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寧薑卻沒有給葉少疾一個多餘的眼神。

她將狼頭又裝了回去,捏著狼形飾品想了想,還是暫時留了下來。

卓爾耿不甘地睜著眼睛,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寧薑確認他已經徹底死亡之後,才轉身打算離開。

一直縮在旁邊角落的舞姬,瑟瑟發抖地瞧著寧薑,看出她沒有彆的惡意,趕緊低著身子沿著牆角溜走了。

被無視的葉少疾看著寧薑的背影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忍耐下來,見人已經消失,再無潔癖地將卓爾耿的屍體翻了個遍。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他沉下臉,知道自己現在對寧薑也奈何不得,心中又愛又恨,更是打算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才能將她掌控於手心,為自己效力。

寧薑可不知道葉少疾這些心裡官司,即使知道,恐怕也隻會冷漠地無視過去。

她最初對於葉少疾的惡感並不多,隻是隨著大家相處越久,她便發現這個人就有些過於越界,仿佛將自己當成了所有人的領導者?或者說已經將他們當作他的囊中之物?

這種感覺並不美好。

寧薑心裡冷笑了一聲,卻早就準備好哪天看到對方越界的爪子,必會一刀砍斷。

回到西進院,寧薑便看見李敏卿忐忑不安地站在走廊之處。

他顯然已經等了很久,旁邊木椅上的白麵餅子隻咬了一半,剩下的雜糧粥也剩下大半,已經呈現出微微黏稠半凝固的狀態。

“事已了結。”寧薑瞥了眼被剩下的糧食,淡淡道。

李敏卿聽到這句話,突然頓住,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他的手克製不住地顫抖,眼眶通紅地看著寧薑,像是要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在那間房子,你過去瞧了便是。”寧薑指了指卓爾耿所在的地方,終究還是看在李敏翠的花箋上提醒了句,“莫要過分耽於前事,若是願意,看看還有什麼東西你能取的,儘早收拾了跟我們一起去渡口吧。”

李敏卿怔住,竟是當場下跪,沒有絲毫水分地朝著寧薑磕了三個響頭。

“君之大恩,沒齒難忘。”

寧薑沒有避開,受了大禮才繼續離去。

“哥,”徐秈見到寧薑,歡呼雀躍地奔了過來,他身上背了個小包裹,應是徐娘子特意給他縫製的。

他從懷裡拿出烤得微微泛糊的白麵餅子遞給寧薑,一雙眼睛閃著光似在等待誇獎。

寧薑笑著接過午飯,順勢揉了揉徐秈的小腦袋,心情突然間非常美妙。

何大夫一家與徐娘子站在一起,頗有些變扭地看著寧薑,等人近了,還是故意咳了幾聲,故作平常道,“內傷恢複得如何?要不要老夫給你探探,雖說老夫不擅治這內功之傷,但好歹還有些治病經驗,給你瞧瞧總是好的。”

寧薑微微一笑,將右手伸出給何大夫探脈。

她體內經脈已經大好,此刻自然能用靈力偽裝一下性彆。

雖說何大夫之前在進鎮之時做了些不合宜的事,但也算得上情有可原,更何況對方也用實際行為對寧薑以及其他因此受傷的人作出了彌補。

所以寧薑又怎麼可能一直去怪罪於他呢?何大夫醫者仁心,還是值得敬佩的。

何大夫心中也是長舒了口,凝神仔細給寧薑切脈。

“咦,”他詫異地望了眼寧薑,又再次將手搭在寧薑脈搏之上,最終放了下來,捋了捋胡子,頗有些意味深長道,“你恢複得極好,沒什麼大礙了。”

他以為又是那位不世高人留下的方子,才讓寧薑好得如此迅速。

而深知內情的寧薑衝何大夫拱了拱手,“多謝您了。”

徐娘子聽到何大夫說的話,也常舒了一口氣,雖不知道為何女兒能瞞過大夫,但也自我描補是去世丈夫托夢保護。

自寧薑跟眾人商量過要從另一個渡口離去,葉父等人收拾了東西後,也去找了謝老太爺稍稍露了點猜想。

兩方人馬雖明麵上沒什麼動靜,但暗地裡基本都已經整裝完畢。

驢已經被喂飽,行李也已經裝上了驢車,身上的裝扮也換成了之前那般適宜出行的著裝。

似乎隻等誰一聲令下,就可以出發了。

“葉叔叔。”寧薑見到從院口進來的葉父,打了聲招呼。

葉父也不需多言,點了點頭,馬上意會到寧薑未儘的意思,他也沒再過來,又轉身去通知謝家人準備走人了。

大家的動作都極快,但顯然還是比不上宅子裡消息傳播的速度。

等將驢車牽出角門時,葉敘年發現原本那位懶散的看門仆人早已消失了乾淨。

她拖拖拉拉地跟在隊伍的最後,腿上仿佛被人綁上了沙袋一般,總是難以邁開步子。

“敘年?”葉父在前麵衝她喊了聲,示意她趕緊跟上。

葉敘年應了一聲,還是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後望了幾眼。

等瞧見寧薑又拿著東西出來,葉敘年頓時鬆了口氣,“阿糯,咱們要不要等一下李敏卿。”

寧薑手上抱著一床厚棉被,朝後麵側了側,示意葉敘年去看。

“我沒遲吧。”李敏卿同樣背著一個大包袱,微微氣喘地跑到兩人的麵前,額間冒著細細的汗。

許是家族大仇得報,原本陰沉的桃花眼,此刻也多了些光亮,配合那一張因為運動而泛著紅潤的臉,頗有幾分動人。

“真好看。”葉敘年被如此美人所震,不禁喃喃出聲。她隻是單純對美色的讚歎,並沒有其他齷齪的心思。

但李敏卿聽了這話,頓時斂了神色,嘴角微抿,又成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可眼睛卻一直看著寧薑。

“未遲,走吧。”寧薑也沒有詢問李敏卿究竟做了什麼,也對那個大包裹裡裝了什麼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