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聽著外麵的一切,看了一眼越城。
越城伸手掏黎韓非的口袋,他的衛星電話響了,隻是外麵太吵,大家又高度緊張,所以都沒注意。
越城接通了電話,黎韓非立刻貼了上去。
“我們沒事,船隻現在為止完好。那個內鬼已經被我們的成員拖下水解決了。嗯,他的水性極好,能在水下待很長時間,能夠躲到安全範圍以外。不用擔心。好,我們不出去。”
結束了電話,越城將電話還給黎韓非。
電話結束不久,外麵的槍林彈雨也很快小了下去。
水下輔助戰鬥的潛艇露出了水麵,四十多長的潛艇,就如同海上多了島嶼一般。隨後無人機開始搜尋還活著的人,然後潛艇打開,直升機也下來全副武裝的戰士。將無人機確定還活著的人一個個銬起來帶走。
戰鬥其實隻花了十多分鐘。但搜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完全結束。等確保周圍不會有彆的意外,直升機直接聯係船隻上搭載的無線通訊設備,指揮已經緊張等待多時的雷爺爺開船離開交戰區。
等那火燒連營的火光距離他們的船越來越遠,這一場危機,才算徹底度過了。
船沒敢開的太遠,怕江月東找不來。確定安全後,一輛直升機在船的上空盤旋,放下了軟梯,有兩名戰士從上麵爬了下來。
他們的軍裝跟海軍不一樣,看著那武裝到牙齒的架勢,黎韓非就知道他們絕對不簡單。
黎韓非開了門,幾人走了出來。那兩名戰士走到近前。明明黎韓非在最前麵,二人的目光卻同時落在了越城的身上。
“您是越城先生吧。”
語氣篤定,絲毫不容反駁。
這是他們已經確定好的事情,這不是詢問,而是陳訴。
黎韓非心裡隻覺得咯噔一下。
越城倒是大方承認了。
“是我。”
“您應該知道,現在整個海上的軍隊都在尋找南極失蹤的科研人員。既然如此,您為什麼沒有直接表明身份。”戰士皺眉,語氣間帶著幾分責怪。
越城隻道:“我也是
剛剛想起來的。我失憶了。”
“……”這顯然並不是一個能說服人的借口。
黎韓非道:“這個我證明。我是看他穿著跟我哥一樣的衣服才救他的。隻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隻以為他是普通的華科院的研究學生。”
江月初也道:“對對對!他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了。說什麼他都不知道。”
戰士知道:“不管怎樣,我們能夠找到您真的是太好了。還請跟我們回國吧。您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尖端人才,哪怕是失憶了,等回到華夏,你們依舊會擁有最好的待遇和最尖端的醫療資源。”
越城卻搖頭道:“我們要去南極。”
戰士皺眉道:“我希望您先清楚。南極現在的情況複雜,這一路上更是會有大量的危險。這一次能夠獨善其身,已經是你們的幸運了,如果再有危險,我們未必會有這麼及時的反應。您要清楚,身為科研人員,您承載著更多人的希望!”
這不是道德綁架,而是大洪水過後,不知多少人陷入深深的絕望。科研人員,不僅僅是國家的希望,更是世界的希望。
每個人的身上,都承載著太平盛世絕對不會有的全人類的希望。
這樣的人,自然是安全永遠要放在第一位!
越城指了指那邊火光依舊的殘局:“我懷疑,他們是跟那個行星有關。這個答案隻有在南極才能找到。”
“這些你可以交給我們去查,而不是您親自以身犯險!”
“你們不知道哪裡會是關鍵。如果我沒有到達現場,就抓不住到手邊的機會!退一萬步講,他們堅稱所有東西都在被南極吸引,那麼總要解釋清楚為什麼會這樣,甚至改變現狀,才是最有力的反駁。隻有否定他們的理念,才能從根源上解決他們大規模擴張的問題。否則,晚一天,他們就多坑害一批人。早晚會將手伸向各個大陸,包括華夏,那樣才是真的麻煩!”越城道。
“可……”
“更重要的一點!”越城擲地有聲道,“我發現,距離南極越近,我想到的事情就越多。也許等到了南極的時候,我就能將洪
水來臨的前夕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想起。這才是我現在為止存在的最好價值。我總要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才能跟你們一塊去想辦法解決!”
話說到這裡,反倒是讓那兩名戰士無言以對。
黎韓非相當有默契的站上前兩步,對二人道:“我知道你們是受上方命令辦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隻是奉命行事。”
一名戰士無奈道:“你錯了,我們是以保護全國百姓為天職,你們是老百姓,他是科學家。你們都是要全力以赴保護的人!”
見識到先前炮火連天的戰鬥,現在的黎韓非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了解。
黎韓非清楚他們說的不是場麵話。
“可你要知道,兔哥,也就是越城,他的赤子之心絲毫不比你們少。我們去南極,是有自己的目標的。我們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我們也相信,我們的選擇創造的價值,絕對不會低於在華夏的實驗室裡做出的貢獻。先前他剛想起來時候,我們做了隱瞞,這一點我道歉,深表歉意。但還是希望你們能尊重我們的意見。至少讓我們先到南極再說!”
黎韓非站在越城的身前,剛剛成年的他身軀還略顯瘦弱,就這樣站在越城的麵前,帶著他這個年齡特有的倔強。
戰士與黎韓非對視了數秒,直到戰士輕輕歎了口氣,退後了半步,隻道:“那我問一下上方的意見吧。”
那邊對講機說著話。黎韓非看向越城,目光中帶著忐忑。
越城握著黎韓非的手指微微用力,用目光告知黎韓非放心。
也是在這個時候,已經在水下半個多小時的江月東終於在下麵種蔬菜的溫室邊緣露頭。順著溫室的□□上了夾板往前麵走。
兩名戰士立刻聽到了聲音,端著木倉走過來。江月東雙手抬起,江月初立刻道:“是我哥!”
江月初跑過去兩步忙問:“怎麼樣?”
江月東看著妹妹有些焦急的目光,已經鬨了幾天彆扭的兄妹,這是第一次這樣直麵相對。
那劉穎消失以後,他們兄妹那莫名其妙的矛盾自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初……”
心裡
極儘哀涼的時候。就隻有這個一塊長大的親妹妹才能分享他此時的悲傷。
“哥!”
兩兄妹抱在一處,前幾天發生的種種,便都不重要了。
這邊兄妹情誼轟轟烈烈,另一邊天空又有直升機飛來。
很快又有戰士順著繩子下來了,這次來了三個。
這次新來的戰士是穿著跟海軍和前麵的兩名戰士也不一樣。領頭的那人四十多歲,明顯是個軍官。
上前也沒開口勸說,而是帶著一張相當親切的笑臉,開口說話帶著幾分北方口音。
“孩子,站在風口也不嫌冷。能讓我們進屋嗎?外麵太吵了。”
黎韓非從沒見過他身上的迷彩製服,跟之前網上穿的都不一樣。
隻是看著他態度親切,人有些發怔,隨後呆愣愣的指了指身後的船艙。
“當然。”
五名穿著兩種軍裝的戰士跟著黎韓非一塊進入了船艙,黎韓非忙給他們倒上熱水,又想到大熱天的肯定不想吃熱的東西,又忙從裡屋翻出來冰棍拿出來。
“你們船上製冷不容易,還是你們吃吧。我們都有。”
黎韓非還是給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