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如雪,身體纖細但比例完美,珠光白襯衫領口裝飾著褶皺花邊,將他臉襯又嫩又小。那雙眼睛如同兩顆黑曜石,卷翹長睫羽讓他看起來很乖。
哦,偉大神明,這當然是在他睡著時候。
因為美貌並不能掩蓋他狹隘記仇靈魂,哪怕他是伯爵兒子,哪怕他成年後將要去神學院接受主教洗禮——
名叫加文管家左手背在背後,右手置於胸口,上半身呈九十度彎曲,他低下梳一絲不苟頭顱。
“是,少爺。”
加文管家接著說:“那個魔獸獵人很強大,我認為您應該帶上阿曼達。如果他不聽話,阿曼達可以代替您懲罰他。”
阿曼達是一名騎士,是埃德爾伯爵派來保護餘白安全。
正是因為有他在,餘白這種美貌出眾,又拉了不少仇恨值人,才能平平安安活到今天。
“叫上他。”既然是能保護自己生命安全,餘白怎麼可能不帶!
-
森國冬暖夏涼,全年多雨,氣候總是潮濕,地下監牢就更是如此。
黑黢黢空間內,可怖和寂靜被成倍放大,附著於乾草上黴菌釋放著有毒孢子,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覺到氣管黏膜灼熱痛感。
“吱!”
角落內,一隻有成年人頭顱那麼大黑毛老鼠睜著血紅眼睛,發出尖叫。
黑暗潮濕地方,就很容易養出這樣低階魔獸,它們雖然不算強,但繁殖很快,如果放任不管,成千上萬魔鼠會在某一天形成鼠患,被饑餓驅使著,衝出來吃人。
這隻魔鼠緊緊盯著靠在石壁上,支著一條腿魔獸獵人。
魔獸獵人渾身是傷,缺水和饑餓讓他意識始終處於半昏迷狀態。但即便是這樣,他那僨張肌肉,和不知獵殺了多少魔獸才養出來凶氣,也還在震懾著魔鼠,讓它不敢輕易靠近。
“吱吱——”
似乎是忍不住了,魔鼠後腿一蹬,撲了上去,然後被一隻骨節分明手捏住,輕易擰斷了腦袋。
森斑睜開眼睛。
他已經餓了很多天了,從重傷離開森林,又被那個叫弗恩小子抓住關起來,二十多天,他吃飽次數屈指可數。
他需要肉食填飽肚子,並獲得能量來愈合身體上傷口。
手中魔鼠肉質酸苦,但森斑還是珍惜撕開它肚子,掏出內臟,扒掉皮毛,連肉帶血囫圇吞下去。
“隻有三分飽。”
森斑想著。
正這時,黑暗安靜甬道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年輕仆人走了進來,他們一個人端著燭台,另一個人手持托盤,托盤上擺放了四個紅彤彤蘋果。
看見死掉魔鼠,他們有一點害怕,但也沒有太大情緒波動,就像見慣了一樣。
“沒有想到莊園裡也出現了這種畜生。”
“是啊,一會兒我們得告訴阿曼達大人。”
平民區總是這樣,會有一些小魔獸穿過最外圍貧民區,隱藏在這裡。
“少爺成年後,是要被接進貴族區,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伺候他。如果能進貴族區,就再也不用看見這些惡心畜生了。”
兩個人輕聲交談了一會兒,將蘋果放在地上,踢進到了森斑腿邊。
“吃吧!臨死前能嘗到新鮮水果,算便宜你了。”
森斑笑了。
被抓進來前,他並沒有見到過尼爾·弗恩本人,隻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捧著鬥篷仆人,手臂上汙血,蹭到了那件鬥篷上。
然後,馬車內傳來了一聲撒嬌似話,他說:“阿曼達叔叔~他弄臟了我最喜歡衣服,我想他應該被抓進監牢中,好好反省自己過錯。”
森斑收斂充滿恨意眼眸,動了動手指,“你們少爺呢?臨死前,我能不能見他一麵?”
剛剛吃下去魔鼠給這具饑餓身體帶來了一些力量,即使隔著這道鐵柵欄,森斑也有九成把握,捏斷那位睚眥必報少爺,脆弱脖頸。
弱小貴族想要殺他?
當然可以,但坐以待斃可不是森斑從森林中學到生存法則。
兩個仆人還沒有回答,一道清脆嗓音從黑暗中傳來,“你想見我?”
森斑聽到這道熟悉聲音,碧綠眼珠緩緩移了過去。
那是一名極好看少年,他站在鐵柵欄外麵,身上隻穿著一件襯衫一條窄腳馬褲,纖長小腿被一雙高筒襪緊緊包裹著,腳下是黑色圓頭皮鞋。
此時,他正居高臨下看著森斑,神情非常傲慢,紅嘴巴像一朵糜爛玫瑰,他看著森斑眼神,像在看一個廉價物品。
“從現在開始,做我馬奴償還欠我金幣。”
“你得知道,我那件鬥篷價格,足夠買十個你這樣下等人了。”
森斑不想做他馬奴。
森斑隻想欺負他,讓他用這張傲慢麵孔,眼角通紅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