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修羅場是嗎?(2 / 2)

接連三天的對陣下來,湖州連斬三將,士卒氣勢已盛,已經到了該一試身手的時候。

等到了這天晚間,三州聯軍紮寨歇息之時,便有一支奇軍自城牆之上懸繩滑下,趁其不備殺進敵營放火,待到敵營大亂之後,城門打開,養精蓄銳一日的精兵們趁勢殺出。

這一仗從天黑打到了第二天日出東方,三州聯軍本就疏於習練,又連戰連敗,軍心潰散,加之夜色深深,不辨敵我,被打了個落花流水,不得不頹然投降。

趙寶瀾將三州領軍之人擒下,懷柔勸降士兵,吩咐分而化之,初有結果之後便主動出擊,令麾下士卒換上三州士兵的衣服,假冒敵軍,由左右護法等可靠之人率領,直取對方城池。

她在湖州等了一日,清掃戰場,處置敵將,第二天清晨便接到了三方的飛鴿傳書,道是大功已成。

趙寶瀾見信大喜,寫信將這消息告知兄嫂,又將湖州諸事托付給寶蟬和州郡官員,自己則帶著一眾親兵,催馬疾馳往距離湖州最遠的宣州去。

趙德苻這日剛看完軍報,便聽人說湖州那邊送了密信前來,展開瞧了一遍,不禁滿頭黑線。

申氏在側,不禁擔憂道:“難道是寶瀾出事了?”

“不,”趙德苻說:“她前前後後拿下四個州郡了。”

申氏:“……”

申氏驕傲至極,與有榮焉:“我們崽真是太棒了,嫂嫂為她驕傲!”

趙德苻:“……”

趙德苻聽得失笑,自豪之餘,又有些不安,起身走到大殷疆域圖前,端詳道:“信上說她打退三州聯軍,親自往宣州去了……宣州,那地方距離金陵太近了,實在是有些危險,若是有個萬一,你我鞭長莫及啊。”

申氏道:“你這便是杞人憂天了,你想得到,難道寶瀾想不到?她又不傻,知道趨利避害的。”

這話說完,兩人齊齊反應過來,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這個死孩子不會兵行險著,用自己做餌去釣魚吧?!”

趙德苻想到這兒,不禁心頭一跳,趕緊調兵遣將,疾馳往宣州去增援,隻是終究晚了一步。

從他們夫妻所在到湖州便有三日之遙,若是往宣州去,須得再加兩日才行。

整整五日時間,能改變的事情太多了。

之後他們再接到的消息,便是朝廷派兵圍困宣州,趙寶瀾深陷其中。

趙德苻聽聞此事,眉頭便擰個疙瘩,雖覺憂心,隻是卻也相信自己小妹的能力——就算是時局不濟,以她的能力,逃跑總是沒問題的。

他扭頭一瞧,卻不見妻子,回府去一瞧,便見申氏正在收拾包袱,見他回來了,說:“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可巧你先一步回來了,寶瀾被困在宣州,我實在是不放心,得去看看她才行!我們可憐的乖崽,大概都沒遇見過這種事呢!”

趙德苻:“……”

趙德苻勸慰道:“離得這麼遠,等你到了地方,還不定局勢變成什麼樣子呢。”

“那怎麼辦?把我們可憐的乖崽一個人丟在那兒嗎?我的心可沒有那麼狠。”

申氏背上包袱,說:“我得去看看乖崽,我必須去看看她,那孩子肯定被嚇壞了,唉!”

“……”趙德苻無措的看著她,說:“那,一路小心?”

“嗯,你也是。”申氏同他道了彆,背著包袱出了門,轉頭覺得不對,又轉個身回去,一拳將趙德苻打倒在地。

“我們乖崽現在這麼危險,你這個當哥哥的還不慌不忙的,什麼東西!He——tui!”

“……”趙德苻:“?????”

趙寶瀾離開湖州之時,便將計策原委講與寶蟬等幾個心腹,叫他們屆時無需慌張,先叫朝廷圍困宣州,假意拖延消耗地方兵力之後,再同周圍三州聯合反包圍朝廷兵力,屆時將其一網打儘。

這法子聽來雖險,但勝算極大,就算失敗了,趙寶瀾也自有脫身之法,堪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一切都按照她的設計按部就班的進行,隻是有些事情,卻是無法提早預測的。

趙寶瀾吩咐城中將士壓製實力,將分寸拿捏的剛剛好,敵方等閒攻破不得,拚儘全力之時又能夠摸一摸勝利的邊兒。

就差那麼一點,再拚一次說不定就行了,這時候撤軍,誰都下不了這個狠心。

萬一能成了,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可若是灰溜溜的回去,要吃排頭不說,一路上人吃馬嚼的,可一點都沒少耗費,無功而返,又該怎麼交差?

趙寶瀾不急不忙,叫人拿捏著火候,自己也適時的出戰了幾次,假意帶了點傷,之後便隻白著臉在城牆上觀戰,再不出城了。

這麼過了幾日,朝廷來軍被吊在這兒舍不得走,趙寶瀾眼見著跟寶蟬他們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心裡邊的泡泡就美滋滋的冒的越來越多。

直到這天清晨,左護法匆匆忙忙的前去回稟,急聲說:“宮主,來了!援軍來了!”

“來了?!”

趙寶瀾著實吃了一驚:“怎麼這麼早?!”

左護法被她問的一怔,茫然道:“可是真的來了啊,就在城外,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趙寶瀾登上城樓,便聽城外殺聲大作,鼓聲震耳欲聾,仔細一瞧,便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幾支援軍,已經同朝廷來軍戰在一起。

左護法道:“宮主,現下如何是好?”

趙寶瀾見那幾支援軍聲勢赫赫,全然有壓倒朝廷來軍的態勢,再不遲疑,當即便道:“傳我軍令,出城決戰!”

左護法應聲而去,城頭擊鼓出聲,與此同時城門大開,城中士卒手持兵刃殺將出去。

趙寶瀾再沒有做戲的心思,騎馬出去,正瞧見了一張雪白妖異的俊美麵龐,心下又驚又喜,揚聲道:“小師叔!”

沈飛白身在亂軍之中,衣袍卻潔淨如初,不染一絲血色,向她微微一笑,縱身殺入朝廷來軍之中。

趙寶瀾心知他身手當世無二,並不擔憂,定下心來身入軍中,指揮士卒排兵布陣,應對來敵。

戰事進行到後半段,局勢初步穩定下來,趙寶瀾長戟取了一名敵將性命,卻正瞥見一名此時應當身在湖州的趙家親兵。

她三兩下將身邊敵軍撥開,催馬過去,揚聲問:“你怎麼在這兒?!”

那親兵道:“屬下是同空明法師一道來的!”

“啊?!”趙寶瀾大驚失色:“空明法師也來了?他在那兒?!”

親兵道:“空明法師聽說您失陷在宣州,一意決定來此尋您,我剛剛還在那邊見到他……”

空明來了?

空明居然來了?!

那親兵指了個方向,趙寶瀾道一聲小心,便催馬朝他所指的方向去了,兜兜轉轉尋了半刻鐘,終於找到了身披黑袍、麵色冷凝的空明。

她將往這邊湧來的士卒逼退,道:“簡直胡鬨!你一個出家人,到這兒來做什麼?!”

空明雙目緊緊地望著她,眸底情緒劇烈跳躍幾次,終於搭住她的手,下定決心道:“我將蓄發還俗,寶瀾。”

趙寶瀾心下愕然,當場便愣住了。

空明目光沉靜,向她微微一笑。

角落裡一個士兵見那二人出神,悄無聲息的靠近過去,恰在此時,一柄長刀在半空中打個轉,將他斬於馬下。

成星卓陰沉著臉近前,怒喝道:“傻愣著乾什麼,等我明年今天給你們上墳?!”

趙寶瀾:“……”

趙寶瀾弱弱道:“你,你怎麼也來了啊。”

成星卓冷笑道:“我再不來,頭頂的帽子都有三米高了!”

趙寶瀾遠目,彷徨道:“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啊……”

相聚隻是短暫一瞬,幾人旋即便殺將出去,如此過了半個時辰,亂戰結束,總算有時間聚在一起說說話了。

沈飛白神情寡淡,兩手抱胸,一言不發。

空明組織軍醫為受傷將士包紮,沒主動往這邊來。

成星卓麵色陰沉的坐在一邊,對鄭鬨鬨進行死亡凝視。

“啊,”趙寶瀾無措的撓撓頭,小聲說:“都來了啊。”

“是啊,”沈飛白淡淡道:“連霍鐸都派人過來了,他可真是捧場。”

“……”成星卓臉上又是一綠:“霍鐸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是我知道的那個霍鐸嗎?!”

“沒錯,”沈飛白盯著趙寶瀾,說:“就是他。”

“還踏馬是個外族的?!”

成星卓氣個半死,說:“鄭鬨鬨,你是想上天嗎,嗯?是不是想上天?!”

趙寶瀾低著頭不敢說話,哽了半天,才弱小可憐又無助道:“我應該不是唯一一個愛上好幾個男人的女人吧……”

“是,你就是!除了你之外,誰還有這個本事?!”

成星卓怒目而視,恨鐵太成鋼道:“鄭鬨鬨你個小王八蛋,彆人都是吃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你踏馬的端著碗滿世界吃!”

作者有話要說:  ps:評論抽人送紅包,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