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式的領悟,這次胡不歸講起來就順暢了許多,阿原也很快就聽懂了。“金甲”胡不歸已經替他穿好,他要做的隻是激發周身金相真氣,“張開甲葉”而已。
對金相真氣來說,疏導流轉如鍛鐵成兵一般困難,而激發起來卻容易得很,隻要閉氣存念即可。打個比方的話,就像點亮油燈,隻要還有燈油,燈就會一直亮下去。
領悟了幾處關竅,阿原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默運法門驅動鍛骨真氣,一點一點激發胡不歸渡來的金相真氣。一陣陣酥麻,阿原隻覺渾身皮肉都沒了知覺,肌肉伸縮間竟吱吱作響,隱隱透出金屬一般的光澤。
胡不歸活動了一下手腳,忽然操起一根碗口粗的樹枝,掄圓了胳膊啪的一聲打在阿原背上。樹枝哢嚓一聲斷成兩截,而阿原卻毫發無損,半點痛疼感也沒有。
還沒等阿原有所反應,胡不歸怪笑一聲,一頓棍棒拳腳雨點一般打過來。阿原剛剛揚起的嘴角頓時咧了開來,差點大聲叫娘。
原來他離真正的刀槍不入還差得很遠,胡不歸拳腳間明顯不帶真氣,可打在身上還是十分疼痛。深吸閉氣的話還好,若是氣息一泄,便痛入骨髓。若當真一劍刺過來,就算不紮個透明窟窿,受傷流血也是跑不了的。隻有將真氣激發到更高層次,身上的疼痛才會減輕。
這一番曆練與方才意氣風發地劍破蒼穹,砍樹折枝截然相反。阿原一味挨打,胡不歸出手之快,他就算想躲也躲不開,隻能舉著雙臂硬挨,不停地調整真氣,領悟法門。
不過這番苦頭倒也不白吃,在拳腳交加下,阿原不斷領悟“鐵臂銅身”的要訣,漸漸的拳腳打在身上也就沒那麼疼了。
足足打了小半個時辰,胡不歸終於停下來打了個哈欠,長長伸了一個懶腰道:“舒——坦!真過癮……”隨即又歪倒在地上,撿起煙槍吞雲吐霧。
阿原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深深一吸,收功肅立。經過一番捶打磨練,胡不歸的金相真氣與他的鍛骨真氣已經散成一片片“金葉”,首尾相連,緩緩收束,如鱗片合攏一般。而流動不息的水相真氣和百無禁忌的沌氣則穿梭其中,如牽引的絲線一般。
阿原一時神台清明無比,他瞥見胡不歸嘴角那絲笑意,忽有所悟,皺眉道:“胡大哥,你之前教我的那個什麼‘軒轅老祖’的劍訣,是耍我的吧?那棵樹是你劈斷的,對不對?然後你在我身上注入了真氣護身,卻又故意讓我去出醜,到底是為什麼?”
胡不歸正自在地鼓了口煙,冷不丁被阿原一下子揭穿,直嗆得咳嗽連連,忙顧左右而言它道:“古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可在阿原目不轉睛地逼視下,他最終歎了口氣,道:“我、我也是想鍛煉你,誰能料到會有雪玉寒蛇那等怪物?還好,還好有軒轅老祖保佑……”
阿原皺了皺眉,略有些不甘,但胡不歸一直如兄長一般照拂指點他,就算戲耍他似乎也並無惡意。
阿原猶豫了一下,緩緩道:“胡大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教我的軒轅三式,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