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岐氏傳承的那個秘密,就藏在……”
她喘息著,忽然貼在我耳邊,輕輕說出了掀起這場血雨腥風的源頭。如此輕易,如此乾脆,仿佛隻是她在花下戲玩時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
“好好活下去,阿桓……”
背後的嬌軀陡然掙紮了一下,隨即,一股灼熱的血流噴湧在我後頸上。我茫然回頭見到的最後一幕,是她用簪子洞穿的喉嚨,和血淚模糊的眼睛……
…………
“哎呀呀,沒想到,這位小姐姐還真是個剛烈的性子呢。莫非,你還沒告訴她,你本是我們圈養的一條狗麼?這可真是太傷人了啊……”
“姐姐我剛才聽見了,她似乎和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呢。什麼秘密啊,告訴姐姐吧……”
“想死?哪那麼容易!我不但不會讓你死,還要吊住她一口氣,讓她好好看看,她的情郎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怎麼?就那麼討厭姐姐麼?沒關係,隻要吃下這個,你就要來求姐姐了……”
“嗬嗬嗬,還含著眼淚——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要不,我再找個人來,讓你的小姐姐臨死前也嘗嘗這個滋味?”
…………
“呃啊——死——去死!”
一陣撕心裂肺的狂吼,阿原終於從無邊夢魘中掙紮著醒來。他揮舞著古劍左右一陣亂砍,放聲大吼,雙眼渙散,直如失心的瘋子一般。
許久,身體的感覺才慢慢恢複,意識從魂魄印入的記憶中剝離,終於恢複了現實的真實感。
但那摧人肝膽的一幕卻永遠不可能忘懷,一股鹹穢之氣湧上喉嚨,阿原幾步衝出洞外,伏在山崖上狂嘔起來。
叫萃魂術也好,搜魂術也罷,阿原從沒想過汲取魂魄記憶會如此恐怖而凶險。
那個魂魄最深處的痛苦和恐懼,原封不動地印在腦海之中,如親身經曆一般。就算阿原一路經曆了再多艱難險阻,也絕對無法與那個噩夢相比——如果他掙紮不出來,是真的會失心瘋掉的。
吐乾淨了胃裡的東西,又紮在泉眼裡灌了一肚子涼水,阿原終於勉強鎮定下來,反複告訴自己那是彆人的記憶……
那個可怕的黑衣組織,用喪心病狂四字亦難以形容。而那個麵容稚嫩,身材妖嬈的黑衣女子,更是成了阿原的夢魘。
那刻在魂魄深處的狐媚之聲,行事舉止間的瘋狂之意,讓阿原不寒而栗,卻又似乎勾起了記憶中的什麼東西……
試煉境中那個無恥的、詭魅的魔女!
這念頭仿佛一絲火花,卻瞬間有燎原之勢。諸多記憶泉水般湧出,如醍醐灌頂,卻又不知流歸何處,消失一空。最終定格在心中的,卻是一刀將那魔女割喉的少女。
記憶的閘門關閉於此,阿原始終不明白那魔女、那女殺手間是何糾葛,為何她們前後對他動手。
而汲取了阿桓的記憶之後,那個女殺手的身影忽然有了幾分熟悉,仿佛一道影子刻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