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也罷。”魏魍歎了口氣,白骨嶙峋的左手猛地刺進了錢琮清的後背,兩根細長的指骨捏住了錢琮清的某截脊柱,反手一扯。

錢琮清驀地瞪大了眼睛,慘叫出聲。

幾乎是同時,林徽真直接將那截指骨扔給了魏魍,手掌則抓向錢琮清。

魏魍抓著從錢琮清體內扯出的一截骨頭,又抓住了林徽真扔給他的那截指骨,對於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錢琮清,他完全由著林徽真抓回到手上。

他已經按照林徽真的要求,保住了錢琮清的一條小命。至於他之後會不會在一分鐘後斷氣,會不會留下殘疾,那就不是魏魍在意的事情。

神骨對於不契合它的宿主極為不友好,錢琮清這些年能夠活蹦亂跳,純屬是因為他體內的那截神骨外包裹著一層妖骨。

那妖骨源自於初代妖王。

不同於佛道巫鬼獨樹一幟的封印手法,妖族的封印比較粗暴,就是拿大妖的妖氣鎮壓。妖氣越強,鎮壓的效果越好。初代妖王隕落前,他將那截神骨封印在自己的一截脊骨中,又令妖族設立聖地,縱是妖王脊骨上的妖力有衰退散儘之時,每一次祭祀都能夠汲取眾妖的妖氣,彌補妖骨漸漸衰弱的妖氣,修複封印。

不知情的妖怪看著初代妖王的妖骨,隻覺得不愧是第一代妖王,哪怕隻剩下一截脊骨都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事實上,那是妖王在那截脊骨上刻下聚攏妖氣的符文,年年月月地吸收著眾妖的妖氣。

掌管封印的那一代代妖王恪守著當初的承諾,但因那一脈蛇妖的私心,終究功虧一簣。

錢琮清臉色煞白,四肢抽搐著,嘴裡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鮮血在身後泅開一片血泊。

張光華連忙檢查一下錢琮清的身體,然後鬆了口氣。魏魍那一下無疑是重創了錢琮清,即使不至於立刻斷氣,那傷勢也是目前醫療水平或是道家玄醫之術無法治愈的。即使能夠僥幸活下來,日後也會癱瘓在床。

但與之前林徽真出手治愈張光華毒傷一樣,錢琮清此刻體內蘊含著無儘生機,失去的脊骨在這生機下再生,傷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過不了多久,錢琮清就能夠恢複如初,修為也會更進一步。

確定錢琮清無礙後,張光華抬頭看向魏魍方向。

在將錢琮清扔給張光華後,林徽真和季蕪修同時出手。

林徽真手握點蒼筆,以真元化開靈墨,筆尖輕點,一個火字已經淩空成型,霍然壓向魏魍。季蕪修沒有出手助陣,而是足尖一點,身形化光,衝進了梓山山頂的彆墅區中。

魏魍抓著兩根指骨,心中狂喜。麵對著這淩空而來的符字,他也隻是臉色微變。他用力地將那兩根指骨按在左手的缺口處,腳下猛地踩地。

“轟”地一聲巨響,山頂的空地在魏魍這一腳下裂開,黑色的陰氣與斑斕的瘴氣自裂縫中湧出,悍然迎上了林徽真的攻擊。

火字符文閃爍了一下,白色的火焰猛地擴散開來,直接化為囚牢,將魏魍圈在其中。陰氣與瘴氣撞在白火屏障上,發出嘶嘶的聲響,竟沒能破開那道看上去薄如蟬翼的屏障。

下一刻便是轟隆巨響,一道藍中帶紫的雷霆自天空劈下,如雷殛天罰,狠狠地劈向了魏魍。

“是引雷訣?”魏魍臉色大變,“不對,這雷霆裡有天劫的氣息!”

他雖然用著特殊的手法避過了四九天劫,但結丹的時候還是引來了劫雲,隻是劫雲沒有定位到魏魍的方位,天空陰了半日才不甘不願地轉晴。

魏魍不敢托大,連忙祭起法寶,迎上這雷霆。

雖然魏魍心驚於這雷霆的威力,但他沒有放下對周圍的警惕。果不其然,三道玄冰冰錐穿過白火屏障,猛地刺向了魏魍。

魏魍的臉色徹徹底底地變了。

雷霆、白火還有玄冰,這絕不是普通的道法就能夠驅使出來的力量。

事實上,林徽真是木火雙靈根,木細火粗,原本能夠讓林徽真發揮到極致的屬性力量隻有火。但林徽真偏偏是靈墨之體,天生的符修,隻要修行方法得當,即使林徽真沒有其他屬性的靈根,但他依舊能夠引動天地間的元素靈氣,以靈符為媒介,引動雷霆玄冰。

待得林徽真晉入渡劫期,悟得天地元力,他驅使的雷霆玄冰威力已然不亞於雷屬性、冰屬性的天靈根大能修士。

魏魍勉力躲開兩根冰錐,但還是讓一根玄冰冰錐刺穿了後心,“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而在此時,雷霆也到了。

魏魍拚命驅使腳下的陰氣瘴氣組成屏障,阻擋雷霆。然而,這些陰氣與瘴氣剛升到半空,竟如朝露一般在刺眼的雷霆中倏然散開。

魏魍驀然瞪大了眼睛,脫口道:“這不可能!”

彆墅區的某處,季蕪修手握法訣,姝麗的眉眼儘是冷厲之色,低喝道:“破!”

彆墅區各處用作裝飾的雕塑噴泉,轟然炸開。

與此同時,那些陰氣與瘴氣不再受魏魍驅使,自然要避開蘊含著無上之力的雷霆,忙不迭地散開,露出下方一臉猙獰的魏魍。

“轟——!!!”

雷霆轟然劈向了滿身鮮血的魏魍。

整個梓山因為這一下震了震,就連梓山旁的A市都跟著顫動了一下,就像是地震了一樣。

待得雷霆餘威漸漸平息,眾人清楚看到,以白火組成的屏障結界為界限,結界外一如方才的綠草茵茵,但並不大礙。但結界內部,原本的草地已經化為焦土,地麵還下陷了數米的深度。

“死了嗎?”

有人瞪大眼睛,急切地看向魏魍的方向,想要確定這鬼道餘孽的死活。

“滴答……滴答……”

漸漸散開的煙塵中,有什麼液體正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

林徽真居高臨下地看著焦土上的魏魍,忽地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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