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的祖國(2 / 2)

不到國門,沒人能體會祖國對一個人意味道著什麼。

不守國門,也沒人能體會自己肩膀上的擔子。

蘇向晚覺得,把這首歌送給這些即將要受處罰的孩子們,再合適不過了。

……

車漸行漸遠,蘇向晚時時回頭,都見那個高大,熱情,頭發像方便麵一樣卷在頭上的馬森提連長站在遠方,朝著車的方向,一直在敬禮。

穀東唱了半天,見彆人都不說話,摸了摸鼻子,拿他那粗蓬蓬的嗓音,在車蓬頂上就繼續吼開了:“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 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

……

如果說不能理解現在的蘇聯人對於輕工紡織品,以及白糖,煙草和酒的需求,置換一下,二十年前的華夏,就恰是現在蘇聯人的樣子。

當然了,就是再往前十幾年,想當初蘇向晚為了要買一罐奶粉,還跟宋老太倆打破頭呢。

宋青山他們去交涉鋼鐵的事情了,蘇向晚帶著穀東,就得想辦法把她帶來的煙草、布,以及白糖給賣出去。

異國它鄉,充斥著的全是異國口音,賓館裡有一股濃濃的,叫蘇向晚無法適應的體味。

她吃不下去飯,因為除了肉就是肉,而且還做的很難吃。

唯一能下咽的就是黑麵包就著牛奶,但是麵包又粗又噎人,蘇向晚沒有一丁胃口,穀東卻吃的極為香甜。

端著牛奶往蘇向晚腰上碰了碰,他說:“妹妹啊,咱現在也是出過國的人啦,回去可得好好兒吹個牛才行哦。”

蘇向晚的目標很明確,東西全部都得置換成值錢的機器,然後運回國。

不過她談了幾個在這邊做倒爺的,國內中間商,都不滿意。

畢竟將近半噸的煙草呢,而煙草現在在蘇聯,那屬於緊俏物資,幾個倒爺居然準備拿幾台縫刃機就糊弄了事。

但事實上,現在的蘇聯和華夏之間的貿易差,可以大到,你隻要拿倆暖水壺,就能換來倆把槍,還送兩大兜子彈,你要能帶過去一頭肥豬,就能換來一架飛機的程度。

國內一台縫刃機也就貴點兒,這東西可不是什麼稀罕貨。

轉了一大圈子,蘇向晚在宋青山他們所去的,國營造船廠的隔壁,碰到一個門前長滿了荒草的廠子。

那不沒人願意吃黑麵包嘛,穀東也不知道怎麼的,特愛吃這東西,背著一綠軍書包的黑麵包跟在蘇向晚身後呢:“媽媽,這地方有商機。”

“為啥?”

“你看那些熱鬨的,咱們國人多的廠子,裡麵的東西肯定國內也有,但這地方連個鬼都沒有,它生產的東西,咱國內肯定沒有。”

不過,他倆沒有翻譯,在人大門口就是雞同鴨講,總之,想知道這個廠子造啥,對方說的話他們又聽不懂,扯了半天,直到蘇向晚靈機一動,從兜裡掏了一把糖果出來,捧在手心上,這個廠子的門房愣了半天,直接感歎了一聲,啊達!

這個廠子在蘇聯,算是輕工業了,因為他們生產的居然是手表。

而且,還是滯銷到銷不出手表,然後破產的一個手表廠子。

廠裡工人全跑完了,隻剩下一個倉庫負責人,還有一個看大門的。

蘇向晚也是兩眼放光:“商機,大商機。”

塞米金斯巴拉克這地方喝醉的人特彆多,滿大街的酒鬼,而且,他們根深蒂固的,欺負國人的習慣,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最喜歡欺負一下。

所以,談完生意回賓館的時候,有個男人撞了蘇向晚一肘子。

大約因為她是個東方婦女,就多看了兩眼。

這時候,穀東就爆發他有惹事的天性了,胸腔裡叫常利軍打過,罵過的那種暴戾感蓬勃而出:“你瞅啥?”

就算對方不懂東北話,不會回一個瞅你咋地,但也能懂得對方是想挑事兒啊。

所以,那一拳頭就朝著穀東掄過來了。

穀東人小氣勢大,伸開雙臂把蘇向晚往後推著,一副大哥罩你沒商量,這地盤隻有我說了算的雄心壯誌,但奈何對方人高馬大,一把拎上他的脖子,他就雙腳離地了。

這家夥凶頭巴腦,在人高馬大的蘇聯人麵前,跟隻小哈巴狗似的,那叫一個凶相畢露,但就是叫的歡,腳丫子都踢不到人身上。

“誤會,全是誤會。”蘇向晚掏出自己來此的通行利器糖果,還沒來得及扯白旗投降,打算息事寧人,談完事情的宋青山他們回來了。

跟蘇國人差不多的體格,幾父子把那蘇國人團團圍住,對方一看宋青山人高馬大,卷著襯衣的手腕上滿肌肉,一看就是個身體素質好的,這才把穀東給放下來了。

回到賓館,還得相互彙報戰果。

“手表?那東西咱國內也有,一塊也就一百多塊,你準備拿你的煙草、糖和布料換手表?”宋青山說。

蘇向晚掏了一塊手表出來:“這作工夠精良的吧,你覺得能值多少錢?”

宋青山接過表,鋼質表麵,精針,卸開後蓋,齒輪之間嚴絲合縫,上針甚至是純銅作成的。蘇聯老大哥彆的方麵怎麼樣不說,生產這些東西是真精細。

“至少一百塊。”宋青山說。

“事實上,我隻用了三塊糖就換到了兩塊表。”蘇向晚搖著兩隻表說:“那個廠子裡的人說,能帶走多少我們就帶走多少,隻要把煙草和布料留下。”

所以,彆人隻是倒爺,蘇向晚是掘金,她現在愁的是能運回去多少了。

“你們那邊呢,談的怎麼樣?”蘇向晚問宋青山。

宋青山看著蘇向晚,莫名覺得背後一寒,回頭,就見宋東海和穀東倆同時以頗為幽怨的目光看著他呢。

“你倆又怎麼啦?”宋青山說。

穀東和宋東海一個鼻孔出氣,都隻是哼的一聲,倆孩子全轉身走了。

宋青山依舊沒發現家屬懷孕的事。

另一邊,宋南溪在報案,陳述案情完畢之後,又在公安局呆了半天才回家。

陳愛黨正在搬家呢,他家最小的那個陳光耀也在,就連郭晶晶也在。

“實在是對不起啊南溪,那孩子就是昏了頭了,法律肯定會嚴懲他,你沒事兒就好。”陳愛黨迎上來,歎著氣說。

郭晶晶也笑著說:“可不嘛,他自己了昏了頭乾了壞事,法律非嚴懲他不可,不過南溪,你家那條狗是真靈啊,跟我說說唄,狗哪買的,我也想買一條回來。我也住這院裡頭,沒條狗看門,不放心啦。”

沈星火早在院子裡等著南溪呢,見她小臉兒慘白的盯著陳愛黨一家子,趕忙勸說:“不怕,這不有哥哥嗎,今天晚上開始,我準備就跟你一起住了。”

宋南溪說:“你趕緊走吧沈星火,從今天開始,我還非得跟大山一起,住到我爸媽回家不可。”

她的爸爸是軍人,乾媽可是共和國少有的,援過青藏和邊疆的女兵,要連這點陰謀詭計都搞不定,那宋南溪可白白姓宋了。

她就不配做一朵軍中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