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仙盟正道,總要講究一個秩序道義,起碼是明麵上的。一個金丹道君背地裡拍死一個下層弟子,或許沒什麼要緊。但大庭廣眾之下,尤其還是在仙家大典上,卻隻能想想而已。
在這仙家大典上,隻要占住一個理字,布衣白丁也敢和元嬰真人叫板。樸鏡道人之所以有怒發不出,還是因為搶人家舉薦的弟子本就不占理。
但樸鏡道人活了幾百年,又豈是易與之輩,隻要有實力差距,沒理也能造出理來。
樸鏡道人哼了一聲道:“休拿什麼玄門旁支說嘴,哪個門派沒有淵源來曆?出身名門卻自甘墮落的例子舉不勝舉。你們宗門這麼多年來也沒舉薦幾個像樣的弟子,什麼玄元峰,更是聞所未聞。這次卻突然冒出來舉薦了這麼多優秀的弟子,其中必有蹊蹺,說不定是用了什麼蠱惑人心的手段,來欺騙這些懵懂無知的孩子。我既為主考,自然應該查問清楚。你還不退下?”
樸鏡道人心中早已豁出麵皮,寧可威逼利誘,乃至迷意惑心,也要把這個弟子搶入門下。可台下的風揚竟一步不退,反倒從懷裡拿出一件東西,青光一亮,如一盞燈浮在空中。
“道君要查問,晚輩不說話便是。但晚輩既然代師門前來觀禮,師門清白可是要保住的。這盞照影燈,帶著一個浮光照影的法術,可以將所照的一切留存在天機閣的存影樓中。敬請前輩查問,以證我師門清白。”
風揚說著一笑道:“這是天機閣專門為龍門歲考準備的特供版,道君不會不讓我用吧?”
台上長身而立的樸鏡道人僵立當場,一顆道心險些失守。就算已經豁出臉皮,竟有手段讓他施展不出。
這照影燈乃是天機閣特供,價值不菲,自然是包含了保護費在裡麵,他還真不能強說不準使用。而且此刻一言一行都有留存,他若是出手阻撓破壞,也絕難不留痕跡。
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黃毛小子竟然滴水不漏,連照影燈都特地準備了,可見早已籌劃周全,想要硬搶下這個弟子,隻怕難了。
樸鏡道人臉色數變,還是維持著一個高人的姿態,緩步走下台來,對雨煙蘿道:“孩子,你要考慮清楚,什麼落雲宗,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除了一個上代掌門和一個早已退隱不問世事的長老,宗門上下連一個金丹道君都沒有,連掌門也不過是一個築基中遊的小輩。更不要說什麼玄元峰,連聽都沒聽說過。”
“你這般天縱資質,入我門派為掌門親傳弟子,能獲得的資源和指導,比他全派加起來還要多,將來至少一個金丹修為,一旦元嬰有成,整個門派都是你的。你千萬不要聽信他一番花言巧語,你去了那等三流宗門,隻會平白毀了你這般資質。”
生怕這不諳世事的女孩聽不懂,樸鏡道人這番話可以說已經赤膊上陣,說得頗為露骨,實在有失金丹高人的風範。
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眼前這個看似清靈明慧的女孩卻還是搖頭道:“前輩錯愛,晚輩感懷涕零,然師恩深重,不敢有負,當拜入落雲宗玄元峰為弟子,此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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