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2 / 2)

“牟清。”蘇向晚突然喊了一聲。

牟清啪一把關了收音機,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蘇向晚呢。

“我問你,宋承澤不想給你看他的畫,你為啥非得要搶?”蘇向晚又是一聲問。

牟清從炕上趴了起來,愣了一會兒,才說:“他,他在女廁所耍流氓。”

蘇向晚直接把手伸過去了:“是不是這樣,這樣,那我問你,你為啥要把他的畫藏在自己的懷裡?”

“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啊。”牟清給蘇向晚隔著窗子抓了把,索性叫開了:“媽,你快來看啊,這個阿姨也耍流氓。”

高原和牟其年兩口子,因為宋團建議他們枉開一麵,正火大著呢,一聽又是耍流氓三個字,高原已經衝過來了:“蘇主任,你想乾啥?”

蘇向晚回頭,看著隨後而至的牟其年呢,突然一伸手,就把他的眼鏡給搶了。

牟其年是個近視眼,一下子沒了眼鏡,肯定要搶回來,對吧。

“這個女同誌咋回事,宋青山,你這家屬咋這樣,趕緊把我的眼鏡給我,快給我。”牟其年拽著蘇向晚的手說。

蘇向晚把眼鏡往懷裡一抱,故意搖著頭說:“不給,不給,我就不給。”

牟其年看見眼鏡有半截子露著呢,剛一伸手,才準備抓過來,臉上啪的就著了一巴掌:“好你個牟其年,你居然耍流氓。”

牟其年可是個乾部,哪見過蘇向晚這麼無賴的,動口不敢動手:“宋團,你這家屬,太胡攪蠻纏了吧?”

宋團沒說話。

蘇向晚指著窗子裡頭:“當時吧,承澤的畫就是給你閨女像我這樣捂著呢,承澤從她懷裡搶畫是耍流氓,你們要送他去勞改,為什麼到了你們這兒,就成我耍流氓了,怎麼,我們全家看著,就那麼像流氓?“

……

牟其年倆口子對望著,顯然,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呢。

蘇向晚於是說:“你家牟清已經十五了,對,發育的比較早,但承澤才是個十三歲的半大小子而已,我就說個實話,他連耍流氓是個啥都不懂。牟清搶他的畫,他不給,倆人推搡的時候,可能正好碰了一下,如果牟局長你真覺得承澤是耍了流氓,那好,明天我也告你耍流氓,你和承澤,一起下鄉勞改吧。”

“你這叫啥話?”牟其年都驚呆了。

高原也說:“蘇向晚,沒你這麼當媽的。”

“怎麼,護短嗎,咱倆不是半斤八兩?我好歹還問孩子一句,他乾沒乾過,你問過你家牟清嗎,問過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謊嗎?”蘇向晚走了過去,連迭聲的逼問。

“行了行了,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總之,讓你家李承澤好自為知。”高原一甩手說:“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護短的。”

“隻是你說不追究了就成的嗎?”蘇向晚可沒打算放過牟清。

她指著牟清說:“你閨女先是不由分說搶承澤的畫,然後還誣賴他耍流氓,現在整個一中的孩子都說他是大流氓,這名聲,我家承澤可不背,要背,就讓你家牟其年也一起背。”

“我告訴你蘇向晚,你甭欺人太甚,牟清再怎麼也是閨女,我們不追究就完了,咱都是有臉麵的人,你要想鬨你就鬨,咱們看看,到底誰最後吃虧。”高原邊說,邊走到自家院門口,看似帶著蘇向晚和宋團一起出門,結果等這人倆人出去,卻一把就把自家的門給關上了。

哐啷一聲,直接把這倆人,給拒之門外了。

高原這樣子,恰就是領袖說的,官太太高高在上慣了,都無法融入革命群眾,也無法理解革命群眾的疾苦了呀。

宋團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蘇向晚一把拉開他的後備箱,直接從裡麵,把工地上的喇叭給提出來了。

把喇叭一甩,她開開之後先喂了兩聲,然後直接高聲就喊:“父老鄉親們,大家飯吃完了嗎,要吃完了,快點出來看熱鬨。”

沒有電視機,收音機都少的年代,最新奇的就是熱鬨了。

嗷的一聲,先是孩子們呼啦啦的,就從兩邊全湧了過來,好奇的望著蘇向晚呢。

喇叭裡呲啦啦的怪叫著。

蘇向晚於是又說:“還是很新奇的流氓罪,就比如說,小姑娘給小夥子寫情書,人家不搭理,惱羞成怒的那種,我就問你們,要不要看?”

這下不止孩子們,連好多人家的大人全都出來,圍著蘇向晚看呢。當然,大家竊竊私語,有些人直接開口就問,誰家的姑娘膽子這麼大,膽皮這麼厚,還敢給人寫情書?

蘇向晚聲音更高了一倍:“這不是臉皮厚,就連領袖都說,追求美是婦女們的自由,婦女是咱們社會的半天,有權力追求自由。但問題是,求愛不成就報複人小夥子,還說人小夥子耍流氓,這可就不對了,你們說對吧?”

“那閨女在哪兒啊,快告訴我們唄。”好多人全在喊呢。

蘇向晚提著喇叭,嘴裡還在喊:“一,二,三,牟清,你要再不出來,可就小心我不給你麵子啦。”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門還真的開了。

牟清從院子裡撲了出來,胖乎乎的丫頭,直接兩隻撕著,這是準備來打蘇向晚呢呀。

好在蘇向晚早有準備,先是一閃,再順勢推了一把,直接就把牟清給推到人群中了。

“彆是牟清吧,牟清,你沒耍流氓罪吧?”一群街坊鄰居的,或笑,或不解的,全望著牟清。

在他們看來,耍流氓罪,那也得是漂亮姑娘啊,咋會是胖乎乎,還長的很醜的牟清呢。

牟清當然也在大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就明天一早,到學校裡去給宋承澤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蘇向晚依舊提著喇叭,直接就對準了牟清的耳朵,然後一字一頓的說。

牟清站了半天,居然真的就點了點頭。她這是,給蘇向晚的氣勢壓住了呀。

蘇向晚這才轉身說:“街坊們,大媽們,想知道真正的女流氓是誰嗎,明天晚上八點鐘,咱們人民廣場見,電影《七十六號女間諜》,讓大家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女流氓。”

街坊鄰居們頓時轟然大笑:原來,婦聯主任是來宣傳大家去看電影的啊。

等人群全散了,牟清還一臉不解的,望著蘇向晚呢。

蘇向晚把喇叭關了,但是,手裡還提著喇叭:“給承澤寫了不少情書,傳了不少的小紙條吧,也怕我當眾揭穿你吧,喜歡人家。就告人家耍流氓,牟清,你可夠厲害的呀你。”

“你咋知道,我給宋承澤寫過情書?”牟清還是一臉的未解。

蘇向晚把喇叭一收,直接就上車了,係上安全帶,她才勾唇一笑:“給我家承澤寫情書,遞小紙條的大姑娘多得是,那些東西我全留著呢,就是用來治你們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們的,你好自為知吧你。”

李承澤長的帥,個頭高,能畫油畫,化學和物理幾乎次次滿分,在學校裡受歡迎,所以,經常有情書收,這個蘇向晚是知道的。但是,小夥子一收到情書,轉手就燒,就連倆弟弟都沒看過。

她剛才其實是在詐牟清呢,但是,沒想到啊,一詐,還真詐出來了。

可見,真金不怕火煉,打鐵不得自身硬,真不夠硬,那就是吃不著羊肉還沾臊的事兒。

牟其年兩口子出來的時候,大獲全勝的宋團和蘇向晚的車,已經揚長而去了。

哼著《好日子》,蘇向晚見宋團開著車,臉上一丁點的表情都沒有,搖著他的胳膊說:“這有啥呀,好酒不怕陳,好飯不怕晚,這種事情不在急,我自信能解決好啊。。”

宋團愁的能是這個嗎?

他愁的是,他意誌不堅,泄露了穀北的秘密,穀北這下,估計要慘嘍。

作者有話要說:  穀北:我也覺得自己可以解釋。

至於承澤的畫,這章講不完了,下章一定說,真的,一定告訴你們畫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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