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酸的,鹹笙鼻子都要失靈了,湛禎皺著眉:一邊伺侯他穿衣裳,一邊道“以前總想著娶個天下第一漂亮的,結果真娶到了,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口口煩
鹹笙站起來張開雙臂,任他圍著自己轉圈兒,嘴角輕輕上揚,眼睛也發著光。
湛禎這家夥高傲歸高傲,可總會在小細節方麵照顧他,穿衣服這件細活,他倒上手挺快。
湛禎認認真真給他收拾好了,看到他的表情: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陡然伸手一摟:“孤給你穿衣裳,你也敢受得?
如何受不得。
孤可是大晉皇太子
我還大梁長公主呢:身份哪兒差了你?何況我還天下第一漂亮,給你伺候都是你福氣
湛禎板起驗,鹹笙一臉理直氣壯,陡然給他頂著鼻子親了一嘴,“可真是慣的。
他們這兒說說笑笑,皇後則坐在另一邊兒烤著火,一臉若有所思,問:“太子妃可換上了?
太子把人都攆了出來,小夫妻倆估計又鬨呢。
皇後朝外頭看了一眼,道:“這雨下的,人都沒了……倒也清淨,你讓太子今日彆胡鬨,拜神要緊
竇嬤嬤行禮退下,又去了隔壁,敲了敲門:把皇後的話轉達。湛禎剛把成笙抱在桌子上要膩歪,聽了聲音,頓時一驗不甘不願,給鹹笙推了一把;皺著眉道:“雨開始大了,孤也走不了,就在這兒等你吧。
鹹笙擦了擦嘴,又給他拽了過去,湛禎幫他把頭發整理了一下,又看了一會兒,說:“以後真得築座金屋把你鎖起來。
又胡說。“成笙道:“我去了。
湛禎跟著他出門,目光落在他纖瘦的背影上,心裡像給一隻手在搓,陣陣發緊。
他不是說瞎話
他是真想把鹹笙關起來
隻有自己能看,隻有自己能摸,隻有自己能弄。
皇後走了出來,一臉欣賞道:瞧本宮這小寶貝,真是怎麼穿怎麼好看。
鹹笙隻能低下頭,偷偷朝湛禎看了一眼,後者眸色深幽,抬手摸摸鼻子掩飾自己心中不正常的念頭,對鹹笙笑了笑。
皇後拉著鹹笙去了前殿,一直在跟他說:“要心誠,你得一直想這個事兒,想自己肯定能懷孕以後咱們每個月來一趟,人家都說啊,隻要心誠:拜上三年,男人都能生。”
母後開玩笑了。
這廟可是前朝就在了:聽說當年皇室有個小皇子,生的粉雕玉琢,有個不能生育的姐姐,駙馬勢大,不喜歡姐姐,他就陪姐姐拜了三年的佛:你猜怎麼著,結果倆人都懷了。
鹹笙愣了:“好好的怎麼會懷?
這還是晉國開朝的時候史官整理出來的,本宮沒事就翻了翻,那前朝可亂的很,那小皇子啊是給他那異母哥哥強迫的。“皇後說:“不過咱們也就看個笑話,連那小皇子究竟是哪個都不知道:這段寫的也有野史那味兒,不能當真。
母後說的極是。
皇後看了他一眼,鹹笙素來都是處變不驚:不卑不亢,這般一個整日養在深宮的公主,究竟是婦何能有這般氣瑰的。
鹹笙屈膝跪在潸團上,雙手合什,望著那端嚴的菩薩,心道,若您真有靈,就助我過了十八歲這一關,隻要身子好起來就行,子孫滿堂……總歸湛禎能納妾,我若能活,自將他兒做我兒養,也算了師父的說法,他不負我,我定也不負他。
如意遞來線香,他接過拜了三拜,再讓如意插回香爐,自己則誠心叩首。
他叩很慢,但很誠,每一次起身,都凝視著那尊神像,然後再次叩首,如此三叩,他額頭見了細汗,皇後親自把他扶起來,道:這邊歇歇
皇後坐下之後,目光落在鹹笙嬌美的容貌上,又讓人遞來了熱茶,溫和道:“陛下下令,讓你哥
哥留到你生辰那日,你可有聽
鹹笙睫毛一抖,不疾不徐的抿了口茶,才道:“這是父皇體貼兒巨,能與哥哥多處些時日,也是好事。
本宮也覺得是好事。皇後隨口道:“本宮覺得,該留他到皇長孫出生才行,讓他也瞧瞧,自己外甥長什麼樣。
茶杯與杯蓋猝然發出脆響,很輕,但不是刮茶的聲音,而是手抖的聲音。
母後…鹹笙也聽到了,索性不再強撐,他問:“何出此言?
皇後輕笑:“本宮是個婦道人家,整日裡就在後宮算算賬管管人順便上心一下子嗣的事,這說來慚愧,你跟湛禎也成親有段日子了,雖說多是蜜裡調油,可那小子是個粗枝大葉的,脾氣又怪,乜難怪你哥哥要擔心到提前來上京,本宮就是想,若等你給咱們大晉生個一兒半女,這母憑子貴,他不就能放心點兒了?
可母後這話,著實有些突兀了些。
婦道人家想一出是一出罷了。
鹹笙沒有說話
什麼想一出是一出,成笙一直在合理範圍內猜測人心,好防止出差錯,但皇後這神來之筆,他著實是招架不住。
他抿唇,瞼色微微緊繃。這會兒他要再不緊張那才是奇了怪了,皇後看在眼裡,輕輕拉住了他的手,道:“你彆放心上:母後這話一聽就不靠譜,這方才光站在兄妹角度想了,這會兒才發覺不對勁兒,咱們兩家到底不比平常人家,哪兒能真留人那麼久,是不是?
母後不要嚇我,哥哥千裡迢迢過來看我,父皇若是將他困在這裡…我隻怕要投井了事了。
傻孩子。“皇後捏著他的手,這手柔若無骨,掌心柔嫩,指尖微尖,泛著潤的光澤,便是再挑剔的人看了,也挑不出毛病來。
她又順著摸了摸鹹笙的手腕,彆的不說,竟是比她的還要細,鹹笙垂眸,輕輕縮手,皇後一笑,道:“這樣,母後這兩日跟你父皇說說,早點讓你哥哥走,免得你擔心,好不好?
深宮裡的女人,各個都不能小瞧,辛美臣看著飛揚跋扈,但她能久坐皇後之位,自然也有一定手段。
鹹笙早有料到,但他一時卻分不清這究競是不是試探,他頓了頓,最終遵從本心,道:“有勞母後
辛美臣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跟母後客氣什麼呢。
他們在廟裡用了午膳,都是水煮青菜,一點兒葷腥都沒放,湛禎平時打仗出門,對吃的也不講究吃的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