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雖然說了一大串,但他們是直接在腦海中交流的,現實裡也沒有花多長時間。
餘白目光流轉,看到了鋼絲上彆著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線頭,就像是標記一樣,立刻明白了。
“那根線頭應該就是謝祥做的標記。”
程雪鬆本來已經張開手臂,等著專業小哥的給他弄威亞,這時卻突然退後了一步。
他目光瞥到施施而行,不急不緩抵達的謝祥,抱歉的對著趙小哥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忘了拿劍。謝老師剛好到了,你先去幫謝老師穿戴威亞吧。”
趙小哥還是第一次看程雪鬆對他笑。
美人骨相,玉樹蘭芝,他腦袋跟漿糊似的,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程雪鬆不讓助理去拿這個問題,隻是磕磕巴巴的點頭。
“……好,好,你去吧。”
趙小哥的目光跟隨著紅衣墨發的背影飄遠。
他沒有注意到,程雪鬆轉身離開時,廣袖不經意的拂過鋼絲接口,那上麵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線頭,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餘白做戲做全套,真的跑去車上拿道具長劍。
係統還在他腦海中憤憤不平。
“你說謝祥怎麼敢在威亞上動手腳?他不怕鬨出人命啊?”
餘白敢讓趙小哥去給謝祥弄威亞,當然是知道就算摔下來也沒有生命危險的。
“山地威亞塔就3-5米,地上還有積雪緩衝,能傷到都算倒黴。謝祥就是想出口氣,你真當他傻啊?”
係統:……你麻的,老子的擔心終究是錯付了!
大約十分鐘後,餘白準備妥當,這場戲就開始拍攝了。
這是劇中的高潮部分——
曲雲窗正式背叛曲奚,跟著眾位前輩上了小凡山討伐魔尊。
正道門人弟子與魔族、人蠱們兵戈相見,在大殿前的比武場打作一團。幾位掌門合力逼近曲奚,為首攻向他的,是一個來勢洶洶,戴著白色輕紗帷帽的少年。
曲奚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身形熟悉的少年是誰。
再一次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痛苦,讓曲奚的記憶發生了錯亂,今日的曲雲窗,竟然和三十年前剝離他道骨的元思師兄的身影漸漸重疊!
【噗嗤——
劍刃入肉的聲音竟有些刺耳。
曲奚好像察覺不到疼痛似的,撩起那雙丹鳳眼看了曲雲窗一眼,他紅唇微啟,吐出兩個熟悉的字眼來。
“元思。”
紅衣魔尊說著,伸出左手握住了劍刃。
錦緞衣袖往下滑了一截,露出凝白的手腕,高高凸起的腕骨堅韌又脆弱。
元思?
這不是流雲劍宗當今掌門的名諱嗎?
曲雲窗有些慌亂,他想拔出劍,但握著劍刃的曲奚不鬆手,他進退兩難。
好在藺瑎一直注意著曲雲窗,立刻提劍攻了上來,逼得曲奚隻能鬆手拍出一掌。
這一掌打在兩人胸口,磅礴的魔氣如同巨石一般,震的他們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而曲奚則風輕雲淡的輕點腳尖,飛掠到比武場東北角的大石柱子上。】
“給曲奚一個特寫。”李宏爽的呼吸都加快了,側過臉,用對講器飛快的告訴攝影師。
緊接著,鏡頭定格在曲奚麵前。
長達三秒的特寫完美收錄了魔尊的每一絲表情,他居高臨下的睥睨眾人,雙眼中再也沒有任何情感。
冰冷,凶狠,陰鷙,再加上漸漸從脖頸下蔓延上來的魔化斑痕,讓他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在魔域中飽受三十年折磨的魔了。
【不知什麼時候,空中又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曲奚的烏發被凜冽寒風吹起,晶瑩的雪籽落在長發上,如同細小的珍珠。
他半邊衣袖都鮮血濡濕透了,布料被染成暗沉的黑紅色,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修長的右手上,最後又砸在地上。
“元思師兄,”青年看著曲雲窗,麵容平靜到令人恐懼。
“我的道骨可還好用?”
“這麼多年,師兄還能記起被你留在無邊魔域,一副殘破軀骸困苦不能脫身的師弟嗎?”
仿佛是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笑,曲奚低頭諷笑了兩聲,再抬頭時,魔化斑痕已經將他一隻眼侵蝕成了猩紅色。
“曲奚瘋了!”
魔族手下和人蠱已經被殺的七七七八,眾位長老修士們麵露殺意,握緊劍柄。
“殺了這魔頭,為我門下弟子報仇!”
“哈哈哈哈,殺我?本尊今日定要你們有來無回!”
雙方交上了手,曲雲窗捂著胸口爬了起來,他和藺瑎對視一眼,也衝了上去。】
變故陡生!
謝祥升到三四米高的空中後,背後的鋼絲忽然脫落。
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年嚇得花容失色,慘叫一聲摔在了雪地上。周圍的工作人員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一個女場務關切問道“謝老師,你沒事吧?哪裡摔傷了?”
謝祥疼的腦門都冒冷汗,他白了說話的人一眼,“沒事?我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隨行醫生死哪兒去了,還不快來!”
那場務被凶的瑟縮了一下,不說話了。
十幾秒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忙腳亂的從車上跑了過來,給謝祥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好在高度不算高,骨頭沒事,就是身上磕出了幾塊淤青,過幾天自己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圍人都鬆了口氣,
發生了這樣的事,謝祥顯然沒辦法繼續拍攝了,李宏爽導演寬慰了幾句,就讓他先回去休息,其他人接著拍後麵的戲。
謝祥裹著助理遞過來的黑色羽絨服,上了保姆車,小臉還是煞白。
確定周圍沒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少年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質問助理,“你怎麼辦事的?有問題的怎麼會跑到我身上?!你是不是不想乾了?”
“我、我不知道,我明明看您和白涵映的威亞都沒有標記的。”助理哭喪著臉回答。
他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剛剛看見謝祥從半空中掉下來,他心臟都快嚇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