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得於望雲山莊的密室之中,阿原一向奉若珍寶,連身上布條極為稀缺時,也不忘纏得嚴嚴實實,牢牢背在身後。此時破繭而出,竟自發地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鳴,頓時吸引了諸人的目光。
說是“古劍”,可賣相實在不怎麼樣。三尺多長的劍身,卻有寸餘厚,上麵坑坑窪窪,五顏六色,倒更像是一塊花裡胡哨的板子。
“小子,燒火棍拿好了,爺爺來了!”刀疤臉大喊一聲,又舉斧猛劈過來。
阿原第一次亮劍迎戰,未免底氣不足,沒敢硬接,而是側身一閃。沒想到刀疤臉的又一斧如影隨形,三板斧自成套路,竟一斧快似一斧。
阿原躲閃不及,隻得舉劍一擋。此舉正中刀疤臉下懷,他的斧子刃短而厚,一如砍樹劈柴的尋常斧頭,本來甚少見與江湖。但他們烏山七盜各有專長,刀疤臉使這麼笨拙的武器,就是為了借自身膂力,強行劈斷對手的兵刃。因此對手隻能躲不能擋,一旦用兵器格擋,必定折斷損壞,連大刀長槍都不例外,何況一根花裡胡哨的燒火棍?
刀疤臉大喝一聲,運足力氣,滿打算一斧連劍帶人劈成兩半,可隻聽咚地一聲金鐵相交,刀疤臉虎口一熱,斧子險些脫手。而那不起眼的燒火棍卻好端端的,隻是表麵多了一條淡淡的劃痕。
阿原受此一擊,也是胳膊一酸,古劍險些脫手。但他反而先回過神來,挺劍刺了回去。刀疤臉畢竟是老江湖,雖驚不亂,斧子一掄,二人又交起手來。
這回交手與方才拳腳相交又不相同,阿原剛剛積累的一些經驗又統統派不上用場了。兵刃畢竟不是與生俱來,比之拳腳又難上幾分,更何況阿原這種生手。他雖在兵器上占了些便宜,卻懵懂不知,出劍全無章法,一味大揮大砍,很快便束手束腳,險象環生。
這次刀疤臉可不會給他機會了,一斧快似一斧,全是不留餘地的奪命招數。阿原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不禁連連後退。
刀疤臉搶攻幾招,趁阿原腳下一個不穩,猛地虛晃一招,一斧向他雙腿劈去。
阿原眼看來不及抵擋,隻得一咬牙掄劍反手一斬,隻求搏個兩敗俱傷……
嗚地一聲風向,眼看阿原雙腿就要被斬斷。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胡不歸的身影一閃搶到阿原身前,他一腳踢向刀疤臉的斧子,轉身一把抓住阿原的手臂,順勢向下一揮……
“咚”地一聲,刀疤臉的斧子帶著風聲飛上天去,而阿原的古劍劍尖,驟然亮起一道耀眼的金光,如無形的巨刃一般緊貼著刀疤漢的臉掠了過去,正劈在他身後的一棵大樹上。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大樹竟被那道金光一下劈成兩半。
“阿原兄弟,平心靜氣!這隻是江湖切磋而已,怎麼能動用仙家道法?!”胡不歸大喝一聲,架起阿原,把他推到了一邊。
真氣外放,無形劍光!
眾人一下子都繃緊了身子,齊刷刷向阿原望來,目光中滿是驚駭和難以置信。紅衣少女“玉閻羅”更是像見了鬼一樣,拚命地眨眼睛。
一個修仙者,哪怕隻會最粗淺的仙術,在江湖上也是絕頂的存在,何況是能揮出劍光的修仙者?隻怕連真氣化形的宗師級高手也難以匹敵,普通江湖人士更是望塵莫及。
刀疤漢子竟如此羞辱一個修仙者,豈不是自尋死路?若不是胡不歸上前扯偏了劍光,隻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眾人儘皆被那道金光震懾,半晌鴉雀無聲。而身為眾人目光的焦點,阿原也一句話說不出來,隻是又驚又喜地看著胡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