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閣下可是這藥莊的趙莊主?”沈思拱手一禮,神色淡然地問道。
“正是區區。”趙莊主也還了一禮,不卑不亢地問道:“趙某平日素少出門,不知何處得罪了兩位少俠,還請示下。”
“我兄弟二人與莊主素不相識,今日到此隻為一事。敢問十裡外鄉郊的采藥人——小豆姑娘,如今身在何處?”
阿原聞言不禁撇了撇嘴,沈思這話也太沒氣勢了,若是依他本意,定是“快快把小豆姑娘交出來,否則叫你這狗莊上下雞犬不留”之類,如此才夠霸氣。可眼下這詭異的場麵,他也搞不清楚狀況,就讓沈思出頭也不錯。
聽到“小豆”之名,趙莊主臉色微微一變,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此事非一言兩語所能道儘,還請二位到莊內一敘。”
兩位少俠對望了一眼,雖心思不同,卻都毫無退意。二人信步穿越人群,跟著趙莊主進了莊門。
樸素得可以算是簡陋的書房,地上淩亂地散落著各種未研磨的藥材,和一張張反複塗抹的箋紙,雖然陰涼晦暗,卻全無龍潭虎穴的感覺。
幾個莊丁也沒有一字排開堵在門口,隻有趙六一個臉頰紅腫的小廝隨侍在莊主身邊,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位不速之客。
雖然趙莊主親手沏了兩杯清茶,但阿原和沈思還是碰都沒碰一下,阿原甚至還有意識地屏住呼吸,以防彌散在屋裡的藥味有什麼古怪。
他們可不是來喝茶的,此間主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並未勸客品茗,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不瞞二位,一個月前,小豆姑娘確實來過鄙莊……”
阿原和沈思精神一振,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對方抵死不認的準備,沒想到趙莊主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可他說完了這句,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就此卡在那,沒了下文。
“然後呢?小豆姑娘如今身在何處?”沈思問道。
“唉……”趙莊主神色一黯,歎了口氣道:“她已經死了……”
“什麼?——”沈思一聲驚呼,而阿原更是驚得跳起來,上前指著趙莊主的鼻子大吼道:“你、你把她害了?!”
“乾什麼乾什麼?”趙六一扯阿原的胳膊,擋在主子身前,大叫道:“誰害她了?是她要害我們!那個女人已經瘋了,想要把我們都害死。我們、我們隻是自保而已……”
阿原義憤填膺,對方倒也毫不畏縮,吼得理直氣壯,神情不似作偽。沈思看在眼裡,心中的疑惑更深,不禁皺眉道:“趙莊主?這話怎麼說?”
趙莊主沉聲答道:“實不相瞞,小豆來鄙莊之時,已經染上了疫病。”
“疫病?”阿原和沈思愣了片刻,同時臉色大變。這時節,疫病一詞絕無他指,定是在雲嶺已經奪走了千萬人性命的瘟神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