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難掩唇角的笑意,眼睛還沒有睜開，四肢已經八爪魚一般的將人纏住。
越城調整了一下黎韓非的姿勢，看他睡意正濃，便沒再說話。黎韓非抱了一會兒,沒那麼困了,才眯著眼睛用模糊的聲音嘟囔著問道：“吃了嗎？”
“一會兒就去吃。”越城道。
“吃完睡覺。明早你做飯。”黎韓非打了個哈欠,翻身想要再睡。
“我吃完飯要回實驗室。隻能回來一個小時。”
黎韓非眉毛一皺,去摸平板，越城將手按住：“現在算是‘白天’，隻是我研究上想到了一個突破點，急於看到結果。最近幾天都會很忙。”
見黎韓非要起來，越城又將人按回了被窩：“你先睡吧,我吃完飯回實驗室。明天晚上能回來睡一覺,乖。”
黎韓非回來了,越城又開始不著家了。
黎韓非將人鬆開,轉過身背對著越城有些賭氣的抱著自己的小被子。
越城回頭上樓，黎韓非抬眼見人真的離開了，嘴一撇,合上眼想要睡，可心情不好的時候哪裡睡得著，這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意卻越來越淺。
過了半晌，終於有聽見了聲音。黎韓非沒去看，聽腳步聲就知道是越城。
隨後就聽見了東西放在桌子上的聲音。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看過去,越城正吃著熱好的黎韓非準備的飯菜。
心口鬱結的一點不滿一下子就散開了。
黎韓非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呼吸漸漸勻稱。聽著越城相當有節奏的進食聲音，再度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已經又睡了六個小時了。
起床先給蔬菜澆水，又給雞添了飼料和水。冰箱裡有飯菜，是越城離開前做的。
黎韓非熱飯的功夫，就蹲在雞窩旁，看著雞吃著飼料。
黎韓承完全沒動靜了，越城現在又泡在實驗室裡。因為M國那邊剛剛公布了消息，其他國家還好，華夏這邊尤其打了雞血。就連越城這個平時頗為佛係的人，現在休息時間都恨不得論秒算了。
隻有黎韓非待在家裡，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等飯熱好了，抱著飯下樓在桌子上，吃了兩口飯，沒什麼胃口。隨後找出來一本教科書，就著教科書的內容
，將飯吃乾淨了。
先前的速度還是太慢了，他要更努力追過去。
越城回來前的一小時用對講機聯係了一下黎韓非。在黎韓非離開的時候，越城也是保留這一習慣的。其實算起來，也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做的跟平時一樣，就不怕他們會懷疑。
隻是前兩天家裡對講機都沒人聽，今天黎韓非這邊得到消息後，就開始準備飯菜。
既然越城最近那麼辛苦，自然是要多做點好飯好菜給他補補。黎韓非還是相當心疼自家媳婦兒的。
動手做了四菜一湯，黎韓非有點後悔沒有切一條怪物與的肉回來吃，那好歹是戰利品。
這邊兒還有個燉菜沒好，越城已經回來了。
遠遠的看見了這邊兒的燈亮著，越城就知道黎韓非醒了。開門就聞到了濃鬱的飯菜香氣，黎韓非還穿著圍裙，聽了聲音回眸看了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
黎韓非瞧見越城臉上的胡子茬都明顯了好多，走過去伸手摸了摸，蓋住胡子抬頭親了一口：“去洗洗手咱們吃飯。這兩天累壞了吧。”
“這話應該我說。我先去洗澡，這樣子是有點狼狽。”
等二人上了餐桌，黎韓非才瞧見越城眼瞼下有些發青。
之前不是沒熬過夜，尤其是去年過年時候，在安置所，越城常常淩晨才回家，天不亮就要離開，每天睡眠時間都少得可憐，這樣的情況下，越城瞧著依舊生龍活虎的。哪裡像現在這樣。
“我哥他已經完全沒動靜了，估計再有動靜就是出來了。等他出來，應該能幫到你很多。”
越城搖頭：“我們的目標並不一樣，更大可能的，是兩條平行賽道上。相互可能會有幫助，但不存在共同鑽研一件事。”
黎韓非更好奇了：“那你想到什麼了？現在你做的是你自己負責的嗎？”
“我隻是對我之前的一個思路做了個革新。以初步的實驗結果來看，是完全可行的。其實現在能量的抽取已經突破了，儲存也隻是時間的問題。我現在想要攻克的是以這種能量為能源，製作出消耗這種能源來獲取能量。”
黎韓非眼睛動了動，想到了之前說過的：“類似……核能？”
“這隻是其中一個想法，”越城道，“這種
能量，研究的越深入，越覺得奇妙。幾乎可以創造出更多的可能。我的目標，不僅僅是核能，更希望這是一個萬能礦。比如石油，比如天然氣。如果技術實現突破，那麼他可以代替絕大部分的燃料，來做更多的事情。”
黎韓非心思一動，忙問：“那你說我哥跟你不一樣，哪裡不一樣？”
越城道：“他的話，多半會用這個能量來研發武器。”
黎韓非隻皺眉。
如果是武器，那隻會是潘多拉魔盒。
“不會吧……”黎韓非並不覺得自己哥哥是那樣一個好戰的人。
“這並不什麼不好的事情。”越城安慰道。
“可我記得，大規模殺傷武器的設計之初，就是為了儘快結束戰爭。但這種武器，卻成就了更多的悲劇。”黎韓非道。
“這種東西，你可以不用，但絕對不能沒有，”越城隻道，“如果你們沒有，讓彆人掌握了主動權，他們就會將這種東西懸掛在你頭頂上打轉，隨時隨地的惡心你。”
黎韓非想到了《橫空出世》，點了點頭。
越城道：“M國大概率會用這樣的能量去研製新型武器。現在國內已經少了先機，那麼關於這份能量的開發，想要實現彎道超車就隻能多線發展。新能源開發隻是其中一個，武器也是一樣。黎韓承比你我更清楚，未來武器會有多麼舉足輕重的地位。他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清楚能量石的能量轉換。而武器能量的轉換，需要更加精妙和準確無誤。這一點，他是唯一能夠勝任的。”
所以，越城才會說黎韓承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武器。
隻是這樣一想，黎韓非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那你說……我更適合哪個？”
越城隻道：“當然是你最想做的事情。”
他最想做的是跟他們永遠不分開。隻是這話未免太沒出息了，黎韓非藏在心裡沒說出來。
見他不說話，越城又提醒道：“你可以先將自己想做的每件事都列出來。”
越城回頭，拿來了便利貼和筆。
“你現在嘗試寫出最希望看到的三件事。大概就是如果能夠立刻完成，你最想看到什麼。”
黎韓非手指動了動，拿起筆想了片刻。
越城先
夾起一塊肉遞到黎韓非的唇邊。
黎韓非張嘴將肉吃下去，就有了靈感。
“我想……讓每個人都吃上肉，不對，是每個人都吃喝不愁，都能過上好日子。我想華夏的百姓百姓，乃至全世界的人，都能夠迅速從這場浩劫中走出來。這個目標肯定太大了，但我可以從生命樹開始。在那兒建造一個個世外桃源。從民生入手。”
“這是一個。”越城眼睛帶著幾分光，笑的相當溫柔。
“第一個就是民生，第二個……我想要加入華科院。這個可能會很漫長。參考第一個目標的話，兩者相輔相成，其實我的目標就是方便衣食住行。也許去造新能源車，或者新能源動力的機器。甚至不用局限於小行星。我未來可以涉獵的範圍，是相當大的。”
黎韓非自己都快忘了，他是那樣一個有主見的孩子。他不該在追哥哥和愛人的步伐中迷失自己。相反，這兩者從來都不衝突。
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往往選擇的道路也是高度相似的。
“那第三個呢？”越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