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格林頓被當眾羞辱，還是被這個他根本看不上私生子羞辱，氣幾乎要噴血！
他沒想到，弗恩竟然沒有一點貴族風度和禮儀！
就算是被放養在平民區，那也應該請教禮儀先生，不是嗎？埃德爾伯爵如果連這些都不在意，又為什麼要把弗恩送來神學院？難道……隻是想利用他？
該死！如果弗恩不在，憑借自己這張臉，格林頓不相信森斑會無動於衷！
要是餘白知道格林頓在想些什麼話，一定會大呼“似泥！泥就是推理大師！”
“是我什麼地方做不好，得罪你了嗎？”格林頓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垂著頭，麵對弗恩傷人話，好像很無助樣子。
“如果是這樣，請你不要怪我。父親害怕我結識心存歹意平民，一直不讓我出遠門，所以我不太懂該怎麼和彆人相處。”
係統露出一言難儘表情：“啊這……這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綠茶嗎？格林頓話，表麵上看好像沒什麼奇怪，甚至會引起人們同情，但仔細一想，這特麼不就是在扮柔弱？？？”
“對啊！”餘白也是怒發衝冠，“明明是他自己惦記彆人男朋友，還搞得像我欺負了他似！”
係統：？？？
哎不是，道理我都懂，但森斑什麼時候成你男朋友了？！
餘白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不痛快！
超級不痛快！
都想把格林頓假麵撕下來，讓彆人好好瞧瞧他到底是什麼德性才好！
弗恩冷笑著，將格林頓下巴勾起，迫使後者抬起頭。他漆黑眼睛緊緊盯著格林頓臉，指著森斑警告，“看清楚了，這是我東西，你想搶也得先征求主人意見，嗯？”
“我沒……我沒有這個意思……”
看到這裡，周圍人都忍不住了。
在他們眼中，弗恩身份本就比不上他們，格林頓自降身份想要結識，結果還被弗恩嘲諷！
要真看身份配不配話，那也是弗恩配不上格林頓，他不配做格林頓朋友！
“我聽說過你，埃德爾伯爵私生子，”之前與格林頓交談瘦高青年出言指責，“我勸你還是向格林頓道歉，他父親也是一位伯爵，你覺得埃德爾伯爵得知你今天做事後，是會懲罰你還是讚賞你？”
埃德爾伯爵？
嗬嗬，餘白無所謂撇撇嘴。
正在此時，門口進來了一個大概四十歲左右中年男人，怒斥道：“你們吵什麼？”
他穿著一身主教服飾，潔白白袍完全凸顯了他肥胖身體，短小粗壯脖子上，帶著一條繡滿花紋紅色長巾，一直拖到小腿位置。
如果不是“主教”這個稱呼，讓他看起來還略有點聖潔，餘白都快要懷疑這人是不是靠關係上位了。
“這裡是神學院，不是你們喝酒玩樂宴會！”
一時間，眾人像被雨水迎頭砸下植物一般，萎靡不振起來。
瓊斯目光在近百位年輕貴族臉上一掃而過，銳利眼神仿佛要看穿他們內心似。
“嗯？”
森斑雙眼微眯。
雖然彆人未曾發現，但是主教一舉一動在他眼中，就像被放慢了十倍。
中年男人站在高處，一個個掃過學生們臉，他那雙渾濁眼睛停頓在格林頓臉上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而等他看向弗恩時——
森斑清楚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驚豔和陰狠。
“怎麼了？”
餘白發現森斑忽然站到了自己麵前，他還以為有危險，警惕將整個身體都縮到了男人身後。
“有危險嗎？”
“沒有。”
森斑知道弗恩在害怕著什麼東西，他覺得這些惡心臭蟲不必讓少年知道。
反正，隻要他們敢動手，那就通通消滅掉好了。
森斑遺憾想著，如果不是擔心弗恩會察覺異常，他甚至想立即殺死那坨肥肉，碾碎那雙眼睛。
嘖。
發覺自己視線被阻攔，瓊斯沒好氣瞪了一眼森斑。
“很好，看來你們已經認識到自己錯誤。”
瓊斯拿出了一顆神之石。
“接下來，我每喊出一個名字，你們就上來，閉上眼睛，把手放在神之石上，在心中祈禱神明能聽見你聲音。如果親和力高話，這個神之石就會發出光芒。”
“光芒越亮者，親和力就越高，祈禱時，神明就越可能為你投放力量。”
瓊斯解釋應該如何測試親和力高低後，就一個一個叫人上來。
餘白發現，被叫上去順序好像也是按照身份高低排，他輕輕皺起了眉頭，心裡很不讚同神學院做法。
搞不同待遇，很容易引發學院霸淩事件啊！
到時候身份高、親和力強人會淩駕於眾人之上，而身份低，天賦又不夠可就慘了……
測試很快就過去了一半，五十位學生中，大部分人都平平無奇，親和力還算高隻有兩位，其中一位就是跟餘白鬨出矛盾格林頓。
格林頓測試完後，還衝森斑眨了眨眼睛，完全將餘白視與無物。
餘白差點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好在森斑鳥都不鳥他一下，心思完全在自己身上，才讓餘白勉強忍耐下來。
不過這也讓他產生了強烈勝負欲！
不管怎麼樣，他身為森斑喜愛之人，親和力總不可能低吧？他現在要靜靜等待，然後驚豔所有人！哼，到時候看格林頓還能不能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
係統猶豫自己要不要潑冷水：“可是……萬一……”
餘白震聲道：“沒有萬一！彆忘了我們還有森斑啊！”
森斑是神明，這一點毋庸質疑。親和力歸根究底就是看神明喜好，森斑對自己喜歡難道還比不上格林頓？餘白不相信！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向森斑透露，自己想成為在場眾人裡親和力最高野心。
在係統“又要開始演戲了是嗎？”滄桑眼神中，少年拉了拉男人衣袖。
“森斑，你覺得我親和力會高嗎？”
弗恩雖然努力保持著鎮定，但那雙漆黑眼眸中卻帶著一點忐忑，似乎害怕森斑會說出否定答案。
“哈哈，真奇怪，我竟然會你這個問題。”弗恩原本清脆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不理會森斑了，抬起頭看前方場景。
此時，一個青年正將雙頭貼在那顆神之石上，上麵散發著熒熒微光。
這光亮很微弱，就像快要死去了螢火蟲一般。
那位青年臉上露出肉眼可見遺憾。
“全知全能神明一定非常強大，人類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我們眼中螞蟻一樣，誰會願意借給螞蟻力量？”少年輕聲說著，像是在自言自語。
從骨子裡，尼爾·弗恩是自卑。
他被父親拋棄過，被從小到大管家背叛過。即便是現在，保護他梅爾維爾也是父親給予，看似是他奴仆森斑，弗恩自己也知道，這個男人很強大，若是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
世界像被撕裂了一般，除了他以外人都在笑著，隻有他站在掉落碎屑中，孤孤零零，孑然一身。
他空有一個身份，卻始終沒有與之並肩力量。
一個真正有力量人，是不屑於用傷害方式獲得權威。
“……如果我沒有親和力，你是不是也要擁護去格林頓了？就跟其他人一樣。”停頓了一會兒，他忽然問了森斑這樣一個問題。
森斑站在少年身後，他看不見少年神情，也無法判斷，弗恩現在是為了哄騙他交付忠心，還是真察覺到自己重要性。
寬大手掌按在少年毛茸茸黑發上，森斑微微向前傾身。
湊近少年耳廓，他輕聲說，“少爺是我見過親和力最高人類，即便是神明，也肯定會情不自禁寵愛少爺。您不是螞蟻，您是玫瑰。”是開在神明心口玫瑰。
餘白耳朵紅紅。
他繃住表情，但漆黑眼睛中卻情不自禁露出一點點羞澀，真，他發誓就一點點！
自己可是來完成任務，要是傻傻真將心交出去了，那一個億豈不是隻能眼睜睜看它們落入彆人手中了？
卑微打工人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餘白得到森斑承諾之後，心中安定了不少。甚至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從瓊斯手中搶過神之石，用堪比燈泡刺眼光芒狠狠打格林頓臉！
又隔了幾個人，瓊斯終於叫到了弗恩名字。
“尼爾·弗恩。”
黑發少年終於抬起頭，露出那張絕豔無雙臉，他站起來，在瓊斯幾乎失態目光中，向前方走去。
柔順黑色發絲隨著步伐，輕輕跳動，細膩白皙皮膚與漆黑瞳孔，呈現出一種，令人幾乎無法呼吸衝擊感。
瓊斯曾經得到過一副東方國度畫卷。
那副美人圖漂洋過海，不遠萬裡輾轉落在他手中。
瓊斯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打開那副圖，看到用黑白兩色描摹美人時，心臟跳動緊縮頻率，就跟現在一般無二！
“瓊斯主教？”
餘白已經走到瓊斯麵前了，可是瓊斯卻像在探究什麼一樣，存在感極強視線落在餘白臉上，讓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這瓊斯是怎麼回事？
餘白十分不解，但現在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大發神威！
“嗯？”
“測試。”餘白指了指瓊斯手中神之石。
瓊斯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歉意笑了笑，將神之石交給餘白。
這顆神之石大約有一個兩個拳頭大小，表麵很光滑，觸感有點像現代社會中玻璃，但它並不是透明，而是半透明乳白色，裡麵朦朦朧朧布滿了霧氣。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裡麵霧氣竟然是流動，像小溪一般！
餘白接過神之石，閉上眼睛，準備向神明禱告——他腦海中飛快地滾動著玉皇大帝、如來佛祖，甚至孫悟空……
MMP！
餘白這時才想起，他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種花訛獸，對西方神一點都不了解啊啊啊啊啊！
……
一分鐘過去了，神之石還是毫無反應。
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幸災樂禍笑容，格林頓甚至小聲和周圍人感慨，“我還以為弗恩親和力會比我高，沒想到竟然有人一點親和力都沒有啊……看來神明真很不喜歡弗恩呢。”
瘦高青年親和力很低，現在看見弗恩竟然全無親和力，他心中舒服了不少。
“你高估他了，畢竟像他那種人，除了臉，渾身上下毫無一點優點。神明可是全知全能，自然能看穿他本質。”
“……”
聽到底下人正在竊竊私語，餘白暗道不好，這下八成要翻車！
瓊斯一開始就說了，要向神明祈禱，神明聽見了他聲音，才會灌注力量。
那要是……
森斑聽不見他聲音呢？
就在餘白準備放棄，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要身份沒身份，要親和力沒親和力，還拉了全班同學仇恨值弱者時，他忽然聽到了此起彼伏吸氣聲。
“狗宿主！你牛逼啊！”連係統都在腦海中歡呼雀躍跳了起來，喜慶跟過新年似，“快看快看快看啊啊啊啊！！！森斑回應了你！你就是全神學院，不，全森國最吊！”
餘白意識到了什麼，他慢慢撩開了眼皮，刺眼潔白光芒從他手中神之石中散發出來。
在這光芒中，無數鮮紅玫瑰虛影一朵朵綻放，零散花瓣慢悠悠飄落，幾乎要將黑發少年整個包圍起來。
輕輕，黑色發絲上落下一朵花瓣，少年似乎察覺到了這柔軟觸感，他輕輕睜開雙眼。
啪——
是什麼東西碎裂聲音。
神明似乎喜歡極了這雙墨翡般眼睛，在弗恩睜開雙眼後，投注在神之石上力量突然失了控，那顆使用了許多年都未曾崩壞神之石，竟然瞬間被撐破裂了！
沙粒般神之石碎片漂浮在弗恩身前，溢散出來光芒，以及那漫天飛舞，盛開紅色玫瑰，也如冰塊般慢慢消融在空氣中。
神跡！
這是神跡！
難道……難道弗恩是神眷之人嗎？！
一時間，所有人心中都升起這種驚人猜測！他們不願意相信，區區一個私生子竟然能得到神明如此多注意，甚至願意浪費神力構築出嬌嫩玫瑰，來討少年歡心。
這是何等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