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俱樂部都不喜歡買出名的選手了, 反而喜歡買新人。五千萬隻能買一個陸之韻,可五百萬能買十多個青訓營的新人, 然後等同於玩遊戲抽卡。
十幾個新人中總會有天賦高、操作秀的,這比買一個明星選手性價比高。
而這些,早在陸之韻決定不退役時,就已經料到了。雲巔不會再用她, 但也不想做她的對手,因此, 他們隻會從中作祟,攔著她, 給她設置障礙。
但是, 以她目前的實力和名氣, 隻要她能舍得一身剮,雲巔封殺不了她。
現役選手被俱樂部逼著退役這樣的事, 永遠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就如同她對關亦柚說的,她不可能黯然離場。
當然,她的想法,俱樂部的高層也許會猜到, 但俱樂部的其他人幾乎都已經默認陸之韻不可能再上賽場了。
其中,就包括兩隻豬豬俠。
目前,曾經的一隊的老選手, 就隻剩下陸之韻和山海經。其他三人都被俱樂部勸回家做直播了。
工資照拿,但會比首發時少很多,轉會期會掛牌。
而陸之韻和山海經因為長相好光環大, 都是頂流明星選手,粉絲多,被俱樂部按頭直播,勢必在要轉會期到來以前,儘可能地壓榨他們的商業價值。
慶功宴結束,兩隻豬豬俠看到陸之韻,那真是臉如火燒無地自容,羞愧的同時又憤怒——也許,今天能贏,並不是靠陸之韻的戰術呢?也許靠的就是隊員的硬實力。假如遊弋沒有一意孤行執行陸之韻的戰術,而是聽他們的,也許就不會鏖戰七局了,四局就能結束比賽。
當然,這個話他們是沒臉說出口的,隻時暫時夾著尾巴做人,同時製定下一場打神刀門的戰術。
他們沒想過雲巔會贏,因此隻能暫時去約訓練賽,順帶研究神刀門的打法以及應對戰術。這樣一來,他們很忙。
尤其是,萬梅山莊比神刀門弱,他們明知道打不贏,卻還是要製定戰術,怎一個“糟心”二字了得!
轉眼就是幾天過去,還有一天,就是六進四的比賽了,雲巔戰隊VS神刀門。
幾場訓練賽打下來,賽訓組和教練組的人都不樂觀,兩隻豬豬俠作為賽訓組和教練組權利最大的兩位,更是臉黑如鍋底。
“你們這打得都是什麼狗屎玩意兒!”
他們一通罵,碼完就開始複盤分鍋。
複盤結束再繼續講戰術。
一通“叨逼叨”正講著,抬眼就看到陸之韻正抱臂倚在門框上聽。
她仿佛領導下來視察一般:“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兩隻豬豬俠正上火,一時也沒感覺到哪裡不對,等到戰術都講完了,方以一句“到時候你們就按照剛剛說的戰術打”作為結尾。
揮霍了一番自己擁有的權利後,其中一隻豬豬俠這才反應過來,猛地看向陸之韻:“你來乾什麼?”
陸之韻微笑:“我來聽聽你們打神刀門的高見。”
一隻豬豬俠冷笑道:“你聽有什麼用?你又上不了場。”
另一隻豬豬俠翻了個白眼:“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賽訓組教練組其他成員也對陸之韻報以嘲諷的目光,陸之韻不以為意:“我好奇。”
賽訓組的另外一位賽訊指導問:“哦,那你還聽得明白嗎?覺得怎麼樣?”
陸之韻淡淡笑:“聽不明白。隻聽到一通胡扯,你們這胡說八道的本事,有增無減啊,繼續發揚下去,嘖,嘴強冠軍指日可待。”
其他人頓時對陸之韻一通噴,還趕她:“走走走,彆在這兒搗亂。”
陸之韻還挺遺憾:“本來是想傳授真經,奈何你們不識貨。”
“呸!”
……
她又迎來一頓嘲諷。
然而,這時候,找到機會插話的遊弋卻突然說:“上次贏萬梅山莊,我們用的就是風神的戰術。她雖然沒上場,實力和意識還是頂級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陸之韻,認真地問:“神刀門怎麼打?”
他大概也知道,這次打神刀門是真的沒戲。戰術戰術比不上,運營不上,打架比不上,團戰站位到現在教練組都還沒撕明白……怎麼看都不太可能贏。
而他這麼問,是因為這些人逮著機會就嘲諷陸之韻,他聽不入耳,想為她出頭。因此,他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點中要害。
豬豬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說了,你沒聽見?”
結果一句話說完,發現遊弋正直勾勾地看著陸之韻,才反應過來不是問他的。教練組和賽訓組的人頓時都麵麵相覷,兩隻豬豬俠更是麵子上十分下不來台。
關亦柚此時發揮出了叛逆少年的本色,刺兒頭一般冷聲道:“你們都不信我們能贏,沒必要聽你們廢話。”
更氣人的是,其他四位選手也都跟著看向陸之韻,雖不附和遊弋,卻也小心翼翼地說:
“風神是老選手了,肯定有很多經驗和戰術要分享,咱們也可以聽聽啊。”
“對對對。”
……
他們早已得知上次贏萬梅山莊,那令他們打起來都覺得熱血沸騰、處處都比對麵快一步、能牽著對麵鼻子走的戰術,是陸之韻製定的。
其他人麵上都不很好看,曾經在慶功宴結束嘲諷陸之韻的兩位豬豬俠中,有一位是主教練。他來這裡當了兩年主教練,一直都是陸之韻的傀儡,沒什麼話語權,到這個賽季他這個主教練才算是名副其實。
聽得幾個新人這麼說話,他當即用卷成筒狀的峽穀地圖拍了下霜刃的頭:“是個頭!還有沒有點紀律了?”
“戰術方麵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說了算了?”
陸之韻笑笑,不以為意,她安撫包括遊弋在內的五個人新人:“你們練你們的,我上來,不找你們,是找他們的。”
見關亦柚還要說話,陸之韻先上前揉了一把他的腦袋,說:“乖,你彆鬨。”
關亦柚果然住了嘴,不再說話了,隻從他的神色間看得出來,這個少年正氣惱著,氣惱教練組和賽訓組這些天來的態度。
雖然不說話了,但他的氣勢卻還在,整個人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般鋒銳無匹。
陸之韻又看向教練組和賽訓組的人,明明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帶笑的麵龐上,目光卻陡然淩厲起來:“最近總被人上眼藥,我這個暴脾氣,不太能忍得住。你們私底下怎麼叨逼叨,我管不著,但彆讓我聽見。最近總聽你們嘲諷我廢了孬了,今天我上來也就裝個逼放個狠話,哪怕我不在巔峰狀態了,也比你們強。就算我不在賽場上,賽場上也依然會有我的傳說。”
她退到門口,傲然道:“我拿過的冠軍不會消失,而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真是抱歉,你們來雲巔的時候,正好遊戲改版,主力隊員被老板賣了,遇到轉型期,沒能帶各位拿個冠軍讓各位成為冠軍教練。”
仿佛靠他們自己就拿不到一樣。什麼是殺人誅心?這就是殺人誅心。
說完,她不等彆人回話,轉身就走。
其他人被懟了一通,剛要懟回去時,人已經走了。這讓他們不得不憋屈——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兒,總不能追著一個年輕女孩子罵吧?
係統520:“宿主,剛剛你氣場兩米八啊!但是,這波舌戰群雄明明是你贏了,簡直A到爆,你怎麼跑了?”
陸之韻在腦子裡鄙視道:“裝完逼不趕緊走,難道等人來打臉?”
係統520:“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
陸之韻:“統兒,你真是個實誠孩子。”
係統520:“聽起來好像是在誇我?真難得。”
陸之韻:“對,我在文雅地誇你傻。”
係統520:“臥槽!狗宿主你能吐出象牙嗎?”
陸之韻:“我又不是象,哪來的象牙?沒想到你還真是傻的。”
係統520:“哼╭(╯^╰)╮!不理你了。”
教練們在樓上訓了幾個新人半小時,才原地解散。這一解散,他們就忙著給戰隊經理上眼藥,曆數陸之韻在基地之數大罪狀,並表示:“又孬又菜還自大,這個人真是留不得了!”
……
沒多一會兒,陸之韻就被請進了戰隊經理辦公室。
對於戰隊經理所言之幾大罪狀,陸之韻並不理會,隻說:“我勸你呢,多勸勸他們。我和俱樂部之間怎麼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他們不來惹我,我也不會特意去找他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們偏要來找存在感,也不能怪我太會講話不是?”
戰隊經理威脅到:“你在俱樂部的合同還有一年才到期,鬨得太難看對你沒好處。”
陸之韻卻是單手支頤,笑眯眯地看著戰隊經理:“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不鬨,俱樂部還能善待我不成?我猜猜,你們對我早就不滿,這次轉會期,就算掛牌了,難道你們還會不整我?我在雲巔上不了場,你們也不想我去其他隊伍。所以,鬨不鬨結果都一樣,我是光腳的怕穿鞋的,您與其來敲打我,不如勸勸他們再忍幾個月。忍呢,他們就安安靜靜做他們的烏龜王八,不忍呢,就被我罵著做高調的烏龜王八。”
戰隊經理被陸之韻氣得腦殼痛,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得都對,隻能沒好氣地揮手叫她出去。
陸之韻像是鬥勝的公雞一般,大搖大擺、昂首闊步從戰隊經理的辦公室出來。
山海經知道陸之韻打鬨訓練室的事兒,正會兒見她得意洋洋,知道戰隊經理也拿她沒轍,不由悄摸摸地對陸之韻說:“風姐,流弊還是你流弊。”
陸之韻倒是拎得清:“我要是流弊,一副好牌也不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兒。我也就是個任性妄為的人。”
山海經:“……行吧。”
陸之韻又問:“你將來什麼打算?”
“先轉會,轉不了就去青訓營,再參加一次選秀大會。”他比陸之韻年輕,才十九歲,還有時間,耗得起。
山海經又問:“你呢?”
陸之韻眨巴眨巴眼,衝山海經拋了個媚眼:“我?我當然是找個接盤俠啊。”
山海經:“……”他就不該為她擔心。人家拿過幾個冠軍的人,他擔心個屁。
他:“排位?”
陸之韻:“雙排?”
山海經:“滾。”
陸之韻:“嘖,你一點都不可愛了。”
山海經:“老子不可愛,老子賊凶。”
陸之韻:“爸爸,你這麼凶,能不能帶女兒躺?”
山海經渾身汗毛倒豎:“其實我也不凶,不凶。”媽的,惹不起,他躲。
正開著直播的山海經的彈幕日常憐愛“山神”,又被“哈哈哈”“騷還是風神騷”等語刷屏。
晚上,在規定的訓練時間結束後,陸之韻就關了訓練機回房間洗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