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還是覺得他們拿上來的太少了,想著官方搜尋物資後,再花點水果過來買。
黎韓非是最清楚情況的。現在那個地方,一粒飼料也沒有。
不過沒關係,當時的事情混亂極了。而且海下還有相當多的集裝箱沉底沒有上來打撈。到時候隻說裝著更多飼料的太重沉在海底,以當前的情況,和那個地方的深度而言,捕撈的消耗相當大,根本犯不著為了牲畜大費周章。
這些飼料夠吃很久了,黎韓非隻需要再等能量石聚集更多,然後再找彆的機會送飼料回來。
隻是下一次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了。
不過等下一次,他們表麵上看跟生命樹之間的關係應該會更加親近。等到那個時候,黎韓非再用生命樹做些手腳,假裝成生命樹找到的飼料,然後以通過交易交換飼料,就更加沒有漏洞了。
等處理完了以後,開船回去。羽絨服用清水洗了。倒是不用洗的太乾淨,主要是將鹽水都洗出去。這段時間黎韓非跟越城都沒有換洗的,就要等羽絨服乾透了才行,就暫時留一兩天。左右遊艇那邊經常被他們遺忘,再放個一兩天也不怕什麼。
等忙完了,折騰完了,大船開回了之前一直停著的地方。此時醫療艦已經出任務去了,也許過段時間就回來,也許會在新的地方停靠,再也不回來了。
不過這裡因為先前醫療艦在這裡,吸引了大量的船隻在這裡停靠。即便醫療艦離開了,此時這個地方在一塊,也形成了一個新的居住地甚至小社會。
黎韓非站在甲板上四下裡看一圈,認出來幾個之前離開時見過的船隻。
回屋搓著手烤火。看看上麵烤著的土豆,忍不住咽口口水。這種熟悉感終於又回來了。
江月初就坐在旁邊喝著熱水,見黎韓非對鄰居們感興趣,就跟他吐槽道:“這邊也是天南地北的哪兒的人都有。咱家習慣關門過自己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可有的人眼裡,咱們不愛與人來往,就好像跟怪胎差不多。還過來怪我們為啥不多走動。”
黎韓非隻道:“咱們不是一天兩天,可那種人咱們也不是遇到一個兩個了
。這世界上有病的人多了。你跟他們生什麼氣。”
“倒也是。前幾天鄰居有人感冒了,當時醫療艦還沒走,他們也不去那邊看病,過來跟我求藥來了。我看他求藥的時候還挺可憐的,就給他幾片藥。誰想過兩天帶了另外一個人過來跟我要藥。我不給了,他竟然說什麼‘你既然不願意給他,那你之前給我的藥我吃完了,還沒治好,你再給我還不行嗎?’就好像我故意欺負他帶來的那個人似的,他說軟話跟我拿藥,回頭給了他帶來那人,好事倒是都叫他一個人做了。我招誰惹誰去了?”
慷他人之慨,用彆人的付出來裝自己的大方。這種人向來不少。
黎韓非問道:“沒給吧。”
江月初隻冷笑:“我給他那個白眼狼?隻跟他說要吃藥拿錢來買,醫療艦的藥不要錢,可我又不是政府。什麼是白來的?他那邊反而說過不近人情。直接被我和我哥趕出去了。再也沒來。你說他奇不奇怪?醫院那邊又不要錢。非得來鄰居這邊鬨。得罪人不說,我生氣了還不是過來跟你嚼舌根?”
黎韓非忍俊不禁:“你也知道是嚼舌根。他要什麼藥啊?”
江月初撐著下巴:“止咳的,我就給些甘草片和消炎藥。當時那甘草片隻剩十幾片了了,我就連瓶子都送了。誰成想又來了一次。還鬨成了這樣。”
黎韓非沒說話,走出來的越城特意問了一句:“那再來又跟你要的什麼?”
江月初道:“還是甘草片,說隻吃這個管用。”
黎韓非道:“也許是醫院賣沒了吧。”
黎韓非從小感冒藥是沒少吃的,也知道有用。
越城給出了一個猜想:“也許是甘草片成癮,但醫療艦不會輕易給開吧。”
不然,醫療艦那邊醫藥免費,偏要從鄰居這裡討藥,給的少了或是不給了就想辦法鬨。這樣的人他們自己應該也知道隻能要這麼一次了。
“我好想是聽說那玩意成癮來著,”竇林偉道,“裡麵……好像是有鴉·片。”
“那還能給人吃?”江月初駭然。
“用對地方就都是藥,”越城道,“這個是說不準的。反正以後彆讓他們再上船就是了。”
江月初點點頭,隨
後又笑道:“對了,聽說官方那邊要組織相親大會呢。你們接到通知了嗎?”
黎韓非完全不清楚:“還有這個呢?”
江月初道:“這不是在南極太冷了嗎。大部分的人,沒有事都不出門。單身的人還是很多的。所以官方那邊要給搞活動,讓相互有個認識機會,能成事當然好,若是不成事就當過去玩玩。”
“我跟兔哥肯定去不了。要不是今天出事,現在就該回去了。”黎韓非打了個哈欠,“你們聊吧,土豆熟了給我一個,我要火候重一點的。”
黎韓非起身拍了拍越城的肩膀,回頭回了他們的臥室。
他們臥室基本空了,不過床還在,竇林偉送來了厚棉被。等到周圍沒人,黎韓非這才敢心無旁騖的跟自家哥哥好好聊聊。
“今天什麼情況啊!”黎韓非忙問黎韓承。
平板上寫道:“它原本是一動不動盤踞的,而且距離當時的地方並不近。也許是被聲音激怒了。”
“難得還有你沒把控住的事情。幸虧是東哥。他能在水下呼吸。但凡換個人,當時被綁成那樣,可能當時一嗆水就厥過去了。也就他會水下呼吸,身體耗氧量也低,堅持的時間長。”
黎韓承沒答話。黎韓非想一想,又添了一句:“我也不是說是你不對。不過除了兔哥,我最早遇見的就是東哥他們。好歹一年多的交情在呢。”
黎韓承道:“其實南極還有很多這種變異到誇張的怪物。他們多半是行星落下的一瞬間遭受到輻射的動物。”
黎韓非頓一頓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很多是有多少?”
“我能檢測到的不下上萬隻。但他們多半都很安靜,因為一旦動了,可能會招來其他變異生物前去分食。”
“也就是說,他們是會相互打架的,果然,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黎韓非道,“哎?你說你能檢測到的?”
“我無法檢測到小行星。而受到小行星影響越大的人,我對其感應力越弱。今天遇到的魷魚,我就不是完全掌控的。會有我完全無法掌握的變異生物在。其實各國政府都已經先後發現了。隻是不想在人中造成恐慌。一旦發現,都會集中火力處理。現在冰川還有
很多。人生活在冰川上,或是冰川附近,是比較安全的。”
黎韓非是說話,黎韓承是寫字。所以黎韓非等著他寫字,需要的時間稍微多一點。
其實這兩天黎韓非是有些飄了。要知道,越城都在以“成神”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哥哥。
雖然他哥哥意識已經離開了身體,傳統意義上是死去了。可他的意識能夠在海上興風作浪呼風喚雨,那就是跟神沒有什麼區彆了。
隻是黎韓承的一番話提醒了他,他哥哥也有控製不了的事情。
其實他也不該過度的去依賴黎韓承。這不怪他。畢竟從小到大習慣了。就好像一個人不管多大,回了家都會張嘴喊媽要飯吃。是很自然的事情。
“其實算起來……哥你應該也算受到影響變異了。我跟兔哥也是。都是受影響發生了變異。相互為什麼會有影響到發現不了?”
黎韓承隻道:“你可以理解為磁鐵。磁鐵分為正負極,但一塊磁鐵斷開後,斷口之間會相斥。加上絕大部分生命都不是群居生物,並沒有群體性思維。所以,人類變異人之間可以良好相處。但動物相遇,會因為體內能量的相斥而相互廝殺直到不死不休。”
黎韓非想了又想,還是沒問出來什麼。他其實很想問問黎韓承怎麼理解小行星。隻是這種事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黎韓承根本感應不到那個小行星。除非回到身體裡複活,並靠著自己一步步爬上去。
而且那麼大的星星,爬上去也如同一個排球上的小螞蟻,甚至比螞蟻更小。根本看不到什麼。
黎韓非不說話,黎韓承清空了頁麵,又寫道:“不會再有更大的災難了。洪水的話,人們已經完全適應了。”
黎韓非明白哥哥在安慰他。道:“我明白。再糟糕,也不過是全球去珠穆朗瑪峰搶地盤去。不然除了那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算絕境。隻是在想,海水現在上升的這麼邪乎。人是避免不了在海上長期生存的,至少一部分人會這樣。那他們……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黎韓非不是沒在水上生活過。如果水能連上一點陸地,那還好,地上的大片大片的土地種田,海裡捕魚,就算沒有牲畜,日子也不會
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