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初寒鄭重地提起百寶匣之事,倒讓雒原有些為難。
衣師兄是個磊落君子,總不能白饒了他一枚靈晶,還有臉要好處。可如實相告也不妥,雒原想了一想,笑道:“不瞞師兄,其實我身上本沒什麼值錢物什,隻是那一夜有個凝元修士來搶百寶匣,被我僥幸反殺了,一些個戰利品就放在了百寶匣裡。反正也應該上繳仙盟,師兄又給了我一枚靈晶,就算相抵了吧。”
衣初寒淡淡一笑,似是對雒原的“坦誠”十分欣賞,“沉嶺道人在散修中算是小有名氣,拍賣會上敢與長陽宗叫價,必然身家不菲。師弟這次為師門立下大功,更不能讓你平白受損。”
“這樣吧,聽說師弟求道之心甚堅,很是喜歡功法圖譜。眼下可有什麼想要的,師兄儘力幫你張羅。”
雒原喜出望外,衣師兄話說到這份上,還不領情那就不是原大俠了。
“那就多謝師兄了!小弟正在尋修煉純正丙火、壬水真氣的功訣,中品靈根能修煉就行。”
衣初寒微微一愣,道:“嗯、師弟想多參悟些五行功訣,倒也無妨。宗門藏書館內不缺這等奠基功訣——隻是,以愚兄之見,師弟眼下正缺的,是一部鍛體固基的功法。”
“煉體功法?”
“正是。愚兄略通觀骨望氣之術,師弟眼下骨骶柔韌、氣血旺盛,想必這些日子又有奇遇。此時煉體鍛骨事半功倍,亦可為來日築基打下基礎,耗費一些真氣也是值得的。師弟若聽我一言,不妨先找門鍛體功訣習練一番。”
雒原喜出望外,連忙道:“多謝師兄指點!小弟正有此意,隻是不知師門還有煉體功法麼?”
衣初寒一笑道:“師弟放心,雖是鍛體之術,亦是玄門正宗之法,連同修煉丙火、壬水真氣的功訣,都可以在藏書館二層找到。”
說著,衣初寒取出一枚玉牌,道:“有這枚玉牌,師弟可隨意借閱書館二層中的所有藏書。隻是……隻是恕愚兄多嘴一句,望師弟莫要貪多務全。”
“修行之道,貴在專精,失於旁騖。師弟縱然勤勉,也要分清主次,專一克己,方為正道。”
雒原喜不自勝地接過玉牌,連連道謝。這位溫厚淳和的大師兄,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原大俠心中有愧,甚至想乾脆轉投落雲峰一脈算了……
“還有,書館中的書童前輩,乃是跟隨師祖從天玄山上下來的前輩老人,修為雖難言高深,但眼光見識遠超我等小輩。隻是生性喜謔,弟子多難得承其教誨。師弟常去書館,不妨多與書童前輩親近,你大道路艱,愚兄見識有限幫不上什麼大忙,但願書童前輩能為你指點迷津……”
師兄的諄諄囑咐,原大俠還能說什麼,隻能連連稱是。懷裡揣著可讀遍書館的玉牌,心想著萬千法術儘在一握,心裡直樂開了花。
彆了衣師兄,雒原腳步輕快,騰雲駕霧一般出了正殿,抬眼又望見那根高高的銅柱。
仙盟果然豪橫,為彰顯詔令之威,竟在神州每個宗門都立下八尺粗、二十丈高的赤銅柱,上麵篆刻著仙盟新政與戒律,以為象征。
不止如此,赤銅柱上還刻有一個顯影法陣,銅柱四方照影分彆對應著宗門、弟子、獎賞、懲戒——雖然此刻上麵還是空白,但隻要任務一派發下去,各門各派、萬千弟子皆要在榜單上排名,想想倒也令人神往。
原大俠眼下雖籍籍無名,但心中已有一條通天大道,機緣又將一件件寶貝砸到他頭上,想要一鳴驚人不過是早晚之事。
衣師兄給的這塊玉牌,對旁人可能頂多值個幾百靈石,換幾門煉氣凝元的功訣、和相應的外法備招。但對原大俠來說,那就是無價之寶——夢境對習練法術的巨大助力,一直沒能充分利用,隻因他見過的術書實在太少。這次有了玉牌,可將宗門所有五行法術儘數掌握,從此困龍入海,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