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捅破那層紙，成為男女朋友似乎也不會有太多不同，但此時此刻，她才終於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一旦確立關係，他們將要麵對的會更多。
比如，此時此刻。
誠然，這並非他們第一個共處一室的夜晚。
但在日內瓦那晚，荷爾蒙上頭身處興奮與浪漫之中，薑好根本來不及緊張。至於昨晚，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公眾號廣告上，也根本無暇分心去想這些。
難題便被留在了今晚，他們終於要以情侶身份同床共枕了。
*
薑好在浴室躲了將近兩個小時後，終於還是出來了。
玻璃房內寂靜無聲，她抬眸往床上望去，少年正半躺其上。
他戴著耳機，垂目玩著手中的iPad，眉目溫順，金色頭發在燈光下看著暖融融的。
薑好駐足微怔，她深呼吸一口氣，決定做個勇敢的成年人。
她想，自己好歹活了27年，怎麼能在一個20歲的小男友麵前敗退！
思及此，她不再糾結，輕手輕腳地走向少年，掀開被單一角鑽進了被窩。
感受到身邊的動靜和貼近的溫暖，懷特摘下耳機，側首看她。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怔一瞬。
發現女人仍舊帶著妝容時，懷特唇邊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終於，我等到了我的女朋友。”
“先生，那你可能得習慣，”薑好臉微熱，“女人入睡前的步驟比你想象的更麻煩。”
她靠在枕頭上，眼睛瞄一眼iPad，旋即儘量輕鬆地問：“你在看什麼？”
“音樂，我在聽音樂。”少年說著遞上一隻耳麥，“一起聽一會？”
薑好頷首，他便替她戴上，溫熱指尖不小心碰到耳朵，她的心臟猛地一顫。
她以為會是舒緩的輕音樂，或者外國青少年喜歡的搖滾朋克，卻不料，傳入耳中的居然是歡快的：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薑好訝異看他：“我以為你會聽點更酷的歌。”
“那麼，女孩，你還不夠了解你的男朋友。”懷特含笑問她，“你還記得這首歌嗎？”
她微微一笑：“當然，倫敦的聖誕派對是嗎？”
懷特往柔軟枕頭上靠了靠，眼睛看向頭頂的玻璃房頂：“那天，也是這樣的房頂，我們也是這樣並肩聽著歌。”
薑好心中一動，也同他一起看向穹頂：“那天的初雪很美，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
“你現在不緊張了對嗎？”懷特伸手環住她的肩，將她往自己的身邊帶了帶。
薑好垂目抿唇，不敢看他：“抱歉，我表現得有那樣明顯嗎？”
懷特低笑：“如果我說一點點，你相信嗎？”
“抱歉，懷特。”她看向他的眼睛，終於坦然承認，“你是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但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聞言，懷特忽然一頓，仔細斟酌後他說：“親愛的，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當然。”
少年看起來有些緊張：“我是……你的第一個男朋友嗎？”
“What？！”
薑好身體微僵：“事實上，不是。”
她以為男孩介意這個，解釋道：“懷特，你應該知道，我已經27歲了……”
“Oh，no！no！”
懷特反應過來，也趕緊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介意這些！隻是，你緊張得像初次戀愛的小女孩，這讓我擔心自己做得不好。”
是的，今晚緊張的人不止薑好一個人。
女人的緊張就差寫在臉上，在整段戀情中，她一直表現得有點生澀和被動，這令他不得不多想。
他聽說東方人比較保守，薑好看起來這樣年輕，也不是沒有初次戀愛的可能。而通常，這樣的人在戀情中會更敏感，更容易受到傷害，因此懷特才會胡思亂想。
“噢，這、這太……”薑好一時竟聽得有些眼熱，“懷特，謝謝，這太貼心了。”
她靠在男友的肩上說：“我隻是，從來沒有談過這樣的戀愛。所以，我好像表現得有點糟糕，我讓你有負擔了嗎？”
雖然薑好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她的確早就忘了剛墜入愛河的男女應該是怎樣。
她中學時期早戀過，卻不過止步於牽牽小手的階段。後來，她又談了一段長達七年的戀情，且不說當初主動的一方是自己，長達七年的消磨，她也早已忘卻了熱戀的滋味。
“不，你永遠不會成為我的負擔。”
懷特握住她的手道，“彆擔心，我也沒有談過這樣的戀愛，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慢慢探索。”
“So nice。”
薑好依靠在懷特身上，頭枕在他肩膀抬眸與他視線交纏。
“Now the first step。”
少年話畢便低頭重重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