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破壞(2 / 2)

糧食饋乏,一家人會為了爭一塊包穀麵餅子打破頭。

無休無止的勞動,一個十分工,等於十二個小時的高強度體力勞動,才能換來一個成人一天的口糧。

沒有避孕措施,於是一炮一個娃兒,父母身體沒有接觸過幾回,卻滿地跑的卻都是孩子。

原本,看書的時候蘇向晚一度可喜歡年代文了,但也正是因為看得多了,才對於自己生活的環境,有個切骨的認識。

她越想越頭皮發麻,而身邊還有個奶娃娃哇哇的哭著,正在鬨奶呢。

“媽,你還是不打算給妹妹喂奶嗎?”狗蛋兒一臉的蛋怯,小心翼翼的說:“你說要餓死她,不會是真的吧?”

原身確實已經兩天沒給最小的閨女喂奶了。

當然了,丈夫死兩年了,婆婆虐待,遺腹子哇哇鬨奶,肚子餓的咕咕叫,原身就是想活活的,把最小的這個給餓死。

單身大齡女青年蘇向晚,還沒生過娃,就麵臨著要給孩子喂奶啦?

“媽媽,你喂吧,我們不會看的。”驢蛋把棍子一豎,突然伸手,就捂上了狗蛋兒的眼睛。

而他自己呢,麵對著蘇向晚,也牢牢的,把眼睛閉上了。

他嘴裡還在不停的說呢:“不怕不怕,不疼不疼,媽媽,快喂啊,我會保護你們的。”

天啦,頭一回喂奶了,在這小帥哥的鼓勵下,蘇向晚居然真的,就把衣襟給撩起來了呢。

小閨女也是餓壞了,一口叨上了奶,咕咚咕咚的就吃了起來。

倆小帥哥眼睛緊緊的閉著呢,尤其是小狗蛋,聽見妹妹咕嘟咕嘟啃奶的聲音,笑的嘴角都翹起來了。

蘇向晚原本就愛孩子,之所以一直沒孩子,也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談戀愛的原因。

不過,人再怎麼著,愛的都是自己的孩子,彆人的再怎麼喜歡,也不會真心實意去疼去愛的。

但是在此刻,她怎麼覺得,炕沿下那倆小帥哥,咋就那麼的威武帥氣呢。

不過,倆人說的都是挺普通的話。

孫淑芬聽了半天,隻聽見蘇向晚在不停的說謝謝,感謝你之類的。

反而是小狗蛋就把孫淑芬的目光給吸引了,那不,趙國棟的自行車上掛著幾個油圈圈嘛,孩子倒也不敢吃,就隻是輕輕的,拿手蹭一點油圈圈上的油,趁著媽媽沒注意,踮腳給小吱吱的小嘴巴子裡塞著呢。

小吱吱嘴巴張的大大的,跟隻要食的鳥兒似的,努力的從媽媽背上往下探著頭,貪婪的舔著哥哥的手指,借哥哥那隻瘦瘦的小手指,舔噬著一點油意。

莫名的,孫淑芬居然覺得眼熱呢。

人窮不可憐,孩子窮才最可憐的啊。

“趙乾部,你是不是最近要在《荒原》上發表一篇詩歌。”蘇向晚的話,把孫淑芬給拉回了現實。

趙國棟架著自行車說:“是有這麼回事兒,怎麼,你看過我的詩稿?”

“暫時先彆發了,我聽說咱鄉上,有些人想從你的詩裡找毛病,批/鬥你呢。”蘇向晚說。

她記得,原書中趙國棟給打入牛棚,就是因為一首詩的原因。

現在的批/鬥,就跟那擊鼓傳花似的,今天你還在批彆人,說不定明天就變成彆人批/鬥你了呢。

但願她這一句,能救趙國棟一回吧。

趙國棟畢竟是高乾家庭的孩子,一聽這話,就知道估計是有人想整自己。

當然,他的詩稿就不會發了。

那不,他看蘇向晚要走,趕忙就從自行車上把油圈圈給解下來了:“這個,你拿著吃吧,我給孩子們買的。”

狗蛋的口水跐溜一下就流下來了,笑的可憐巴巴的,以為油圈圈真歸自己了呢。

蘇向晚說:“六個油圈圈,那得9毛錢呢,這個我們不能要,趙乾部,你快回去吧,我還得去趟鄉信用社呢。”

孫淑芬看了半天,眼看著蘇向晚和趙國棟推搡了一番,終是沒要那六個油圈圈,狗蛋口水呲溜溜的跟著蘇向晚走了,心裡不停的歎啊,孩子們一個個餓的馬瘦毛長的,也不知道這餓的年月,啥時候才能過喲。

下午。

大毒日頭曬的人真叫難受啊,既然兒子在,宋老太就不用下田掙工分了。

而老三兩口子呢,帶著他們的小福娃,三人怕宋庭秀要罵他們懶,從家裡出來後,也沒上工,坐在村頭一堵土坯牆下吹涼風呢。

大太陽下貼牆根,懶懶的打個盹兒,甭提多舒服了。

隻有宋大爺早晨吭齒吭齒的帶著兩頭驢乾了一個大清早,回來喝了兩口湯,又趕著去挖防空洞,要去掙十二分的工。

“宋大娘,宋大娘,你家大兒媳婦喊你全家去鄉上哩。”這不郵遞員經過老宋家門前嘛,響著鈴子,就高聲說。

“啥,她為啥喊我們全家去鄉上。”老太太問說。

郵遞員說:“她說她要大鬨鄉鎮府,告你老太太虐待烈士遺孤和遺孀,然後分家咧。”

宋老太一聲尖叫:“庭秀,你可聽見了吧,不是我們鬨騰,是你大嫂她非得要鬨騰啊,這都鬨到政府去啦。”

宋庭秀也是眉頭一皺,啥也沒說,把全家人招呼上,就往鄉鎮府趕了。

不過,鄉鎮府靜悄悄的,沒見有人大鬨啥啊。

反而是,鄉長韓躍進見老宋家一大家口人氣衝衝的來了,給嚇了一跳:“宋庭秀,你們家這是怎麼啦?”

“韓鄉長,我那兒媳婦是不是在鄉上鬨著,要分家,家醜不能外揚,你把她交出來,我們帶回家去。”宋老太高聲說。

韓躍進一臉的納悶:“沒這回事兒啊。”

“有,怎麼沒有,方苞玉和老太太天天四處嚼舌根兒,說我愛著小叔子呢,我受不下這個屈來,我要分家,我要離老宋家遠遠兒的。”這不,蘇向晚抱著小吱吱,一邊一個圓小子,慢施施的,就來了,聲音還特彆的高。

宋青玉連忙說:“嫂子,村裡人人都傳,咋就成我媽說的啦?”

“那咱們分家啊,我關起門來過我的單獨日子,院門子鎖的緊緊兒的,總沒人會傳了吧?”蘇向晚依然聲音特彆高。

為自己正名嘛,那就必須讓更多的人聽到。

方苞玉卻說:“大嫂,隻要你行的正坐的端就行了,你怕個啥言傳,為了這事兒鬨分家,不是笑話嗎?”

宋老太一手指上天,尖叫了起來:“有我在,你就休想分家。”

說著,她手又捂上了胸口:“不行,不行,我這心臟病要犯啦。”

以死相逼,就問你怕不怕。

“那也行,我拿著宋青山的五百塊撫恤金,帶著娃們走人,你們過你們自己的去,行不行?”蘇向晚突然的,從兜裡拿出一隻印著信用聯社的大信封來,揭開,十元一張的大團結,厚厚的一大遝。

“錢,錢不是在我的折子上?”宋老太直接吼起來了。

宋老三提起根扁擔一掄,一聲尖叫:“媽呀,大嫂居然偷折子。”

作者有話要說:  在野:我如此玉樹臨風,請問我的家屬你究竟在哪兒?

作者:請大家集資,給在野搞個家屬,233,一人五分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