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吃肉(1 / 2)

裴蒼衣心中猛然一動, 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找了這麼久終於被他找到了,看看這容貌,看看這身段, 看看這靈根屬性……不愧是極品爐鼎。

而就在此時, 那少年也悠悠醒轉了過來。

他一雙眼睛迷離美麗, 帶著初醒的迷茫與惺忪,宛若森林中的迷霧清晨。

他先注意到了麵前的裴蒼衣,眸中閃過一抹驚豔,而後忽然發現自己穿著一身什麼都遮不住的衣服, 麵色瞬間有些發白,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起來, 咬著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一看就是良家孩子, 造孽啊, 這老皇帝到底從哪兒拐來這麼一個孩子?

裴蒼衣心中動了一動,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套衣袍來扔到他的身上, “穿好衣服便出來吧。”

剛想要背過身去,卻見那少年已經撲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聲音帶著顫意, “大人恕罪, 是賤奴沒有伺候好大人, 請大人再給奴一個機會……”

裴蒼衣:“……本君隻是讓你把衣服穿好, 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那少年依舊跪在地上發抖。

裴蒼衣沉默了一下, 隨後道,“站起來,彆讓本君重複第二遍。”

那少年這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裴蒼衣心中歎了一口氣, 背過身去,“將衣服穿上吧。”

後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穿衣聲,待到聲停之後,裴蒼衣才轉過身來,就見那少年已經穿好了衣服,唔……衣服有些大了。

“賤奴九容,拜見大人。”名叫九容的少年低垂著眼眸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他身上穿著一件寬寬大大的白衫,這件白衫穿在裴蒼衣身上是仙風道骨,而穿在九容身上卻平添了三分誘惑,越發顯得我見猶憐。

裴蒼衣不動聲色地將人打量了一番,越發的滿意。但同時又有些發愁——

爐鼎是找到了,可是怎麼帶回去呢?

直接扔到小狼崽床上去?這個想法自裴蒼衣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後□□脆利落地拍散,不妥。

要不……收成徒弟吧?

反正徒弟那麼多,也不在乎再多一個了。

然後給他和百裡簇景多創造一些機會互相了解,指不定這兩人就王八瞅綠豆對眼了呢?

裴蒼衣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但被他選擇性地忽略。

不過在收這個少年為徒之前要先弄清些事情才行,想到這裡,裴蒼衣微微一笑,“吃飯了麼?”

……

百裡簇景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些許淡淡的血腥氣,眉眼之間也頗為冷漠寒涼。

先斂了氣息進入自己的房間中換了一套衣服,又對著自己用了好幾遍清潔咒,在確定沒有血腥氣之後他才施施然地走了出來,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眉眼之間浮現些許笑意。

他先走到裴蒼衣的房間,笑眯眯地敲了敲門,“師父,徒兒進來了?”

沒人應答。

百裡簇景頓了一頓,輕輕一推,那門就自動開了,裡麵空無一人。

裴蒼衣應該剛走不久,房間內還殘留著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冷梅香氣,以及……一股陌生的,有些嫵媚的氣息。

剛剛有什麼人和裴蒼衣呆在了一起……還在一個房間裡。

百裡簇景麵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抓過一個路過的店小二,店小二嚇得腿哆嗦,“客客客官有話好好說……”

百裡簇景不等他囉嗦完,“這間屋裡的人呢,去哪兒了?誰還來過這裡?”

“剛剛好像有幾個人抬著一口大箱子進到這間屋子,然後他們又抬著箱子走了。”店小二吞著口水回憶道,“他們走後不久,您的那位朋友就帶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少年走了……”

百裡簇景聲音陡然轉冷,“穿白衣服的少年?他們往哪兒走了?”

“似乎……似乎是去往天香樓的方向。”店小二撓頭道。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那個凶神惡煞的紅衣少年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

店小二揉了揉眼,青天白日的,他剛剛難道是活見鬼了不成?

……

天香樓。

二樓某雅間內坐著一位白衣飄飄的仙者,氣度優雅從容,而他的對麵坐了一個錦袍少年,正在小口小口的吃菜。

正是裴蒼衣與九容。

裴蒼衣帶著人出來後首先去帶他買了套合身的衣物,隨後又將人帶著出來吃飯。

九容一開始還很拘束,不敢坐下來,也不敢說什麼,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膽小,很符合這個世界男性爐鼎的性格。

裴蒼衣不動聲色與他閒聊一些異聞,九容這才漸漸地放鬆了下來,而後開始不時抬頭主動和裴蒼衣說些什麼,露出羞澀而又開心的笑容,看向裴蒼衣的目光又是欣喜又是崇拜……

對麵的這位白衣仙者真的是位很好的人,耐心細心又強大,並且一直沒有唐突過自己。

裴蒼衣通過與他的聊天,基本上套問出來了這少年的來曆——

他原本出身富貴權勢之家,但是十歲那年陡生變故家境敗落,全家長輩被處死,小輩都被流放蠻荒山。蠻荒山滿是凶獸生存條件極其惡劣,他的兄弟姐妹死的死瘋的瘋,到了最後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就當他也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朝廷下派的尋找爐鼎的官員尋到了他,將他從那窮山惡水之地帶了出來,當作禮物進獻給了皇帝,皇帝連看也沒看直接將人送給了裴蒼衣,並且還將他威脅了一番,若是伺候不好主人,就把他剁碎了扔回蠻荒山喂狗。

九容講到這裡的時候,臉白了一白,偷偷地望了一眼裴蒼衣,囁嚅道,“九容願意為大人做一切事情,求求大人您收下我,我真的不想再回到蠻荒山了……再回去那裡我真的會死的。”

裴蒼衣轉著杯子陷入了沉思。

九容以為他不願,咬了咬唇又道,“哪怕是玩物也好……隻要能待在您身邊,我也願意……”九容從小缺愛,忽然見到一個對他如此好又強大的人,自然動心。

裴蒼衣:“……不可。”

這個孩子好像隻有十三歲,放在現代還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著呢,他可沒那麼喪心病狂。

九容的眼睛暗淡了下來,他麵色也跟著蒼白了下來,扯著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奴知道……大人身份如此尊崇……身邊自然是不缺人伺候的……是,是奴癡心妄想了……”

“本君身邊確實不缺人伺候。”

裴蒼衣淡淡道,九容聞言眼淚就要掉下來了,然而卻因為他後半句話而頓住——

“不過本君缺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