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噴在耳畔,麻麻癢癢,耳朵下頭一小片皮膚,立刻起了一層細細的小疙瘩。
鹹笙輕輕縮頭,心跳加快,又拿手來推他:“不許撒嬌。”
湛禎低低笑出聲,還是響在他耳朵邊上,鹹笙聽的莫名有點酥酥的,湛禎說:“你也給孤撒個嬌。”
“你真煩人。”
他從湛禎懷裡下來,扯了扯衣角,湛禎又黏黏糊糊的貼過來摟住他的腰,連體嬰似的:“弄一下吧,好笙兒,孤會輕輕的……”
“不好。”鹹笙瞪他:“若叫哥哥知道,一定覺得你無時無刻不想這些,是不把我當人看,他會更加擔心我的。”
“怎麼儘胡思亂想。”湛禎糾正道:“孤是因為喜歡你才想弄你,何況誰家有你這般嬌美的小娘子不想多弄弄?”
“總之,你在哥哥跟前要端莊一些,靠譜一些。”
湛禎沉吟,又道:“明天早上使團進京,你就跟孤回府,可說好了。”
“說好了。”鹹笙問:“你此去,可有發現是誰在針對哥哥?”
“不告訴你。”
“……”
“這算是我大晉國事,你就不要多打聽了。”
“……”
鹹笙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沒有再多說。
湛禎看他精致的臉蛋,道:“是不是難受了?”
“為何要難受?”鹹笙反思道:“大晉國事我是不該多打聽的,是我嘴快了。”
湛禎皺眉,忽然緊跟兩步,鹹笙被迫後退,直接被他按在桃樹杆上:“孤有事瞞你,你不覺得不舒服?”
“會有一點。”鹹笙誠實道:“但我能夠理解。”
“所以呢?”
鹹笙睫毛閃了閃,道:“所以,現在是你,你是大晉太子,那些曾經為大晉出生入死的舊部要取我哥哥性命,你會坦坦蕩蕩告訴我他們是誰嗎?你會不防備我鑽漏子報複嗎?”
湛禎沉默了一下。
鹹笙道:“你看,湛禎,你一樣會考慮他們的心情,因為曾為大晉付出過,你作為太子,不能夠隻感情用事,你不會為了讓我完全信任你而告訴我他們是誰。”
“……這是因為,孤覺得沒必要,不是防備你,你獨自一人在晉國,常年閉門不出,有什麼好讓孤防備的?”
“你那麼喜歡我,我又怎麼會防備你呢?”鹹笙道:“有些事,我也覺得沒必要非得告訴你,你明明可以理解的。”
“……你說情緒不被理智左右,孤能理解,可還是會生氣。”
自打兩人表明心跡之後,湛禎的表現就越發像個小孩子,鹹笙白他一眼,主動在他嘴上親了一口:“還氣嗎?”
“氣。”
再親一口。
“還是氣。”
再再親一口。
湛禎嘴角上揚,一把將他摟在懷裡,故意道:“勉為其難原諒你。”
鹹笙心裡軟軟的,也故意道:“我還以為必須讓你弄才不氣呢,都做好了準備……”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被湛禎抱起來,一聲巨響,這廝踹開了某間房門,又反腿關上。
鹹笙自然沒真給他弄,但還是給他黏著輕薄了一番,眨眼暮色降臨,鹹笙換了衣裳,與他一起陪鹹商用了晚膳。
湛禎果真坦坦蕩蕩,上去便罰酒三杯,態度十分友善,飯後,湛禎本來準備在此蹭住,卻被晉帝宣走了。
下人們收拾碗筷,鹹商送他回房,在門口,他問:“湛禎就那麼好?”
鹹笙停下腳步,抬眼望去:“為何突然這麼問?”
“方才在桌子上,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他。”
鹹笙愣了一下,他有些尷尬:“有麼?”
鹹商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更深露重,早點休息吧。”
“哥哥也是。”
鹹笙走回屋內,關門的時候,看到哥哥隱藏擔憂的目光,心下忽然有些慚愧。
他一時有些喘不過氣,緩緩走回床榻,埋首於枕頭裡,屏息了好一會兒。
明明喜歡一個人應該很開心的,可現在,他喜歡湛禎,總覺得對不起故國,為了故國,又好像對不起湛禎。
從小到大,好像就沒讓身邊人安心過。
如今這般處境,究竟如何能解?
如果真的是公主就好了,那麼這件事就不會那麼難,至少,他喜歡湛禎可以光明正大,為故國遠嫁也是理所應當。
半夜,窗戶忽然傳來動靜,鹹笙掀起睫毛,耳邊又安靜了下來,但他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被子給小心翼翼的掀開,鹹笙開口調侃,“哪裡來的小偷。”
‘小偷’頓了頓,直接寬衣鑽進來抱住了他的腰,“聲音怎麼啞了?”
鹹笙一出聲就發現了,他咳了咳,道:“睡懵了。”
湛禎察覺不對,直接把人轉過來,驚道:“想相公想的都哭了啊?”
鹹笙拍他的手,朝他懷裡蹭,甕聲甕氣道:“都怪你。”
湛禎不明所以:“怎麼了?”
“你若是對我再差一些,我就可以不那麼喜歡你了。”
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湛禎心裡瞬間花開遍地,“孤,這不是喜歡你才對你好的麼?”
“心機。”
他埋怨,湛禎卻笑,語氣寵溺:“誰惹笙兒不高興了?”
“你。”鹹笙說:“鬨的我好難過,我方才還在想,或許死了就好了。”
這般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