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林徽真神情不動, 隻淡淡地看向錢琮清。

劉柯覺得林徽真瘋了,但事實上, 區區五十萬人民幣, 再加上三跪九叩敬茶就能夠拜入玄真尊者門下,哪怕隻是一個記名弟子, 也足以讓修真界無數青年才俊瘋狂。

記名弟子的地位雖然低於親傳弟子,但彆忘了,玄真尊者掌權多年, 他身邊卻是連個記名弟子都沒有。正魔兩道的權勢,隻要玄真尊者露出一點, 足以讓一個普通弟子一躍成為正魔兩道都需正視的對象。

再者,哪怕不提林徽真手中的勢力,渡劫期大能收徒,也是讓全修真界削尖了腦袋想要爭取的好事。

隻是,這裡是地球,沒有人知道林徽真的真實身份, 所有聽到林徽真這樣要求的人隻會覺得林徽真瘋了, 他在挑事, 在無理取鬨。

見證這一幕的劉柯神情已經很不對了, 如果不是錢琮清沒有發話,劉柯都想要擼袖子動手了,雖然他打不過林徽真。

這是在故意踩錢二少呢吧。

還有, 以著錢二少的脾氣, 這會兒應該爆了吧?

出乎劉柯意料的是, 錢琮清沒有翻臉,而是擰緊了眉頭,有些不大高興地道:“隻能是記名弟子嗎?”

言外之意,他沒有對三跪九叩敬茶的事情表示憤怒,唯一的異議竟然在記名弟子這個身份上。

“……二少,你冷靜啊。”劉柯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錢琮清的手臂。他很想說“彆聽這個騙子胡扯八道”,但想起錢二少那倔驢似的脾氣,咬了咬牙,勸道:“這個還得從長計議。要不,先給大少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

“劉柯,你腦袋出問題了吧?”錢琮清不滿地將劉柯的手扒拉下來,給他大哥打電話?叛徒!

林徽真微微眯起眼,仿佛想要看清楚錢琮清的真實想法,口中道:“隻能是記名弟子。”

錢琮清不甘心,道:“那以後有沒有升級為親傳弟子的機會?”

林徽真:“……”

林徽真冷聲道:“你究竟——”停頓片刻,林徽真很想問,他究竟知道些什麼,但林徽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吟了一下,道:“有。”

“好!”錢琮清倒退了兩步,對林徽真道:“你站在這裡,不要動,不要走,我馬上回來。”

說著,錢琮清轉過身,左右看看,向著一個方向就衝了進去。

林徽真神情冷淡:“隻給你五分鐘。”

錢琮清用力地擺了一下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劉柯想要跟過去,但是被錢琮清給踹回來了。

劉柯臉色發黑,看著林徽真的目光裡帶著滿滿的敵意。他已經無法想象這件事被錢大少知道後,他會被牽連成什麼樣子了。

錢二少,這分明是在胡鬨啊。

作為一個理智的未成年人,劉柯十分想要現在立刻馬上給錢家大少來個電話。但這個電話極有可能會打破他和錢二少現在的和諧關係,十有八-九,敢現在打了電話,他下一秒就會被錢二少打包趕回B市。

劉柯深呼吸,深呼吸,然後臉色異常難看地看向林徽真,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乾些什麼!”

林徽真麵無表情地擼貓,說得對,他現在已經後悔了,但說出來的話卻不能反悔。

林徽真出身天華門,但不是主峰秘傳弟子,而是天樞殿宗室弟子,隻需承繼一峰峰主之位。天華門不需要他廣收門徒,發揚光大。而天樞殿,他隻需要找一個弟子繼承天樞殿心法便可。

收徒是必然,林徽真本打算在渡過九九天劫後,以著自己馬上就要飛升為理由,卸下正魔兩道的事務,挑一個看的過眼的天華門弟子傳他天樞殿的傳承,如此也不會斷了天樞殿的傳承。

無奈,雷劫將他劈回了第一世,他這渡劫,估計算是失敗了。

天璟大世界那邊,九九天劫之下身殞道消的大能比比皆是,不差他一個。渡劫之前,他就將事務暫請師尊安於歌代理,隻天樞殿的傳承沒了著落。

好在,他師父還在,安於歌在他渡劫的時候已經到了化神期,距離渡劫期還有一段距離,再收一個徒弟也無妨。

這會兒,林徽真讓錢琮清拜師,當然不是想要收下這個徒弟——誰知道錢琮清資質如何,哪怕林徽真的最低要求是有個三靈根就行,悟性彆太差,但錢琮清萬一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怎麼辦。

林徽真原本是想要用三跪九叩氣退錢琮清的,但沒有想到,那小子竟然打蛇上棍,那意思,竟然是要三跪九叩也要他教他功夫?

還不如之前二十萬元一對一教學呢。

他完全能夠趁著一對一教學的時候狠狠收拾一通錢琮清,讓那小子知難而退。但要是收做徒弟,哪怕是個記名弟子,為了不墮他的顏麵,林徽真不管他是個什麼資質,都得狠狠督促他修行了。

明明可以拿錢了事,但他偏偏將這個事情上升到了師徒上……他簡直是在自己給自己找事!

“喵嗷!”黑貓鹵蛋感受著這似乎要將自己給擼禿了的手勁兒,不滿地拿爪子扒拉開林徽真的手指,順勢還在林徽真的指節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卻足以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林徽真微怔,他低下頭,看著憤憤然瞪過來,滿頭亂毛的鹵蛋,也不氣惱。他勾了勾唇角,捏了一把鹵蛋毛茸茸的臉蛋。

還好他家鹵蛋是個貼心的乖仔。

鹵蛋一爪子揮開了林徽真的手。

劉柯看著這一幕無比和諧的逗貓圖,隻覺得肝火上升,都快吐血了。

而在這時,錢琮清趕回來了。

他的身上挎著一個大包,手中還拎著兩瓶飲料,一瓶紅茶,一瓶綠茶。

劉柯看著這樣的錢琮清,那一刻,他的心中湧出了絕望。

錢琮清一路小跑,先將他挎著的大包放在林徽真麵前,道:“剛才跑得太急,忘記問你卡號,所以我就將錢取出來了。五十萬,一百都不少。”而後,錢琮清兩手各舉起一瓶飲料,“未來師父,你看,紅茶還是綠茶?”

林徽真:“……紅茶。”

“好。”錢琮清擰開紅茶瓶蓋,然後在劉柯陡然變得扭曲的神情裡,“撲通”一聲跪在了林徽真麵前。

“二少!!!”劉柯要瘋,他這回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一把拉住錢琮清的胳膊。

這這這、這當街三跪九叩,回頭讓大少,不,這已經不是大少得知會震怒的事情了。

這已經是要完蛋的節奏了!

“你讓開!”錢琮清眉頭緊蹙,沒好氣地推開劉柯,彆擋著他拜師。

林徽真看著眼前的錢琮清,哪裡會不明白,這個不知從哪個大家族出來的紈絝少爺是真的一心一意要拜師,都不帶一點糊弄人的地方。

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徒弟,林徽真已經是不得不收了。

眼下雖然時間還早,附近的行人不多,但不代表沒有人。

無視周圍行人的目光,林徽真揉了揉眉心,開口道:“你先起來。”

正在喝令劉柯彆妨礙他的錢琮清頓時一臉震驚地看向林徽真,脫口道:“你反悔了?!”

林徽真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沒有當街收徒的習慣,跟我來吧。”

說著,林徽真轉過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錢琮清呆了呆,連忙將手中的紅茶擰好蓋子,拎著那滿滿一袋子小錢錢,堅決不假手於劉柯,追了過去。

劉柯這會兒已經快哭了。他哭喪著臉,也跟了過去。

應該說,幸虧雲城隻是一個天高皇帝遠的小城市,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B市,未來一星期、不,一個月的熱門頭條穩了。

隻不過,碰巧路過的行人仍是對剛才那驚天一跪露出了驚詫表情。要不是一站一跪的都是男人,手中拿著的是飲料不是玫瑰花,他們差點以為這是當街求婚了。

林徽真將錢琮清和劉柯帶回了自己家,當然,地點局限在客廳了。

林徽真雙手揣兜,右手完全搭在口袋裡的鹵蛋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鹵蛋的頭毛。

他看向錢琮清,果然是滿心期盼的樣子。而劉柯,那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樣,可憐巴巴看著錢琮清的樣子連林徽真看了都想要搖頭。

林徽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直直地看向錢琮清,道:“你想好了?”

錢琮清剛想說什麼,林徽真就截口道:“天地君親師,入了我門下,便要守我的規矩。我這邊的師徒關係跟學校裡的老師學生不同,你若忤逆我,雖然不至於生殺予奪,但將你打個半死的事情,我絕對乾得出來。”

其實修真界的某些師承關係要更加殘酷一些,但林徽真不太喜歡那種模式。

劉柯目瞪口呆地看向林徽真,打個半死?

“想好了。”錢琮清將紅茶倒進茶幾上的玻璃杯裡,而後乾脆利落地跪在了地上,無比規範的三跪九叩——這是每年錢家祭祖時練就的好姿勢——之後,雙手捧著玻璃杯奉到林徽真麵前,朗聲道:“師父請用茶。”

劉柯在一旁已經快昏過去了。

林徽真看著奉到眼前的玻璃杯,心下歎息,伸手接過了杯子,抿了一口紅茶。

這拜師過程真是不倫不類的,不過,紅茶飲料的味道還成,甜絲絲的。

“喵。”鹵蛋扒著林徽真的上衣口袋,瞟了錢琮清一眼就不感興趣地轉過頭,舔了舔自己粉嫩嫩的肉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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