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I(1 / 2)

寧薑牽著小柔回家,是徐娘子給她開了門。

徐娘子瞧見衣服褶皺的寧薑和傷痕累累的小柔,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阿糯,你怎麼了?是跟彆人打架了嗎?我帶你去看大夫。”

剛想帶著寧薑出門,徐娘子又忽然很緊張地將寧薑拉了回去,“不不不,說不定那些人會追上來,你快進來,咱們從後門走。”

寧薑不知道徐娘子腦補了什麼,有幾分無奈,“阿娘,我沒事,就是回來路上順便救了個人。喏,這是我買的驢,它叫小柔,剛剛可幫了大忙,你先給它上藥。”

她將那個藥罐壓到徐娘子的手上,又急匆匆地往裡走。

等見到同樣安然無恙的徐秈,之前心神不寧的寧薑這才徹底安定下來。

“哥!”徐秈兩天未見寧薑,頗有些想念,此刻的他眼睛仿佛在冒光一般,小嘴叭叭地列舉出這些天乾了什麼。

“我這兩天都按你說的一直跟在阿娘旁邊,除了屯糧屯水,我還跟賣豬肉的大伯買了一對砍豬骨刀。”

說著,徐秈往外張望了下,發現徐娘子沒在,立刻壓低了聲音,“哥,你叫我額外買的那批糧食,我就藏在廚房的柴火堆裡,誰都不知道。”

“也是因為阿娘對算學不怎麼會,我們買了多少糧食她都不知道。”徐秈皺著眉小大人樣,語氣中含滿了糾結,“以前阿爹在世的時候,都是他管賬,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算是明白了。”

“明明那掌櫃的說一斤米18文,我們買六斤米,他要收我們118文,阿娘都沒瞧出什麼問題,看來以後還是得我來管賬了。”徐秈瞟了眼寧薑,見她沒什麼意見,差的半句話就咽回了嘴裡。

他雖然小,但發現家裡兩個比他大的人,一個不會算學,一個花錢沒打算,都不是適合管家過日子的人。

讓他小小年紀,就要承擔起管家的重任,真是沒辦法。

“乾得不錯。”寧薑拍了拍徐秈的肩膀,表示讚賞。

她也不喜歡管賬,之前在修真界,都是家族統一負責他們產業的運轉,他們隻需要按年拿錢就好。

至於沒錢花這個問題?

她根本不需要考慮。

寧薑修煉從來不需要丹藥、武器也是自己造,除了修煉時擺個聚靈陣,連屈指可數的幾次出遠門,她都沒來得及自己付賬。

須彌戒裡的靈石,都是來自娘親、大爹爹、二爹爹,還有家中各種各樣的叔伯。

他們每個人一見麵,就不容拒絕地劃了一筆給她作零花,在裡麵都已經堆成望不到邊際的山群了,她連整理都懶得了。

若不是家族那番騷操作,她現在根本不會缺靈石。

要她說,娘親在給她那個須彌戒的時候,就不該讓其他人知道。

不然也不至於家族將她當典型,特意在曆練前,請了化神期的長輩將須彌戒給她封了。

往事不堪回首。

寧薑想著不禁摸了摸脖間的葫蘆,感歎還好這個藏得深。

“哥?”

徐秈的五感仍然敏銳,雖然寧薑隻走神了一瞬,他也察覺了出來。

“哦,沒事。我去給你們做飯,阿娘在給小柔上藥。你也去瞧瞧,以後它就是我們家裡的一員了。”

“小柔?”徐秈迷惑。

“你去看看就知道。”寧薑買了個關子,直接去了廚房。

時候不早,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為了慶祝今天的樂於助人,她得額外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自己。

廚房裡柴火堆得滿滿當當,顯然是劉婦人為了表現她並沒有貪便宜,將寧薑給的錢全都買了柴火。

那放在柴火堆裡的糧食,也因此被藏得嚴嚴實實的。

寧薑看著,就能想象到當時徐秈廢了多大的力,才把這些糧食背著人藏好。

她笑了笑,一邊覺得有個懂事的弟弟感覺還蠻不錯,一邊親自動手將柴火移開,把那些糧食放進五行空間囊中。

畢竟之前受了傷,能不輕易動用靈力,她就儘量不動。

做完晚飯,大缸裡的水也用了一半。

這大缸是兩家共用,寧薑並不想占劉夫婦的便宜,一向是隨用隨補,每次做完飯,不管誰用得多,她都順手將裡麵的水給挑滿。

但這次打水的時候,寧薑竟發現那井繩比之前多下了半米。

難道現在乾旱就已經初見端倪了嗎?

寧薑不禁懷疑起之前的記憶,心裡的忐忑又再次卷土重來。

她默念了幾遍清心咒,緩解了下心裡的不安,將飯菜端過去叫徐娘子和徐秈吃飯,結果發現他們倆竟然把小柔也給牽進屋了。

徐秈輕輕地摸著小柔,小心地錯開它身上的傷口。

徐娘子則找了些乾淨的布條,一邊給小柔上藥,一邊給它包紮。

而提前被寧薑叮囑過的小柔,此時正有幾分拘謹兼享受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隻那甩來甩去的尾巴彰顯著它心裡的焦躁。

“哥,小柔好乖啊。”徐秈抿著嘴淺淺地笑,露出臉頰的小酒窩。

他以前很羨慕能坐驢車的人,但村裡有驢的人家,都不會輕易讓小孩去靠近。

一是因為驢是他們家裡的寶貴財產,二也是因為有些驢是專門衝著生人發脾氣。

不過對於小柔,徐秈能感受到它並不是那種好脾氣的驢,但在麵對他和徐娘子,它卻願意收斂自己的脾氣,想來是已經把他們當做家人了。

所以徐秈,也很喜歡非常“懂事”的小柔。

寧薑:“……”

她很貼心地等徐娘子給小柔包紮完畢,才喊他們吃飯。

雖說他們的房間之前應該是作為庫房的地方,但不習慣待在封閉空間的小柔,也不禁有些焦躁起來。

隻是因為寧薑等人正在吃飯,所以它隻好不停地對地摩擦著自己的蹄子,用以緩解心中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