不知,咱們好歹是親戚, 總該儘到地主之誼。”

在前世,陸太太問,陸茵夢便是這麼答的。

隻是, 儘地主之誼、科普風俗人情是假,約會才是真。

陸太太把眉一皺, 覺得孤男寡女, 不妥:“如今你們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一起出去,不合適。”

陸之韻眼睛一潤,卻在門口回頭, 俏皮地對陸太太笑了笑,道:“如今都什麼年代了?表哥又是自家兄弟,哪還忌諱這個。晚上不必留我的飯,逛過廟會,我們還要去看電影。”

話音落時,她窈窕的倩影便消失在大廳處。

正巧,陸茵夢的哥哥——陸家的五少爺,頭上打著摩絲梳著背頭,穿著一身兒白襯衣西裝褲出來,抽著煙,容長臉上掛著風流倜儻的笑:“女大不中留。我看七妹對阿吒有些意思,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鬨著嫁人,咱們不如準備起來。”

陸太太當即將手裡的毛線團扔過去:“放你娘的屁!”

五少爺躲了一躲,那毛線團便落在地上,在地毯上滴溜溜地滾開,所過之處,是雪色的毛茸茸的線。

五少爺撿起線團,團了團,討好地將線團遞給陸太太,在她旁邊坐下掐了煙,笑道:“阿吒有什麼不好?他出身富貴,難得的是吃過苦,肯上進,在家道中落時刻苦勤奮,靠自己考上大學,如今還肯勤工儉學,不比彆的富家子強?這等有能力品性又好的女婿,上哪兒找去?”

五少爺很中意吳吒,認為他是個人物,有能力有抱負,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有意結交他。正好他知道吳吒喜歡陸茵夢,陸茵夢如今又是待嫁之身,他便屢屢為二人創造機會。

陸太太皺眉,有些棄嫌道:“吳吒是很好的,就是家裡太貧苦了些。”

五少爺不以為然:“倘若事情真成了,將來阿吒發達了,七妹一生有靠,還要謝謝我呢。滿香城的富貴子弟,有幾個不是在風月場中醉生夢死?縱使他們家裡再有錢,能比阿吒好?”

陸太太道:“你年紀輕輕的懂什麼?怕的不是人窮,是富人變窮,後來又富了。這等人,為了錢,什麼事做不出來?將來他若是發達了,身邊總有個人讓他想起落魄的時候,這人能得個好?”

五少爺皺眉說:“阿吒必不會這樣,媽就是嫌他窮,對他有偏見。”

陸太太並不搭理他:“你且混你的去,不許再提這事。”

“得令。”

五少爺起身走開。他看得分明,這個七妹看著溫良賢淑,很有東方女人的優良品格,可到底是留過洋的,關鍵的時候總是有主見的。若她自己中意吳吒,便是陸太太不同意也不中用。

此時。

在香江公園旁的大道邊兒,陸之韻下車,隔著車窗,對司機說:“晚上九點半在香城大劇院門口接我。”

話音落後,她又向司機道了勞煩,才轉身朝等在公園入口處的吳吒走過去。

看到吳吒,陸之韻瞬間便沉浸在了陸茵夢的情緒中——

車禍。

那些被迫“臥病在床”聽他和黃鶯兒調/情埋汰她的日子。

那些聽傭人在黃鶯兒的命令下故意告訴她她那三個孩子出事的噩耗的日子

因共情的原因,這些事仿佛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般。陸之韻一想到這些,就恨不能撲過去,一刀捅死吳吒。

但她不能。

即便她殺了人,家裡可以把事情壓下來令她逃脫法律的懲處,她也不能。因為,那有違她的教養——為一個人渣變成劊子手不值 ,也太便宜了他。

陸茵夢本是一個向往愛情的女孩子,她看上貧窮的吳吒,本意是嫁給愛情。她以為他是愛她的,圖的是與他白頭偕老,卻沒想到會走向她從沒想過的結局。

吳吒最殘忍的,是他不僅欺騙了她,謀取了她作為一個女孩兒最純真的愛情卻不專心對她,甚至還在她對他癡心一片時讓她“意外出車禍”、害她父母性命,甚至連他的新歡害他們共同的孩子,他都不追究。

他讓她以為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最後才發現是鏡花水月,是騙局,是他親手給她造的一座地獄。

她被迫在床上躺了幾十年。

捅死吳吒,就是給了他一個痛快。那遠不及吳吒帶給陸茵夢的煎熬和痛苦。

陸茵夢壓下原身那翻湧在心頭的痛恨與悲憤,麵色如常地走向吳吒,依然是在社交場上炙手可熱的名媛風采。

她矜持地微微一笑,顯得平易近人,卻是上等人的平易近人,能看出她的尊貴,也看得出她對他的好感。

“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