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抬頭隻見一片蒼莽雄渾的山巒,峰巒起伏,延綿不絕。山穀間雲霧繚繞,蒸騰如海,看不清究竟,卻有六座山峰如倚天長劍衝破雲霄,巍然立於雲海之上。
“這便是我宗門仙山,古名長陽山,位於東國東北方,東西延綿五百餘裡,自古人跡罕至。我宗乃是玄門旁支,三十多年前,掌門祖師道一真人因過謫遷至此,心生感懷,乃得名為落雲宗。”
風揚揮袖一指,道:“落雲宗共有六峰,那座最高的山峰,便是主峰落雲峰,乃是掌門祖師一脈所在。主峰兩側分彆是青凝峰和丹桐峰,後麵那座渾如墨染的山峰名為墨如峰,遠方那座與主峰不相上下的乃是有容峰,各是我落雲宗的一脈。”
說著,風揚又指了指頭頂上離二人最近,卻也是最小的一座山峰道:“而眼前這一座,便是玄元峰,也就是你我師承一脈。”
阿原伸長了脖子抬頭眺望,隻見山勢從眼前一直延伸到天端,卻是層次色彩分明。
茫茫雲海之上碧草連天,初夏的微風帶來淡淡花香。再往上山腰處層林密布,綠意盎然,而舉目可望的峰頂卻全無碧色,裸露著玄青色的山岩。
山尖之上,隱約露出青瓦白牆的道宮一角,遠遠有鐘聲傳來。更妙的是,山頂之外還另有一峰,比主峰更挺入雲端幾分,峰頂白雪皚皚,與玄青色的主峰黑白成映,更顯玄奇壯美。
“玄元峰是落雲六峰之中最小的一峰,也是人最少的一脈。除了你我師父所居的主峰之外,另有一峰常年積雪不化,上有一宮名為雪絨宮,宮主乃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師妹,也就是你我的師叔。”
“兩邊都算上,我們這一脈這些年也一共才四個弟子,今年一下子多出你們五個,卻是要比以前熱鬨多了。”
阿原看得目眩神迷,聽得心潮起伏,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隻能嗯啊點頭,癡癡笑個不停。
風揚一笑道:“你也不必特意去記什麼,明日我帶你各個山頭走一圈,也便清楚了。如今掌門祖師尚在,執掌各峰的都是二代弟子,相互之間也不像那些千年大派一樣涇渭分明。依我看師門就跟個大戶人家差不多,不過是宅院大了些,一家一個山頭而已。隻是我們玄元峰乃是最人單力薄的那一脈,所以師弟今後還要多努力光大門楣才是。”
風揚說得有趣,阿原也就咧嘴笑了笑——事實上,他一直都在笑。
腳踏仙山,眼望道宮,夙願得償,夫複何求?
…………
風揚引著阿原,沿著山路而上,一邊隨口說些門派中事。
玄元峰上除了雪絨宮另屬一支不必多說,師父和幾個門下弟子以往都是住在峰頂的道宮之中,隻是這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新弟子,道宮還真是住不下,隻能讓他們在山腰林間另行開辟住處。
阿原的小夥伴們上山已經有幾個月了,早已安頓下來,隻是為了等阿原,這才等到今天才正式行拜師歸宗之典。
而修仙界自古便有傳統,弟子拜師入門,必須徒步上山方顯赤誠,因此昏迷不醒的阿原隻能被安置在山腳下的小屋裡,今日醒了再徒步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