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門來(1 / 2)

“當初要咱們全家去了台灣, 哪至於像現在這樣,窮抖擻的。咱們海西當時去了台灣的孫家, 人家兒子現在是將軍, 咱們穀平還連個大校都不是。”李老太太正在家裡氣的躺著了,又是老一套的抱怨。

李激發拍著老太太說:“您可小聲點吧, 給人聽到您這麼說, 咱全家都得完蛋。”

“要說這一切, 還得怪你大哥。”老太太歎可口氣:“咱家的大煙還有沒, 再給我弄一口來。”

“全在箱子夾板裡藏著了,你也甭抽了, 就不怕給人聞著。”李激發說。

舊社會的土司夫人們, 大多有大煙癮, 李老太太的癮就一直沒斷過,就是現在不敢明著抽,都是過段時間, 悄悄拿出來過個癮。

過不了癮的時候, 就得罵兒子。

畢竟老太太當初養尊處優, 大煙隨便抽, 下人隨便用,是李大進出生之後, 他們家開始家境衰落, 走敗字兒的,所以,老太太把這一切都怪在兒子身上。

而在解放的時候, 原本老太太一家有機會去台灣的,是李大進主張留下來,所以全家才留了下來。

從那之後,隻要生活稍不如意,老太太就要把大兒子拎來給訓上一通。當然,她另外的三個兒子也沒什麼出息,個個兒的都得靠著老大來生活。

所以,在她的心目中,大兒子的一切,就該是她們全家的,當然,李承澤現在繼承了李師長家的財產,不給她,反而轉手給了蘇向晚,她又豈能不鬨。

“那個蘇向晚,不用怕。”老太太想了半天,拍板說:“我幾個兒媳婦,那個不比她潑辣難纏,我都能對付,還對付不了個她?”

長歎了口氣,老太太念叨說:“這個社會它哪有原來好,原來的大煙可是憑著飽的抽的,我那時捏煙泡,那叫一個受活。”

一鍋子的紅燒魚才盛出來,為了就著吃,蘇向晚還專門烙了一遝子的蕎麥麵餅子,甜蕎麵,吃起來油津津的,泡餅吃甭提多香了。

“叫孩子們進來吃飯吧。”蘇向晚說。

“就承澤那樣的,能給飯吃?”宋團說:“不給他皮帶吃就不錯了,長輩豈是能打的?”

“那你是怎麼把李老太太和李激發倆人給勸走的?”蘇向晚問。

那麼潑辣的老太太,他能勸走,肯定也有他的辦法。

宋團說:“我沒出麵啊,隻讓陳愛黨出麵,把她們送走了。”

“你可夠賊的呀,你明天就要走,這不等於是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蘇向晚說。

宋團兩手叉腰,意味深長的說:“拿出你對付我媽的本領來,我覺得那老太太你一定能對付。”

蘇向晚白了宋團一眼:“這你可說對了,不過,要想我幫你對付老太太,這個月的工資全交,一分錢的零花錢也不能給,還有,記得走的時候換上一條最爛的內褲,這事兒我就幫你辦。”

“你也太過分了吧蘇向晚,好歹總給我五十塊錢的零花行不行,到了北京,我不得請戰友們吃個飯?”

“請常麗萍吃飯嗎?放心吧,那種軍旅歌唱家什麼票都有,說不定還能多給你幾張票,你也記得拿回來,眼看就要入冬,我得買棉花、買布,還得儲過冬的大白菜,哪一樣不需要票,不需要錢,我自己的工資嚴重不夠花,而且孩子全是你自己拉來的。”蘇向晚說。

宋團叉腰笑了片刻,說:“你要晚上再主動一點,這些事我幫你辦好就完了。”

蘇向晚說:“你甭想的美了,你家屬從今天開始,打算你碰一下就舉報你耍流氓。”

“那昨天晚上你咋那麼熱情,嗯?”宋團聲音一啞,突然聽見腳步聲,立刻就把嘴巴閉上了。

蘇向晚掐了他一把,這家夥也沒敢吱聲,一臉嚴肅的看著李承澤。

李承澤帶著仨小的進來了,他自己不吃飯,把穀東往懷裡一抱,就開始給穀東挑刺,喂魚吃了。

穀東的小嘴巴,那簡直就是個粉碎機,軟囊囊的蕎麵餅子一咬就是一大口,還嫌李承澤給自己挑刺挑慢了,不時的就得嚷一聲:“哥哥,快一點,我餓。”

蘇向晚給李承澤卷了一塊餅子,問:“為啥打你奶奶?”

李承澤沒說話,狗蛋辯解說:“那個老太太打了宋東海,還打了我。”

“為啥不跑?”蘇向晚又問。

“我們跑啦,咋沒跑。但那個老奶奶說,承澤哥哥要跑了,她就去罵你,說你私吞他們的錢財,還把承澤哥哥給帶壞啦。”狗蛋說。

“然後承澤就打他奶奶啦?”蘇向晚又問。

驢蛋一本正經,還把自己的腦袋伸過來給蘇向晚看:“我們三個也沒動手,就是拿頭抵著,把那倆女人給一直抵到了水庫的大門口,媽媽你看我的脖子上,全是給那倆女人抽出來的印子呢。”

果然,狗蛋和驢蛋倆的脖子全是紅彤彤的,一看就是給人搧了好多巴掌的樣子。巴掌拍下去,先是紅,然後是青,幾個孩子的脖子上,全是青裡透著紅,層次分明的傷痕。

卻原來,他們三個不但沒打人,還給人打了。

蘇向晚給氣的,差點沒跳起來。

得虧這幾個孩子皮實,而李激發母女的不要臉,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行了,吃完了寫作業,寫完就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辦。”蘇向晚說。

李承澤可是犯了錯誤的一個呀,抬起頭來,有點吃驚:“我明天還可以在這家嗎?”

“不想在這家,你想去哪兒?”蘇向晚反問。

穀東說:“讓他去住豬圈,臭死他。”

李承澤把這家夥抱起來,屁股上放了兩巴掌,又摟過來親了一口:“今天晚上穀東跟我們睡吧。”

說著,他把幾個小的一領就走了。

今天晚上,宋團和蘇向晚倆抽空,才要去挖牟芳芳家院子裡藏著的東西,長鋤短把探照燈,因為韓江一直盯著,宋團沒敢把孩子們都帶,就隻帶了蘇向晚一個人。

你還甭說,挖出來的東西果然挺多的。不止有袁大頭,就光是金條就有十幾根,一個縣級單位的乾部,這已經足夠肥的了呀。

把東西從地裡挖出來之後,太歲還得原樣安進去,土當然也得填平。

不過,最叫宋團驚訝的,就是韓江一直在找的那份日係間諜名單了,那份東西幾乎可以把目前在華夏國內的日係間諜給一掃而空。

“可以啊蘇向晚,難怪韓江一直追著咬著要東西,卻原來,裡頭有這麼一份東西呢。”宋團盯著名單,向來不激動的人,都變的有點兒把持不住自己了。

而且,牟其年不是還存著一箱子的袁大頭和金條,這些東西,當然,他的意思是要交給國家。

“你可以把特務名單交上去,但是這些東西行。”蘇向晚說:“這可是人牟芳芳的,我得給那小姑娘存著,抽時間換成錢還給她。”

宋團嘛,跟所有共和國的軍人是一個心思,一腔赤誠:“這些東西就該上繳國家,你給牟芳芳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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