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去參軍(2 / 2)

可以說,王文花的留城夢,全是自己給作沒的。

新兵入伍前三天,軍裝就發到手裡了。李承澤終於有了一套嶄新的,適合自己身高比例的新軍裝,附帶著,還有一雙軍綠色的帆布鞋。

今年全縣就走他一個兵,還是特召入伍,省軍區的征兵令到劉塘那兒的時候,這家夥還在發高燒呢,高燒,肺炎都斷不了他的煙癮,抖抖索索抽一口,吐一口大濃煙出來,噴在李承澤的臉上,那臉上寫滿了對於宋青山的敬佩啊。

不說全縣了,全省今年就隻招了李承澤一個兵。

下鄉參加宋庭秀的婚禮,李承澤就穿著他合身又嶄新的軍裝,坐在宋團的指揮車上,自我感覺光芒萬丈。

“宋東海,以後見了小姑娘繞著走,明白嗎,就是咱媽教的那首歌,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看見了千萬要躲開。”這種感慨,發自李承澤的肺腑之中。

驢蛋說:“女人是老虎,看見了咱就打打打!”臭小子,搞的好像有人能看上他似的。

“女人是老虎,這叫什麼歌?”宋團一聽不高興了。

蘇向晚悄悄在宋團兒邊唱了一遍,最後兩句是:師父呀,壞壞壞,老虎已經闖進我的心裡來!

宋團拉著手刹呢,頓了一下:這唱的可不就是你嘛,真跟頭老虎似的。

宋青玉早就二嫁了,不過宋庭秀結婚,回來在家忙碌著乾活兒,做菜呢。宋大花帶著方彩旗,也在廚房裡忙碌。

老太太格外歡喜,坐在門口吹牛呢:“庭秀找的是個老師,好的不得了的職業,等一過年我就擱城裡,給我的新兒媳婦帶孩子去。”

“那也不如人向晚吧,向晚可是咱的婦聯主任。”跟她聊天的宋光光說。

老太太頓了一下:“啊呸,人家秀蘭有文憑呐,將來說不定能當校長,她蘇向晚能升上去,那憑靠的全是趙國棟的關係,本質還是咱老農民,要不然,一個主任當這多年?”

宋大爺在歸整自己的衣服:“夠了,你少說兩句不行嗎,大喜的日子。”

“我就說,咋地啦,老三結婚都多久了,他青山不住的房子也不給我們倆老養老,那倆口子就是虧先人,她蘇向晚就不是我兒媳婦,她要敢來,我啐她。”

“媽!”宋團一聲,把這老太太驚醒過來了,沒發現啊,大兒子居然回來了。

但是,更叫老太太沒想到的是,蘇向晚帶著幾個孩子也跟在後頭。

“哎呀,我本來準備了半袋子的花生,想著酒席上要用呢,可惜啊,老太太似乎不待見我呢,那我還是把花生提回去吧。”對於自己和老太太的矛盾,蘇向晚從來沒有在幾個孩子麵前掩飾過。

李承澤提著花生,轉身就走了。

“你個蘇向晚,青山恁多的福利,你就一人省著吧,過完年我就上清水縣城,我還住你家對麵呐,咱倒看看,誰日子過得好。”老太太終於有了個有工作的兒媳婦,立馬就不一樣了。

蘇向晚又說:“東海,把那半個豬腿也甭往來扛來了,你奶看不上吃。”

她現在回村,那叫太後出巡,說實話,賞光都是為了宋庭秀,半跟豬後腿,再加上半袋子花生,她當著老太太的麵,還真的就原樣兒的給提走啦。

哎喲喂,老太太的心可以說是簡直是在滴血啊。

打開自家門,還得搞一趟子衛生。

蘇向晚自己搞衛生,交給李承澤和吱吱一個任務,就是讓他倆去趟宋齊家,去看看宋齊家的閨女宋小芹,看她在乾啥。

宋小芹這閨女,今年估摸著也有二十一二了,大姑娘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蘇向晚對她突然就感興趣了,真是奇怪。

外麵宋庭秀的迎親隊伍應該已經進村了,現在不講究吹瑣剌,抬轎子,一路那是公安局的公安們唱著歌兒把孫秀蘭就從車上給接下來了。

“豬啊羊啊,送到哪裡去啊,送給那親人解放軍!”一群小夥子們唱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不過,簇擁著新媳婦唱這首歌,似乎哪裡不對啊。

“唱歌的事情爸媽不讓去就算了,那不算多大的事情。”李承澤在後麵走的慢慢騰騰的,說。

吱吱跺著腳說:“哎呀可真煩人,我十五歲就參軍,到部隊上唱歌去,你們都甭管我。”

“喜歡你才管你,要彆的姑娘,我管她是誰啊。”李承澤說。

七八歲的宋南溪,還是個小閨女呢,因為穀東胃口好而影響,這兩年圓潤了很多,小臉蛋兒那叫一個圓。而且,李承澤要走,就數她最高興,每天掐著指頭算李承澤參軍的日子,少一個哥哥,少一個人打她呀。

“我家小芹,那早到秦州去了呀,給人當保姆的,一月能賺不少錢呢。”宋齊說。

野蛋的腰終於直接,當然,小夥子也挺精神,就是看著李承澤和吱吱的時候,非常的局促,搓著手,一會兒想給這倆城裡來的兄妹倒杯茶,看看自家的茶杯那麼臟,又覺得不好意思。

“是在哪兒,哪家子當保姆,這些我媽都得問。”李承澤儘量笑的像雷鋒似的,熱情的說。

宋齊說:“說起來那可光榮著呢,說是叫光榮大院,裡頭住的可全是大乾部。”

就跟土司衙門裡住著清水縣的乾部一樣,秦州有個著名的光榮大院,將來叫**院,不論軍區還是省上的大乾部,全住在那裡頭。

宋小芹個農村閨女,能在那兒當保姆,確實不錯。

李承澤和吱吱倆打問完消息,冰茬子,冷風渣子,凍嗖嗖的就往家走呢。

先是牟清,再是王文花,李承澤可以說是被蛇咬過兩次了,所以,他的心裡女孩子不止是老虎,還是毒蛇,正是因此,他剛來的時候,還在炕上打滾滾的宋南溪就猶為的可愛了。

“你就說句聽哥哥的話能怎麼樣?”李承澤拽著吱吱的辮子說。

吱吱回頭瞪他一眼,抓回自己的辮子,頭搖的像撥琅鼓:“就不,誰叫你老打我。”

回到家,說起宋小芹在光榮大院裡當保姆,蘇向晚似乎早就知道似的,隻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你倆去老房裡喊你爸去,咱也該回城裡了。”

宋小芹,在原書中,這小姑娘就在光榮大院做保姆,然後是給穀東砍死的。

沒錯,爆脾氣的穀東,在書裡頭那可是屬惡魔級彆的,雖然書中沒有明寫,但是各種證據都能證明,那事兒就是穀東乾的。

而韓明呢,當時已經從大秘換到實權位置上了。

所以,這個人的黑就黑在這兒,他包庇、寵溺兒子,是從小的事情。

不過,這事兒要發生還得好幾年呢,暫時,蘇向晚並不操心這個。

宋南溪一再的說李承澤走的時候自己得敲鑼打鼓,拍手相送,當然,小的幾個也沒心沒肺,沒人把李承澤的參軍當回事兒。

2月28號,要去參軍的日子了。

李承澤淩晨五點起床,背著行李,跟宋團倆出了門,等著部隊上的大卡車來,然後上了車,照例,縣征兵辦一樣要給他佩大紅花,一樣要敲鑼打鼓相送,不過今年不征兵,偌大的翻鬥裡就他一個人,風吹的寒,車又顛,空蕩蕩的。

“九九那個豔陽天喲,十八歲的哥哥坐在河邊……那怕你一去千萬裡,那怕你十年八載呀不回還,隻要你不把我英蓮忘呀,隻要你佩戴紅花呀,回家轉……”

清脆的歌聲,在黃河上漂蕩著。

李承澤還戴著光榮的大紅花,跳起來揮著手。

黃河滾滾,波濤如浪,吱吱穿著件紅色的,軟騰騰的厚棉襖,身後還跟著幾個大的,迎著天方的魚肚白,就在黃河邊跑著,胖嘟嘟的臉蛋凍的紅彤彤的。

那歌聲啊,是李承澤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承澤:還讓不讓人走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