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發揮(1 / 2)

胡夢縈被他掐的幾欲昏死過去, 然而求生的意念讓她本能地掙紮了起來,她手中暗暗地捏了一個訣, 召喚自己的寶劍從背後猛然刺向那黑衣人。

沒想到那黑衣人卻是連看都沒看,冷笑一聲手隻是微微一抬,胡夢縈那柄寶劍就徹底粉碎,“小姑娘,跟本座玩這些伎倆,你還太嫩了些……”

手一揮,胡夢縈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狠狠地撞在了演武場的木架子上, 好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她此時已經狼狽到了極點,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皮肉外翻血肉模糊,但她依舊努力地撐著劍不讓自己倒下。

“師父!“木架上尚活著的弟子低呼,徒勞地向她伸出手,鮮血順著木架子流。

胡夢縈目眥欲裂, 她一向寶貝自己的弟子,每個都視若己出,看到她們如此,她心若刀絞!

她向前踉蹌了一下, 揮掌如劍,向那木架子切去, 想要把上麵的尚活著的弟子解救下來。

黑衣人笑了,淩空一把將她提起來, “自顧尚且不暇,還想救人?彆急,很快你就會和她們一樣了。”

他手一揮, 一團黑壓壓的魔氣就飄了出去,那幾百個釘著弟子的木架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忽然自己動了起來,在演武場中央迅速旋轉排,此外向內形成好幾層,如同排列布陣一般。

而在陣法最中央的位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高大的黑色的木架子。那黑架子黑的詭異,帶著紫紅色,那顏色仿佛是血液凝固了以後的顏色,隱隱還帶了濃重的血腥味和暗黑氣息。

胡夢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她原本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此刻看到這黑木架子依舊潛意識中覺得恐懼,那恐懼如冰涼的蛇,在她體內遊走,鑽入骨髓,讓她全身都發冷。

那黑衣人緩緩靠近她,俯視著她,像是看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怎麼?怕了?”

他抬起手指輕撫上胡夢潁的下巴:“這麼細皮嫩肉的,瞧著實在不像是百十歲的啊……不如剝下你這張美人皮來讓本座仔細瞧瞧?”

他的手指冰涼如滑膩的蛇,胡夢潁寒毛全炸起來,更要命的是,被這人盯著的時候,那暗黑凶厲的氣息讓她連躲避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她聲音發顫:“你……士可殺不可辱,你……你殺了我好了!”

“殺了你?這麼容易麼?”那黑衣人笑了:“本座要你自己親眼看著自己慢慢死亡,在極度的痛楚中慢慢死去,是不是很有創意?”

胡夢潁牙齒都在打顫:“魔鬼!本座和你有何冤仇?你……你要如此對我?”

“冤仇麼?自然是有的。要怪就怪裴蒼衣對你太好了……”那黑衣人聲音裡有一種奇怪的暗啞:“凡是他好好對待的,本座都想毀去!”

“瘋子!”

“你這小嘴罵人真好聽,待會本座剝你皮的時候你再罵大聲點。”那黑衣人衣袖一揮,胡夢潁就身不由己飛到了那黑架子上,架子上自動彈出鎖鏈,將胡夢潁呈大字型鎖在那裡——

而那黑衣人掌心有寒光一閃,有一薄刃出現在他掌心。

那薄刃是真薄,像一張紙的厚度,卻鋒銳異常,刀鋒寒光閃閃,讓人心驚肉跳。

胡夢潁冷汗順著額角向下堂,這個瘋子看上去真的想剝她的皮!

“為什麼?”她嘶聲問。

那黑衣人微微垂眸,須臾後笑了:“看在你將死的份上,讓你知道一下真相也不要緊……”

他緩緩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了真實麵目。

胡夢潁眸子驟然睜大:“百裡簇景!”

那黑衣人勾唇一笑,笑容分外邪氣:“沒想到你倒還記得本座,看來本座這副容貌還是很讓人印象深刻的。”

胡夢潁嘴唇都打哆嗦:“那……那你是為什麼?我甚至和你師父是朋友,讓他知道了,他必然不會放過你!他……他就快來了——”

“可惜啊,他不會知道的,等他來了你已經死了……”那黑衣人掌心刀子滴溜溜一轉:“安心上路吧!”

片刻後,悶哼慘叫聲響起……

周圍的尚還活著的那些飲香派的弟子都要嚇瘋了,也恨到了極點,她們被釘在木架上大聲地詛咒與咒罵,卻都逃不過被折磨至死的命運。

這人是惡魔,是真正的惡魔!

一時間演武場上慘叫聲不斷,更有淡淡的青色怨氣盤繞,那青氣越來越濃,如有實質一般籠罩在上空,形成一團青雲。

而就在那青雲達到最濃時驟然消失,穀中又恢複了原有的寧靜。

……

裴蒼衣這輩子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麵,滿地的屍體疊壓成山,而幾百個架子上的屍體如同獻祭般內三層外三層地圍成一個圈,朝向著最中央那個黑木血架。

鮮血如同被中央的木架吸引了一般,紛紛往那邊流出,在那裡彙成一方血池。

血池中央吊著一個被扒了皮的屍體,血肉模糊,隨風飄蕩。

空氣中殘留著濃鬱的魔氣,張牙舞爪地彌漫在整個場地上方,混合著濃厚的血腥氣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裴蒼衣麵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然閉了閉眼睛,沒想到他緊趕慢趕一路風馳電掣地過來,還是晚了一步。

如此陰毒狠辣的滅門方法,很明顯是魔界中人乾的,目的是什麼?又是什麼人痛下辣手?

他強忍著心理不適挨個檢查了一圈場上的屍體,發現都已經沒了呼吸,死狀極其淒慘,明顯生前受了無儘的折磨。

他走到最中央那個黑木架子旁邊,看著吊在上麵的無皮女屍,攥緊了手,這個屍體……是胡夢縈吧?

一個時辰前她還在向自己求救,而現在她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死得如此慘烈。

雖然這隻是書中的世界,是一個特定的劇情,但是親眼目睹過這屠宰場一樣的場麵還是令人驚懼憤怒。

既然他沒來得及救了這個姑娘,那好歹要幫她們報仇才行。

而且……這很有可能是什麼主線劇情被推動了,飲香派恐怕不會是第一個被滅門的門派。

凶手會是誰呢?

他閉了閉眼睛,念了一個招魂訣,手中藍瑩瑩的光一閃,眨眼見沒入半空之中,想將胡夢縈的魂魄招來。

然而半天後都沒有反應,很魂魄已經消失了。

裴蒼衣不信這個邪,又連連施法召喚在場所有人的魂魄,不知道用了多少招魂術以後,他終於召來了幾個魂魄,那幾個魂魄死的時間不同,所以她們看到的東西就不同,

有說是一隊黑甲魔兵從天而降,把她們挨個虐殺至死……還有的說最後似乎出來了一個帶著鬼臉麵具的黑衣人,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殺掉了。

聽到最後裴蒼衣也沒有聽出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來,他看著眼前零星的幾個滿是怨氣的魂魄,歎了口氣,施法將這些凶魂超度。

橫死,無故失蹤的大批冤魂,邪陣。

這個場麵和南幽國的那個返靈邪陣有異曲同工之處,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恐怕是魔教中人又想要利用這些冤魂來做什麼逆天的大事。

“404,這是怎麼回事?誰乾的?”有事不明問404,不能讓這小係統一直摸魚。

“滴滴,係統維護中,係統維護中……”

維護你個棒槌!

裴蒼衣心裡暗罵,每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的係統太糟心了,如果能退貨,裴蒼衣會立即眼也不眨地把這貨回爐。

他隱隱感覺這應該是走了劇情,但他一時搞不清這劇情是要朝哪裡發展。

他看了看著滿地的屍體,頗為頭疼。

他如不管這些人會曝屍荒野,這不人道。

可如現在把這些人掩埋了,那就是破壞現場了——

他正沉吟,遠處有兩道光飛馳而來,轉眼落地,卻是兩個人。

“天,這是怎麼回事?!”

“蒼梧君!”

裴蒼衣一眼瞧過去,眸光微動,向著他們點了點頭:“畫掌門,卿宗主。你們來的正好,本座正愁怎樣處理此事……”

他將接到胡夢縈的求救趕來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這兩個人一位是紫雲派的掌門,一位是天涯宗的宗主,他們的功夫或許不是最高的,但名氣極響,有名的嫉惡如仇,大公無私,在這大陸是有名德高望重的人物,很得修仙諸門派弟子的敬重。

這兩人本來是相邀一起去參加一位故交好友孩子的滿月宴,行到這附近的時候,忽見此處似有怨氣盤旋,便轉道來這裡查看,沒想到會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

他們對蒼梧君的為人還是很信任的,倒沒懷疑到他身上,三個人在這裡又細細查看了一遍,沒找到其他線索,隻隱隱能看出進來屠殺的是魔教中人,不多於三個人,還是絕頂的高手。

那兩人麵色沉重,一時想不通魔界的人為何忽然發難,來滅一個幾乎與世無爭的門派。難道隻為炮製怨靈?

那兩個人也用了一下招魂術,卻隻召來兩三個殘魄,壓它們壓根已經沒有思維,隻是無意識地飄蕩。自然也無法問出什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那兩位掌門自然沒心思再去參加小孩子的白日宴了,三個人商量了一下,由離此最近的紫雲派的畫掌門聯係弟子們前來,為這裡慘死的人收屍安葬。

裴蒼衣琢磨了一下,還是覺得此事和那個國師招魂案有異曲同工之處,想要回去查一下這方麵的資料,所以他就告辭先走了。

蒼梧君一向獨來獨往,那兩人自然也不會留他,恭敬送他去了。

等裴蒼衣走後,這兩人想要再好好細查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這兩人滿山搜索,剛走到一處懸崖處,忽見一處亂草處似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