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世界二(2 / 2)

“好,”餘白點點頭。

他將目光投向眼前的小木屋。

屋子不大,但兩個人住剛剛好,位置也剛好處於海水漲潮時也到不了的海島邊緣,想必夜晚的時候聽著海岸,看著布滿星星的夜空,會是讓人全身心放鬆下來的享受。

少年推開了木屋,進去查看裡麵一應用具的時候,欒舟也到了星艦上。

淩曜感受到海星特有的海風,他流淌在血液中的本能告訴他——

是時候該清醒了。

“我怎麼……”

猩紅的瞳孔倒映著欒舟的臉,淩曜驚呆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泡溫泉,因為身體不適回到房間那裡,怎麼一睜眼,本應該隨反叛軍行動的欒舟跑到自己麵前來了,而且他們還出現在海星?!

“糟了!”淩曜忽然想起了鐘瓷,他猛地翻身坐起來,“現在幾號了?春星現狀怎麼樣?我得回去!”

欒舟知道他要去找誰,心裡默默嘀咕了幾句——怎麼淩曜好像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欒舟疑惑:“你不覺得很熱?”

淩曜當然覺得熱!他渾身都汗津津的,仿佛有一股衝動在身體裡亟待發泄。

“廢話!”

“……”

欒舟看著淩曜熟練的將匕首綁在小腿,又穿上戰靴,憋不住開口了:“兄弟,你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就在外麵,安全的很,但是我有一件嚴肅的事情要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但淩曜聽到鐘瓷也被欒舟帶回了海星,他還是鬆了一大口氣,“你說。”

欒舟就把一年前他成年時,父親給自己發的冊子轉發給了淩曜。

還十分同情他,“族長應該是太忙了,所以一時間沒顧得上告訴你這些,不過想想也不能怪他,我們人魚的壽命很長,一生中隻會有一個伴侶,所以很少有人一成年就迎來發情期的。族長大概是想等忙過這段時間,再告訴你這件事……”

欒舟說著說著,突然明白燕正和為什麼要把這事兒交給自己了!

單身魚傷不起啊!淩曜眼瞅著都要成家了,天知道他還得等多少年,才能遇到自己的伴侶!不行,好酸!

淩曜抿了抿嘴唇,很快就將移動終端上少兒不宜的冊子看完了。

他看上麵男女主角的臉,很自然的就帶入到自己和鐘瓷,腦子也控製不住的開始想到了被鐘瓷白嫩的腳蹭到的感覺,想象自己在那具白瓷般的身體上……

人魚默默換了個姿勢。

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到了人魚所能承受的極限,不敢再看了,關掉終端後,發現欒舟還在自己麵前杵著:“你怎麼還在?”

欒舟:“……爺走!爺這就走!”

他又酸又怒的離開星艦,淩曜緩了一分鐘,也離開了這裡。

星艦和木屋隔著一小片林子。

但人魚視力極好,他靠在一顆大樹邊,即便離了很遠,也能看到皮膚白白的少年正淺笑著,和欒舟說些什麼,似乎是在問他要一些生活用品。

欒舟沒有多待,立刻就離開了。

淩曜避開少年的視線,一頭紮進了冰涼的海水裡,濺起的水花被海浪聲淹沒,餘白渾然不覺。他還回頭看小型星艦的位置,還想跟係統分析分析淩曜為什麼不過來。

“欒舟臨走前說淩曜已經醒了,你說他到現在不見人影,是不是被發情期的消息刺激到了?”

係統告訴他,“有可能,我覺得淩曜八成在什麼地方注視著你呢,不然你逼他出來?”

係統說的還是在理。

餘白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也覺得淩曜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在這裡,獨自麵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烏黑的眼睛一轉,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現在天色開始暗下來了,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欒舟去給餘白找他需要的床墊、燈具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他要是肚子餓了,當然得找能吃的東西!

麵對著蔚藍遼闊的大海,還有什麼比去沙灘上撿貝殼海蟹,摸小魚更理所當然的事情?

到時候他裝作沒站穩,要被海浪卷走,淩曜必然不會見死不救!那時,兩人衣衫濕透,其中一個人還處在發情期……

吸溜!

餘白十分確定計劃的可行性,他眨巴眨巴眼睛,再抬頭時,已經是鐘瓷那副軟乎乎、讓人恨不得rua一天一夜的可愛狗狗眼表情了。

鐘瓷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回小屋找了個四五十公分高的塑料桶,拎著桶走到海邊。

海星沒什麼汙染,沙灘上也看不見垃圾。

黃鉗子的花旦蟹一看見有人來了,立刻臥進了海沙裡。鐘瓷覺得它可愛,就用手裡的鐵夾子咣咣咣敲它腦殼,然後趁它要跑時,眼疾手快的夾起來,放進桶裡。

沒一會兒,桶裡就收獲了好幾隻蟹和大蝦,還有兩個鴨蛋大的月亮貝。

少年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深海裡正潛伏著一隻生物。他銀藍色的耳鰭如紗一般,白色長發隨著水流搖曳著,一雙紅瞳靜靜的看著自己。

遠處暗色的烏雲連成片,風劇烈起來,濕濕的的海風有些刺骨,海浪也變大了。

鐘瓷探頭看了看自己的大桶,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他轉身趕緊離開海邊,然而奔湧的海浪比他動作更迅速,不僅把他的桶撞的東倒西歪,裡麵還灌進了半桶海水。

少年拎的吃力極了,身體被海浪撲的直晃悠,沒幾秒就被卷進了海裡。

“啊!”

“咕嚕咕嚕咕嚕……”

肺部最後一口氣吐了出去,因為窒息,鐘瓷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衣物浸了水,又沉又重,讓他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了。

纖弱的少年頭重腳輕的沉入黑暗的海底,他迷蒙的視線裡,忽然映照出一縷銀白的長發,俊美無儔的臉在海麵落下的斑駁碎光中,像是發著光的精靈。

淩曜低下頭,將氧氣渡到他口中。

柔軟冰涼的唇舌就像果凍一樣,瞬間點燃了救人者身體的躁動,淩曜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