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雨還在繼續,船搖晃得有些厲害。
狂風圈著大雨打在窗戶上,規律非常的白噪音,聽進耳朵裡,讓人慵懶的隻想一覺睡到天荒地老。
一覺睡到下午,黎韓非醒來後,摸著身上搭著的毯子,睜開眼瞧見旁邊正熟睡的越城。
黎韓非翻身覺得一陣腰酸,一種被透支的無力感配合著剛有好轉的感冒,讓他身體狀態更差了。
兩個人沒走上全壘,隻是黎韓非非常虛心的將老爺們傳統手藝交給了越城。
越城是自己好奇之下探索打開新世界的大門,隻是到底是個生手。黎韓非細致的教了他一些,隨後食髓知味的越城來了一次又一次,差點把黎韓非的L出火星子。
他學得太快了。
特麼明天不給他用打火石了,讓他自己鑽木取火應該都沒什麼問題。
畢竟手速在這裡了。
忍著一股子腎透支帶來的酸疼和無力感,黎韓非也開始反思自己太衝動了。
可這事能全怪他嗎?
不能!
當時的氣氛太好了,陰雨天本就帶著一股子文青的浪漫,二人長時間共處一室,不相互吸引才有鬼。
加上一點小曖昧的觸碰,以及聽書裡的氣氛烘托,而黎韓非感冒後,吃過感冒藥的他精神很容易被拐帶。
就這樣,各種巧合和條件組合在一起,對方剛好是近乎風華絕代的越城。
就算是柳下惠來了,也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做。
回想先前的衝動,黎韓非甚至有一種被推動著做了這一切的錯覺。
可後悔嗎?
並不,他沒吃虧。
越城長得好,身材更好,智商高,學曆更高。
能跟他在床上滾一次,是黎韓非占他便宜。
可以後呢?
以前看網絡上有人說,一眼看到頭的人生是絕望的。
可他連自己的未來在哪裡都不知道,在這海上又該怎麼辦?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哥哥在的話,就能問問他睡了他兄弟以後怎麼辦。
八成會挨揍。
越城會被揍得更慘。
可為啥一想到這裡就更想他了。
他現在,是
不是還被冰凍在某座不知名的冰山上?
也有可能冰山融化後,永遠沉浸在了茫茫大海下。
精神高度冷靜的黎韓非越想越多,終是躺不住坐起身。
腰酸背疼,肚子空落落的。
黎韓非想去做點吃的,卻聽見越城夢中呢喃,好像在說著什麼。
黎韓非湊過去聽,卻看見越城的目光猛然睜開。黎韓非與那雙猩紅的眸子對視到一處,嚇得後退直貼在牆上。
再看越城,他目光中帶著幾分恐懼與憤怒,當目光聚焦在黎韓非身上的時候,一團幾乎爆發的火焰瞬間熄滅得無影無蹤。
“你醒了。”越城開口,已經歸於平靜。
黎韓非被嚇得心怦怦跳,當初被越城掐著脖子的恐懼浮上心頭,讓他緊張不已。不過見他瞳孔的紅色漸漸褪去,就知道沒事了。
“做噩夢了?還是……想起什麼了?”
黎韓非問得相當忐忑,見越城點點頭,心下更是一空。
“想到什麼了?”
“爸爸媽媽離婚了。”越城身體下意識的蜷縮起來,這是一個人自我保護時最原始的動作。
黎韓非隻知道認識越城時,他家裡就是父親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而且隻是聽他一筆帶過地提起過,其他的還不清楚。
“他們吵架了?”黎韓非問。
越城搖頭:“是他們罵媽媽。他們要媽媽的房子,媽媽的存款,罵她不讓爸爸跟阿姨在一起。罵她是瞧不起人,所以才要離婚。可是我記得,每次都是他們罵媽媽是勢利眼,可爸爸媽媽爺爺都住在媽媽的房子裡,他們罵媽媽拋夫棄子,可離婚三天後,爸爸就結婚了,他們帶著我,一起把媽媽扔下了。我再也沒見過她。”
他的措辭幼稚得與他的外表截然不同,顯然,是以夢中的那個視角說出的這一切。
也就是說,越城夢見的,是年幼時父母離婚的場景。
鳳凰男吸血出軌鬨離婚,還在孩子在場的情況下不停地給孩子母親潑臟水,甚至離婚後孩子再也沒見過媽媽。
黎韓非沒想過越城的童年是這樣度過的。
雖說黎韓非的童年也不怎麼樣,可他至少還有個哥哥。
聽越城對父親一方的埋怨就能聽得出,他們對越城並不好。
“現在你也不會見到父親他們了。”黎韓非躺到越城的身邊,剛躺下,手就被越城死死抓住了。
“可我好想她。”越城目光中帶著幾分尚在夢中的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