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他(1 / 2)

……

百裡簇景漸漸靠近, 花蘿閉眸待吻,臉紅如胭脂。

然而就在兩人距離隻剩幾厘米的時候,百裡簇景忽然停住了, 眸中閃過一抹挫敗。

他吻不下去。

和上次一樣,就算再怎麼騙自己, 他對花蘿也下不了手……在那一瞬間他便明白了, 他是真的對花蘿沒有那方麵的心思,感情之事當真勉強不來。

甚至在花蘿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百裡簇景麵前閃過的是另一個人的模樣——

那人笑容清朗如月, 眸中似乎總帶著笑意, 看上去溫潤如玉的仿若謙謙君子一樣, 他總喜歡懶洋洋地喊他徒弟, 孽徒,小簇景, 似乎對他很有感情的樣子。

實則對他最為涼薄無情。

他可以在自己最意亂情迷的時候冷靜地一劍刺過來, 隨後將自己一腳踹開,居高臨下地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

隨後轉身便和爐鼎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甚至今日在酒樓之中也……他在魔界的這半年裡, 裴蒼衣和九容到底做過了多少次?

可笑的是裴蒼衣如此無情,自己卻依舊忘不了他。

百裡簇景閉了閉眼眸, 最終拉開了距離,開口道:“小師姐,煙花停了,我送你回去吧。”

花蘿睜開了眼睛,眸中劃過一抹失望。

……

將花蘿送回山之後, 百裡簇景又忍不住往月回滄瀾殿門口轉了一圈。

裡麵一片黑暗,並沒有那個人的氣息,很明顯,裴蒼衣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而九容也沒有回來。

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幕幕曖昧火爆的場景,一想到裴蒼衣在彆人身邊情動的模樣,他心頭的火便燃起一丈高,然而怒火過後卻又是一片無力的冰冷。

裴蒼衣是真的不喜歡他。

甚至過了半年後變得越發討厭他,每次見到他的目光都極冷極淡,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他一麵,將晨昏定省都直接免去。

他在寒天峰思過的那三天裡,每天心中都存著一縷弱小的火苗,期盼著裴蒼衣能來看他。

甚至好幾次出現了幻覺,總感覺那人似乎就在身旁,可是睜開眼睛卻隻有滿室冰冷。

其實哪怕隻要有一次,裴蒼衣隻要來看他一次,他也可以說服自己說這人對他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可是一次都沒有。

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來看他,對他不聞不問冷若冰霜。來的隻有花蘿。

失望到了最後他都已經麻木了,他後來對自己說裴蒼衣跟誰在一起都跟自己無關,可是今日下屬忽然的傳信讓他再一次失去了冷靜。

當得知那兩人在酒樓胡來的時候,他那一瞬間差點被魔氣反噬。

當時他恨不得直接衝到那裡把九容殺了,然後把裴蒼衣抓回來,無論他願不願意都把他強行鎖在自己身邊,折斷他的羽翼,讓他日日夜夜隻能看到自己……

他其實這次從魔界回來的時候,本來就是這個打算——找機會廢了裴蒼衣的修為,然而把人帶回魔界囚禁在自己身邊。

魔界太冷,他想要讓他陪他一起下地獄。

最起碼,百裡簇景當時在踏入月回滄瀾殿的殿門之前是這樣想的:他要先假裝成一個乖順的徒兒,然後趁裴蒼衣不備的時候驟然發難。到時候裴蒼衣的麵色一定很精彩。他要讓他後悔,後悔為何敬酒不吃吃罰酒。

可是當百裡簇景真正進到殿內,看到裴蒼衣的模樣的時候……

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下不去手。

那人一身天青色的外衫仿若遠山黛,倚在窗邊手持清茶,氣度如詩如雪,與半年前並無二致,依舊是那樣地清冷出塵,卻又帶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站在那裡便是一副潑墨山水畫,讓人看著便覺得歲月靜好,不忍破壞。

那些瘋狂的嗜血的想要破壞的念頭在腦海中翻滾了一圈,又被儘數壓了回去,在那一瞬間,百裡簇景忽然有一種無力感——

他想要他,但是不想毀了他。

他陷入回憶中正有些出神,腰間的傳音符一閃一閃亮起,宛若熒火一般。

百裡簇景疲憊地捏了捏鼻子,接起來,“何事?”

裡麵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少主,木嶙失蹤了。屬下已經發動所有人找過了,卻都沒找到他。”

木嶙表麵是那家酒樓的店小二,實則是他的線人。

百裡簇景心中一動,聲音微沉,“等著。”身形一閃直接不見了蹤影。

……

深夜,某座城池,某座酒樓。

一個紅衣男子驟然出現,氣度驚才絕豔,紅衣燃亮了夜色。

那個長得像湯圓的掌櫃見到他之後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主上,是屬下無能!”他本來就白胖,這一跪下更像一顆圓潤的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