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算計(2 / 2)

忽然驟起的一股惶恐感攫住他的心神,他忽然想起了剛剛白蕪那冷淡的目光。

南辛煌飛身而起落到占星台上,隨後趁白蕪沒有防備一把將人抱住。白蕪身上總有很好聞的睡蓮清香,令人心曠神怡,如同抱住一彎月色。

白蕪似是沒想到有人會闖進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南辛煌已經將他轉了過來,一身酒氣的吻下來——

“阿蕪,我來和你過新婚夜……”

白蕪從沒有哪一天如今夜一般難堪,他拚命反抗卻抵不過修為已然強大起來的南辛煌,飄飄碎裂的衣袍如同下了一場雪,掩蓋住所有的罪惡。

等南辛煌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白蕪不斷乾嘔,太子心中一慌,想要去抱他,白蕪卻如避蛇蠍般躲開,“彆碰我!”

“阿蕪……我……”

白蕪眼角有淚在一滴滴劃過,麵容卻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太子殿下,臣這爐鼎體質就如此讓你惦記?你已經將我利用的分毫不剩,現在又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南辛煌心猛然一顫,“不是這樣的……”

“天雪山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吧。”白蕪笑了一聲,不等太子開口便自顧自地往下說,“當時臣就疑惑,為何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人發現過臣進山的秘密,今年怎麼就會暴露了呢?為何殿下,偏偏就如此巧得正好出現在天雪山,救下了臣的性命?”

南辛煌攥緊了手指,他想要說什麼,卻無法反駁。

白蕪看他的樣子便全都明白了,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苦笑,“殿下果然好心機,好算計,將臣玩弄在鼓掌之間……臣心服口服。”

“……我是真的喜歡你……”南辛煌艱澀開口。

“南辛煌,你真讓我惡心,滾!”白蕪一字一句道。

……

之後兩人幾乎沒有了交集。偶爾的幾次見麵也都是大庭廣眾,白蕪也隻是客氣疏淡地尊稱他為一聲殿下,隨後便繞開他離開,飄飄的衣袖如同握不住的流雲。

他能見到白蕪的機會十分的少,白蕪的國師府的結界又重新補全,他再也無法闖進去,而且外麵還多了一隊精兵護衛。

太子頂多能在大型祭祀,祈福活動的時候能看到白蕪。卻也多數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一身幽光法袍,身披萬丈光輝立於祭台之上,衣袖飄飄地施法,聖潔如同謫仙。

國師於他,越發成了可望而不可及之人,那些耳鬢廝磨宛如一場風流雲散的夢境。

不僅是太子,台下很多人看向國師的目光都充滿了迷幻的美好,讓南辛煌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珠子全都挖出來,或者把白蕪藏起來隻給自己看。

……

修為高深,朝廷多半數朝臣都站在了太子這邊。南辛煌的風頭終於暫時地壓過了二皇子。

人人都以為他的皇位定然是穩住了,然而隻有南辛煌知道,一切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縱然姬玉蝶嫁給了他,戰神姬無策也並不是說一定便歸屬他的陣營之中,他的態度十分的曖昧不清。

二皇子的母妃雖然恩寵不如以往,但是情分還在,老皇帝對於二皇子也十分喜愛,經常會對他做的一些齷齪事半睜半閉,對於他這個太子卻十分的嚴厲,態度雖然比以前好一些,但仍舊有些冷淡。

二皇子那邊被逼到了窮途末路,更是不顧一切地反撲,來東宮暗殺的刺客更勝以往。

南辛煌比以往更為輝煌,處境卻比以往更為危險。

然而多少大風大浪他都走過來了,這最後的黑暗對於他來說咬咬牙是完全可以撐過去的,他告訴自己要忍耐,要沉著冷靜,然而卻頻頻為那人擾了心神——

他手下的暗探告訴他,白蕪國師,近些日子和二皇子走得很近。

“國師今日和二皇子去天香樓喝茶……”

“國師和二皇子去騎馬了……”

南辛煌再也坐不住,趁一次遠行的祭祀活動,他悄悄摸到了國師暫居的院落,卻發現二皇子南辛玄居然也在裡麵。

兩人飲茶做賦,時不時傳來輕笑——

“國師今日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不枉小王這般撓禿了頭作詩,頭發都急白了好幾根。”南辛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眼中卻全是笑意。

白蕪被他這句話逗笑了,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

南辛煌看得心中怒火中燒,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將南辛玄扔出去,隨後把白蕪鎖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

但是他不能,此時他若是衝出去了,隻會給南辛玄留下把柄。

而且……他忽然有些害怕麵對白蕪,害怕見到他那驟然冰冷的目光。

他就這樣隱蔽在暗處看了半天,待到南辛玄走後,他才緩緩自黑暗之中走出來。

白蕪看到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眸中滿滿皆是警惕防備,“太子殿下?你來這裡做什麼?”

白蕪抬眸所見皆是南辛煌陰沉的麵色,“阿蕪,你和南辛玄待在一起做什麼?難不成你要歸順與他的陣營?他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再無希望了。”

白蕪麵色冷淡,“臣從不參與朝堂之事。”

“那你為何和他靠的如此之近?怎麼,難道是想用你的爐鼎體質為他提升……”

“啪!”

白蕪忍無可忍,猛然給了他一耳光,聲音一瞬間冷如寒冰,“南辛煌,收起你齷齪的想法,我和二皇子之間清清白白。”

太子猛然抓住白蕪的手,低吼道,“那你這些日子為什麼一直和他走得如此近?你就不怕他對你有歹念嗎?!”

白蕪冷笑一聲,“殿下,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他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臣與誰走得近,似乎與殿下無關,您還請離開吧。”

他轉身就想要進屋,卻被南辛煌一把自後麵抱住,白蕪身體一僵,冷笑一聲,“怎麼,殿下是想要再強/暴臣一次麼?”

然而南辛煌卻緊緊抱住他不放手,如同溺水之人抱住最後一根浮木般無助。

“我沒有……阿蕪……那夜……對不住,是我太混蛋了……”南辛煌的聲音有一種奇異的顫抖,他似乎痛苦到了極點的樣子,抱著他的手都在顫抖,“阿蕪……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頸後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帶來一陣陣涼意。白蕪驟眸中劃過一抹悲慟,他驟然閉了閉眸子,壓下心中起伏的波瀾。

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一片清明,他一根根掰開南辛煌環在腰間的手指,聲音淡入晨風,“殿下,望自珍重。”

南辛煌看著白蕪的背影,第一次沒有敢追上去。

然而白蕪卻能感覺到,那人的視線一直凝注在他的身上,滾燙陰鬱。

……

南辛煌對二皇子南辛玄徹底起了殺心。

但是老皇帝曾經逼他立下過毒誓,不得殘害自己的手足,就算登基之後也要善待二皇子,給二皇子留一條活路,違背則會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而白蕪卻和二皇子越走越近,如同一對親密的朋友一般,儘管南辛玄掩藏的很好,但是南辛煌還是一眼便看出,二皇子看向白蕪的目光滿是迷戀……

是和當初的自己一樣的目光。

二皇子喜歡白蕪,卻暫且收起了罪惡的爪牙,偽裝成綿羊待在白蕪身邊,隻等某一日時機成熟便會對白蕪出手。

他們皇家人,本質而言,血都是冷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南辛煌日日妒火中燒,妒忌徹底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想到了一條計策,一條既可以除掉南辛玄,又可以將白蕪徹底鎖在自己的身邊的絕妙計策。

然而也正是這條計策,讓他徹底失去了白蕪。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這兩人的故事就結束啦。

明日18:00繼續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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