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社會的毒打(2 / 2)

上輩子,她的外公是搞核研究的,三個舅舅,分彆在核工業、生物業,還有電子信息業,而她自己呢,原來是在國內最大的生物工程公司上班的,要說增產,套種,兼種,把糧食產量搞起來,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

更何況,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書裡有很多地方有糧食,能叫孩子們不挨餓。

而原來呢,蘇向晚是真沒想過出過在六零年代出風頭。

但她看看熊蛋媽,再想想她有的小阿舍和小阿離,再想想方金換那處人,心中那種正義感它按捺不住的,就蠢蠢欲動啊。

她真想伸出手,讓這些孩子們不餓肚子啊。

不過,原身的身世可不太清白,在這個槍打出頭鳥的年代,有時候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們受苦,卻無法幫助,也是夠痛苦的啊。

這不,分配完了工作,就該去上工了,不過就在這時,蘇向晚就看到,小金貴和小宋福倆居然好死不死的,也跑到社場裡來了。

這倆熊小子,今天一人戴了一頂綠軍帽,上麵還縫著紅五星呢。

倆人隻看那個臉色,又飄又膨脹的,簡直快要上天了的樣子。

事實上,現在是個特荒唐的年代,你看看,宋福今年八歲,而金貴呢,今年才不過六歲,就因為戴了倆頂軍帽,連大人們從他倆身邊走過,都小心翼翼的呢。

“媽,你甭看啦,咱趕緊下田吧。”驢蛋拽著蘇向晚的手呢:“挨個打,多大的事情,我和狗蛋都不在意呢。”

而宋福呢,特得意洋洋的走了過來,顯擺著自己的帽子,還偏要說:“大媽,這是我表哥在北京給我們買的喲,等他們‘反到底’團殺回來,你看我咋收拾驢蛋和狗蛋。”

指著自己頭上的小五星,宋福還故意說呢:“你們可看好了,這是紅五星喲,誰也甭想動我。”這是,把紅五星當成自己的免死金牌了這是。

沒想到,蘇向晚一把已經把宋福給拽住了:“你是拿啥打的狗蛋?”

宋福連掙帶扭的,指著自己頭上的帽子呢:“我就拿我帽子打的,大媽,你想乾啥?”

蘇向晚脫了他的褲子,叭叭就往宋福的屁股上放了兩耳光:“乾啥,帶你爹媽管教你,你懂不懂,閃閃的紅星,那可是拿革命烈士們的鮮血染成的,你拿它打你兄弟,你就是在侮辱領袖,侮辱解放軍。”

“蘇向晚,分家你占了那麼大的便宜還不成,你咋還打孩子呢你。”方苞玉高聲叫著說。

結果,蘇向晚就再搧了宋福一巴掌,這一巴掌甭提多響亮了:“我是他大嬸,他不懂事,我不教他誰教他,你們看看他把紅五星弄的有多臟,紅五星是啥,那可是用烈士們的鮮血染成的,怎麼能隨意的就弄臟?。”

啪啪再給兩巴掌,她說:“我打的就是你。”

方苞玉還想往前走呢,蘇向晚一把,直接把宋福的帽子扯下來了:“鄉親們,看看這頂帽子上的血,這可是解放軍的帽子啦,宋福不懂事,方苞玉總是他媽吧,你們說,這個方苞玉該不該給組織好好教育一下?”

“我看你敢教育我。”方苞玉說。

趙國棟也說:“算了,向晚,村裡最好還是彆引這種風氣。”

蘇向晚端端正正,就把頂帽子給扣到宋福的頭上了:“要沒人引這種風氣就算了,但誰要敢引這種風氣,敢拿它來欺負我家的孩子,我不但敢打你孩子,我還敢打你大人。”

方苞玉站在人群中,蔫不兮兮的,看著蘇向晚呢,但終究沒敢說一句話。

“心裡不爽快了當麵罵來,縱著自家孩子欺負彆人家的孩子算什麼本事。”蘇向晚拉過熊蛋媽,就從社場裡出來了。

那不,宋老三要到水庫上去工作,老太太趕晚兒就又跑到大路上,等宋青山了。她還得知道,宋青山現在找了個啥工作啊,對吧,要找不到工作,乾脆就天天上工當社員算了,那不,老房裡幾間房子的煙道全堵了,而青山要砌,比彆人可砌的好多了。

當然了,老房的屋子普遍要換磚換瓦,從窯到燒磚燒瓦,那是宋青山的長項啊。

老太太和青玉倆聊天嘛,宋青玉吧,覺得這個大嫂跟原來,那是太不一樣了,不住的瞄著勞改點,就勸她媽說:“媽,跟我大嫂少乾點架吧,她現在可不像原來了,我現在都覺得,她有點我大姐的架式。”

“就她,大字不識幾個,她能趕得上你大姐?”老太太簡直要笑了:“你大姐,雖然說出身不好,但人家聰明,學字兒過目不望,搖起筆杆子來寫得一手好文章,她蘇向晚啊,拍馬都趕不上。”

要說大閨女的口才,人才,各方麵,那都是老太太希望中的希望啊。

好吧,老太太等到月亮都升起來了,也沒見兒子回來。

那不,剛回到老房,就見宋福提拎著半包子的點心進來了:“奶,奶,我大大給咱買的呢。”

“那你趕緊吃啊。”老太太說:“咋不把你大大也叫來?”

“我叫啦,但大大說,怕大媽罵呐,不敢來。”

老太太和宋青玉,方苞玉三個直接就愣住了,尤其是方苞玉,尖叫了一聲說:“大伯這人也太好笑了,慫貨,妻管炎,悄悄藏著就行了,這事兒咋還能給孩子說。”

好吧,那怕知道兒子給自己帶了點心來,老太太也氣啊,氣的吃不下去,嚼她的逍遙丸呢:“不行,青山這個窩家漢,窩囊廢,他不是喜歡蘇向晚嘛,我不能給氣死了,我必定要等著我的老二回來,我要看蘇向晚到時候鬨起來,他的臉往哪兒擱。”

就為這個,也要活下去。

男人隻拿回家了半包點心,驢蛋一看,趕忙就做了耳報神:“半包給宋福了,媽,我瞧見的。”

宋青山手叉著褲兜,就坐炕沿上了:“大家都吃點兒。”

“我不吃。”狗蛋說。

驢蛋也說:“我也不吃。”

“不吃,那就提回去給宋福和金貴吃,讓他們好有力氣,再打你們。”蘇向晚說著,自己拈了一塊,狠狠咬了一大口,紅糖絲兒的普通酥皮點心而已,但在這個年代,那是真夠奢侈的。

驢蛋和狗蛋相視一眼,立刻衝了上來,趕忙兒的就開始搶點心了。一人手裡拈著一點,往小吱吱的嘴裡送著呢,小吱吱張大了紅紅的嘴巴,樂的直拍著手叫媽媽。

“狗蛋這孩子,誰打的?”突然,宋青山的聲音就硬了。

蘇向晚說:“誰,就剛才你給了點心的那個。”

“為啥不還手?”這對父母,態度出奇的一致啊。

狗蛋趕忙說:“好啦,下回見了宋福,我一定打死他。”滿嘴的點心屑子,看上去甭提多威武了。

宋青山看了半天,換了兩大把的糖出來,一人剝了一顆,放倆孩子嘴裡了,還特地聲名:“不是說我這個大大小器,從現在開始,一年當中,宋福他甭想再吃我一顆糖。”

狗蛋和驢蛋才不理這個便宜爸爸呢。

宋青山叉腰站了會兒,出去打水,洗臉洗腳去了。

不過,甭看他行動上熱絡的不得了,跟隻窩家的倉鼠似的,恨不能天天往家裡搬好東西,但在行動上,戒備心強著呢。

如今天還熱,他喊了驢蛋出去,倒水,站在水井旁給自己冷水衝澡呢。

男人嘛,關起院子來,隻穿一個大褲衩子。

孩子站在台階上給他頭上澆水,嘩啦啦的,水順著肌肉蜿蜒的背往下淌著呢,不愧是當基建兵的,身材可真好的,兩條腿又直又長,簡直了,跟模特似的。

土布內褲也掩蓋不住的,那叫什麼來著,美隊的翹臀嗎?

就是不知道尺寸怎麼樣,還能不能立得起來,要知道,上輩子蘇向晚沒談過對象,隻聽閨蜜們說過,說那得是越大越好,當然,言情裡也是說,大大大,爽爽爽,那麼,在逐漸的,建立感情生活之前,了解一下尺寸就非常有必要了,對吧。

狗蛋原來一直穿的開襠褲,還是蘇向晚來了之後給他把襠縫上的,孩子羨慕嫉妒恨啊,在窗子裡不停的念叨呢:“這人居然有內褲,媽,這人有內褲穿呢。”

蘇向晚摟著吱吱,小家夥嘴裡噙著顆奶糖,攀在窗子上,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宋青山一把抹了臉上的水,抬頭看蘇向晚在窗子裡看著自己呢,水桶一提,咦,居然轉到後麵洗去了。

這男人,怕她是老虎,要吃他嗎?

晚上她都睡下了,他往她枕頭底下壓了個信封子:“五百塊,就算是分家不公我補貼你的,拿著吧。”

蘇向晚驀的就坐起來了:“宋團,你這錢是搶來的,還是貪汙來的?”

半晌,男人終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