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陸之韻聽他的聲音冷了, 便似笑非笑地問:“你是在和我發脾氣嚜?”

吳吒咬緊牙根,鐵青著臉, 不答反問:“和我結婚讓你不名譽不體麵?”

陸之韻仍舊是要笑不笑的語氣反詰道:“你說呢?”

吳吒沒想到陸之韻是這樣的態度。在往日,陸茵夢從不曾同他說過這樣難聽的話,她雖有些大小姐的嬌氣,卻極有教養, 總是顧及他的顏麵的。

現在,她說出這樣傷他的話, 依然顯出了她的教養——話未說成十分, 用字含蓄, 語氣卻露骨,其中羞辱的意味卻是十成十。

吳吒的喉結動了動,胸口一團悶氣不知如何出, 卻又聽陸之韻輕淡的語聲直咄咄地問:“你以為,這六天我說服我爸媽同意我們的婚事很容易嚜?”

吳吒被她問住了, 談話的節奏全到了陸之韻手裡, 未及回答, 又聽她冷笑一聲, 說:“你要不樂意,這婚不結也罷。”

似乎是要掛電話的語氣。

恐她當真掛了電話,和陸老爺陸太太說不結婚了, 未及思量,吳吒著急了喊了一聲:“你彆掛!”

他柔聲道:“是我的錯,我一時說錯了話, 你彆生氣。我並不是朝你發脾氣,隻恨自己沒出息,不能讓你同我結婚是名譽的事體麵的事。”

他深情款款地哄著:“和你結婚,我是一千個樂意一萬個樂意。你放心,我現在雖窮,將來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令你嫁給我是名譽的、體麵的事。你信我麼?”

全然不覺對方已跳出了他用甜言蜜語設下的陷阱,已經開始由獵物變為獵人。

陸之韻並不直接答,隻“嗤嗤”地笑出了聲兒,說:“看你嚇得這個樣兒,一般的也太好玩兒了。”

她的笑聲低低地,像是從他的心頭搔過,將他勃發的怒氣都搔成了癢,叫他無可奈何,隻訕笑著:“嗐,你這……”

陸之韻自然不會令這場婚事悄悄地辦了,那太便宜他。因此,她笑著,仿佛不經意,說出去卻是直戳吳吒的痛點:“我知道,但凡窮人,總是自尊心極強,心思也敏/感。我隻是試試你,看你將自尊看得重,還是將我看得重。”

“窮人”二字紮了吳吒的心,令他咬緊後槽牙,忍了忍,仍舊笑道:“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嚜?”

陸之韻說:“那些話,都是我媽的原話。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問她,‘你就讓你最疼愛的女兒這麼委委屈屈地接了婚,就名譽了體麵了?’和她歪纏了許多功夫,她才同意風光大辦。我要結婚,必定要大宴賓客要見報的。”

吳吒聽著她猶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沒拿聽筒的那隻手握成了拳頭,指尖在手心兒掻著,又是氣,又恨不能立時見她,將她捉來,打一頓屁/股。

她說話著實可惡,比往日多了些兒難以捉摸的氣質,總覺得若即若離,卻讓他心裡發癢,心神反倒都在她身上了,全用來琢磨她。

他笑著,無可奈何地問:“捉弄我好玩嚜?”

陸之韻微笑:“你有意見嚜?”

吳吒口稱不敢,又同陸之韻說了幾句,才結束通話。

陸之韻掛上聽筒,心情不錯,正要拿出一本書來看,女傭便敲響了她的房門。

“進來。”

女傭雙手呈上一張請柬:“這是趙小姐請人送來的。”

陸之韻接過來,微笑著說:“你下去吧。”

她打開請柬看了看,便將它擱在梳妝台上,對鏡梳妝打扮了會子,拿起懷表看了看時間,便又準備出門。

從房間出來時,可巧三奶奶、四奶奶、五奶奶並一位管事的老媽媽正在打牌。三奶奶便叫她一起打牌。

陸之韻說:“我有事要出去。”

陸太太正在計劃她的婚禮,要請牧師、要定教堂、要預備酒席、要安排登報、要找花童……他們是打算白天辦西式婚禮,晚上辦中式婚禮。

見陸之韻要出門,她蹙眉問:“又有什麼事?”難不成又是去見吳吒?提起這個吳吒,陸太太就是一肚子氣。

陸之韻一邊換鞋一邊說:“聽說清園有個新來的姑娘,長得同我有六分相似,我去瞧瞧。”

三奶奶“嗐”了一聲,說:“可是那個清園?七妹畢竟是黃花閨女,如何去得?叫人知道,豈不把咱們家的家教都看輕了?”

四奶奶亦附和道:“七妹雖說是受過新式教育的,是進步女青年,有些事該不該做,總要心裡有數。自愛總還是要的。”

五奶奶隻捏著牌,笑而不語,神色間也是不讚同的,仿佛她要去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自從陸茵夢同吳吒的婚事定了下來,她們妯娌背地裡可都在笑話陸茵夢,說她白托生在這麼個名門世家,一雙清高眼隻看得見皮相,要嫁一個窮人,未免既天真又可笑,將來且有的是苦吃。

且她們還料定陸老爺陸太太除嫁妝外,定會拿公中的錢貼補他們小夫妻,那無異於是剜她們的肉,叫她們心裡不痛快。

陸之韻在門口回頭,說:“我好好兒地去聽戲,怎麼就不自愛了?不是我做的事不自愛,是三嫂四嫂想得太臟了。”

她說完,便出去了,再不聽她們說話。

三奶奶和四奶奶當即氣得麵紅耳赤,陸之韻出了門還隱約聽到她們叫陸太太:“媽,你聽聽七妹的話,難道我們不是為她好?我們做嫂嫂的還會害她不成?”

她一到清園,便有穿著一位身著長衫、文質彬彬的人迎了出來。

在前世,原身也是喜歡聽戲的。因此,在原身的記憶中,陸之韻知道,就在今天,有個叫小蝶的女學生被賣進了清園。

小蝶原是海城的女學生,喜歡昆曲,在海城讀書時,是昆曲社的成員,曾和她的同學一起登台表演。

在校時,她和一位來男同學相戀,家裡卻另外給她定了親,在結婚前夕,她便與男同學私奔來了香城。誰知,他們帶的盤纏在路上花用儘了之後,男同學便找了個差事,女同學去給人幫傭,賺的錢到底不夠花用,生活每況愈下,終於,男同學不堪忍受,將女同學賣進了清園。

後來,將小蝶賣進清園的那個男同學成了吳吒的左膀右臂,吳吒上位私底下的臟事兒,一多半都是那男人去辦的。

他發達後,倒也去贖過小蝶,隻是小蝶烈性,罵了他一通,再沒見過他。

陸之韻對男人拱了拱手,笑道:“雲老板。”

男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曾和陸茵夢是同學,家境亦不錯的,為了要唱戲,曾和家裡鬨了個天翻地覆。

後來他家裡到底妥協了。

雲老板笑容很文雅:“彆介,咱們都是老同學了,何必整這些虛禮?前兒你提起這事兒,我就給你留意著。人在後院的房間裡,我帶你去。”

陸之韻打開手包,將一遝錢遞給雲老板:“勞你費心了。”

雲老板推辭道:“咱們什麼關係,何須這些虛禮?”

陸之韻道:“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總不好叫你虧。你再這樣,下次我便不好再找你幫忙了。”

雲老板這才收下。

陸之韻一進房間,並不多說話,隻道:“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小蝶紅腫著一雙淚眼看她,便有清園的老媽子道:“和你說話呢,今兒可是你的造化!”

小蝶並沒有什麼東西,就這麼跟著陸之韻上了車,被陸之韻帶去一間公寓。

“從今日起,你就住在這兒,每月我給你三百塊錢。”

小蝶抹了抹臉上的淚,知道自己彆無選擇,隻問她:“你要我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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