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難追(1 / 2)

“既然來了, 剛才為何不隨為師搜查?”

百裡簇景垂眸,看起來十分乖巧地道:“徒兒還小,這種下三濫的地方不適合徒兒待著。”

裴蒼衣:“……”

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 裴蒼衣直覺百裡簇景會時常出入這類場所,隻是沒真正抓到過而已。

裴蒼衣還急著救人,不想在這裡和他扯鹹淡,輕笑一聲,轉身就走。

“師父, 徒兒這裡剛剛找到了一些線索,你要不要聽一聽?”

裴蒼衣腳下一停,“說。”

“我剛剛查看過太子所在的房間, 裡麵的氣息雖然被清洗的很乾淨,但是還是有一縷殘留的魔氣, 若弟子沒猜錯的話,太子旁邊應該是有一個修為強大的魔在幫助他。”百裡簇景快速地解釋道。

裴蒼衣看了他一眼, 他果然對魔氣有十分天然的感應,剛剛自己隻能察覺出是有一個術法高強的人幫忙洗去痕跡, 沒想到這小崽子卻準確地察覺到了魔氣。

或許因為他是天生為魔的原因?

“而且我剛剛忽然想起來, 曾有魔界之人按照那個神話故事創造了一個返靈禁術,虐殺了百名活人收集怨氣,稱可以使死者歸來。隻不過那禁術實行到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照如今的情形看來,太子十有**是在進行這個返靈禁術,這個術法需要修為強大的魔主持。這樣的話——師父,我們隻需要順著魔氣尋找便可。”百裡簇景微笑。

果然有魔界的人在裡麵攪水, 看來此事很不簡單。

裴蒼衣轉身:“你對魔氣感應力強,你來帶路。”

百裡簇景跟了上來,和他並肩而行, 裴蒼衣瞧了他一眼:“在前麵帶路!”

哪有師父和徒弟並肩前行的道理,這小混蛋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百裡簇景眸光動了動,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徒兒剛剛得到了一條消息,據說白蕪國師為罕見的爐鼎體質,而太子本來修為平平,卻在一年之前修為大漲……恐怕是借助雙修之事提升的功力。”說到爐鼎,他忽然看了裴蒼衣一眼。

說起來,他這個師父就是一直在尋找爐鼎,他這次來南幽國不會其實也是為了這一點而來的吧?百裡簇景的眸光有些微妙。

裴蒼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看為師做什麼?”

百裡簇景懶洋洋地笑了一笑,就算他是為了爐鼎來的也沒用,人家白蕪國師早就死得透透的了,連一片魂魄碎片都沒剩下。

“據說白蕪國師和太子有過一段極為隱秘的露水情緣,而二皇子南辛玄也對國師情有獨鐘,有一次險些冒犯了國師,被氣憤的國師失手錯殺,而後皇帝大怒將國師下入大牢並賜死,南辛煌主動領命接下這個任務,給了白蕪國師一杯毒酒讓他自行了解。”

裴蒼衣:“……你從哪兒聽來這麼多消息?”

毒酒能使人魂飛魄散?這是什麼樣的酒?他怎麼不知道。

而且……這個小崽子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從哪兒打聽來這麼多消息?如此隱秘的宮廷之事,難道是那個南華小公主給他透露的?

百裡簇景微微一笑,“徒兒與公主聊得開心,公主便隨口分享了些八卦。”

其實南華公主對於他哥和國師的事根本沒察覺,他這些信息是從自己的屬下那裡得來的,涉及到魔界作妖,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裴蒼衣嗬嗬笑了一笑,嘖嘖,不過一兩個時辰的功夫,就騙得小公主對他掏心掏肺,把皇家之事抖摟得一乾二淨。

該誇小崽子魅力驚人麼?

“哦?那你們還聊出來了什麼內容?”裴蒼衣淡淡道。

百裡簇景搖頭,看起來頗為遺憾的模樣,“徒兒雖然與南華公主一見如故,但是心中還是更為惦記師父些,生怕師父一不小心就被不知哪兒路妖魔鬼怪給擄走了,看,徒兒這不剛一發現師父,就發現師父正被人抱著調戲呢麼?”

裴蒼衣:“……”

這破梗他要說幾遍啊?這小崽子怎怎反反複複地在這上麵諷刺他。

“廢話少說,專心追蹤魔氣。若是誤了時機為師揭了你的皮!”

……

今夜風輕雲淡,朗月如水,宜祭祀,宜送彆。

南辛煌準備了幾屜好酒好菜,繞過層層機關,來到了地下某處,此處甚是隱秘,然而卻燈火通明,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法術的加持。

青玉案,白玉床,室內布置簡單又雅致。

而南辛錦,此刻就躺在那白玉床上,他臉色蒼白的很,在那裡似睡非睡。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驟然看到南辛煌,他猛地坐起身,卻因為起身太急,一陣頭暈,又喘息著躺了下去。

南辛煌將酒菜在桌上擺好,說了一句:“辛錦,來,吃飯了。”

南辛錦躺在那裡緩了片刻,慢慢坐起來,怒望著自己的皇兄:“皇兄,你到底在搗什麼鬼?還要關我到何時?我說過,我現在是修仙之人,正可以除魔衛道,捉拿魔界妖人,可是幫著尋找那些失蹤的男子,你卻把我困在這裡,死活不讓我出去。”

南辛煌看了他一眼:“你的功夫不是失去了?如何除魔衛道?”

“哼,我這隻是暫時……說不定出了這裡我就好了。你這破地方很詭異,我越躺越沒力氣。”南辛錦下了床,他現在身上軟得很,稍稍活動一下就冒汗。

南辛煌將他扶到桌邊坐好:“這地方是白蕪國師曾經練功的密室,有什麼詭異的?好了,陪為兄喝幾杯,我同你細說。”

說著為南辛錦斟了一杯酒推了過去。

南辛錦瞧瞧酒杯,一臉警惕:“這是什麼酒?哼,上次我就是同你喝酒後,忽然暈了,再醒來就失去一身功夫。這次酒裡不會又摻雜了什麼料吧?”

南辛煌歎氣:“上次那酒不是你在師門帶回來的麼?有問題也是你師門有問題,不能訛在為兄身上吧?”

“哼,酒當然是我的酒,可誰知是不是你趁我不備在我的酒裡加了料?這幾日你把我軟禁在這裡,連父皇也不讓見,還弄走了我的傳音符……”

南辛錦一肚子怨氣,此刻忍不住把心裡話全說出來:“皇兄,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怕我對你皇位有威脅?給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壓根沒那個想法,也沒那個頭腦,我隻想好好修個仙。”

南辛煌望著他:“辛錦,為兄從來沒把你當成競爭對手……”

“那你軟禁我做什麼?!”

南辛煌歎氣:“我們邊喝邊聊如何?放心,這酒是好酒,你如不信,可明試……”

於是,南辛錦就氣呼呼地拿一根銀針就試了,不但試了酒,還把所有的菜都紮了一遍,確實都很正常。

而他從失去功夫後,也像正常人一樣,是需要吃喝的,此刻他還真有些餓,於是,他就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了。

他掃了一眼桌上,這才發現皇兄帶來的酒菜都是他最喜歡的,完全符合他口味的。

他心裡一動,被關了幾天的怒氣消融了一點:“你倒是記得我愛吃什麼……”

南辛煌眸光微動,輕輕一歎:“你我一奶同胞,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喜歡吃什麼玩什麼,為兄一向記在心上,從未忘過。”

南辛錦微抿了唇,怒火又消融了大半,他這皇兄一向疼他,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皇兄隻要有都會給他,就算沒有,也會想法設法去得到,然後送到他手上,隻為哄他一個開心。

皇兄甚至在一次圍獵中冒險救過他的命,險些把他自己的命搭上……

“辛錦,為兄對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