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找人(2 / 2)

溫池心裡裝著疑惑,這麼想著的同時便也把話說了出來。

左枝聽完他的話,隻是冷哼一聲:“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幫人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

歇息了一盞茶的功夫後,他們便繼續上路。

左枝說那地兒離得遠,他們又不能大張旗鼓地乘坐馬車上山,便隻能靠自個兒的雙腿。

由於路上鋪著厚實的積雪,行走實在艱難,他們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走到後麵的時候,溫池感覺雙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凍得快要沒了知覺,他隻能機械地邁著雙腿,一刻不停地往前走。

不知何時,鵝毛般的雪花又開始從空中飄落下來,密密麻麻,幾乎覆蓋了整片暗沉的天空。

他們走的是花家人才知道的小道,相當於是在抄近道,唯一不足的是路麵陡峭了些,若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走的話,隻怕早就摔落下去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左枝忽然加快速度。

溫池咬牙跟上去。

左枝像隻小狗似的四處嗅了嗅,回頭看一下溫池時,她的眉頭擰得很緊,神情也格外沉重:“有血腥味。”

“血腥味?”溫池學著左枝那樣四處嗅了嗅,可惜他除了冰冷的寒風外,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但左枝的功力畢竟比溫池強太多,既然她察覺到了什麼,那他們也不敢再耽擱,於是加快速度朝著目的地趕去。

不多時,花家的主宅映入溫池眼簾——是一片沉浸在白雪中的黑色建築群。

遠遠看過去,那片建築群猶如一幅淺淡的墨水畫,隻有黑與白兩種顏色,在暗沉的天空襯托下顯得極為莊重與肅穆……

又仿佛蔓延著一股看不見的死氣。

溫池用衣袍遮住頭和臉,走近後,他終於嗅到了那些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氣味。

他們走得越近,那些氣味就越濃鬱。

當他們走到緊閉的大門外時,那鋪天蓋地迎來的血腥氣味幾乎將溫池淹沒。

溫池聞不得這種味道,他立即捂住嘴巴,隔著一層衣袍的布料,不停地乾嘔。

左枝眼中的擔憂濃得快要溢出來,她等不及要去找時燁,可是轉眼瞧見溫池如此難受,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公子,不如你在外頭等著,奴婢去去就來。”

溫池勉強壓下那股湧到了喉管裡的惡心感,他擺了擺手:“我們分頭找人。”

左枝想了想,同意了溫池的提議:“小心。”

飛進去後,那些血腥味頓時濃得像是要化作水浸進他們的鼻子裡。

溫池用手將鼻子按得更緊,他眼睜睜看著左枝往左跑去,才轉身往了右。

溫池對這裡不熟悉,他隻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看能否憑運氣遇到時燁。

他原以為會遇到很多花家的人,哪知道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居然是數不清的花家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上,鮮血流得一地都是,甚至將路邊的積雪浸得血紅。

溫池心驚肉跳,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起初他還在躲躲藏藏,後來乾脆光明正大地搜尋起來,走在一條長廊上時,突然有一支飛鏢直衝他的麵門飛來。

那支飛鏢看似和那天夜裡花子藏使用的飛鏢一模一樣,就連向他飛來的路徑也大致相同,隻不過這次使用飛鏢的人遜色太多。

溫池不僅輕而易舉地偏身躲過,還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那支飛鏢。

他動作一頓,猛地回頭。

長廊下麵的草叢裡一下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溫池也不客氣,反手將飛鏢扔了回去,沒想到草叢裡竟然傳來孩童的慘叫聲。

溫池萬萬沒想到躲在草叢裡暗算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孩童,當即嚇得大驚失色,連忙撐著長廊邊上的護欄翻身跳了過去。

撥開草叢,隻見一個捂著滿手臂鮮血的男孩坐在草地裡。

那男孩衣著華麗,腰帶上還掛著幾個昂貴的配飾,看起來不過七八歲,隻是瞪向溫池的眼神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光是看著就令人心涼。

這一點也不像是來自於一個孩童的眼神。

溫池方才扔過來的飛鏢正好紮在他的手臂上,鮮血流出,他卻好似感覺不到一般,隻是用另一隻手捂著手臂上的傷口。

溫池並非一個鐵石心腸之人,加上這孩子手臂上的飛鏢還是他扔過來的,他猶豫片刻,便想上前看看這孩子的傷口。

結果他剛蹲下身,男孩的表情驟然一變,原本捂著傷口的那隻手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把匕首,直挺挺的紮向溫池的眉心。

好在溫池並不是完全掉以輕心,他一直在餘光中注意著男孩的動靜,見男孩的手要落下來,便火速往邊上閃躲。

男孩的第一招落了空,緊接著開始了第二招——反手紮向溫池的胸口。

溫池躲閃的同時,眼尖地看見那把匕首的刀麵上似乎沾著一些泛黃的液體和粉末,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溫池心中大驚。

他想不到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那孩子的幾個招式壓根不是防禦或者自衛,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想到此,溫池的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他猛地站起身,一腳踹開了男孩手裡的匕首。

男孩身上已經沒有其他可以攻擊的東西了,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撲向溫池。

溫池又一腳踹在男孩胸口上。

男孩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往後倒在了地上。

溫池那一腳不輕不重,儘管隻用了兩三分的力氣,卻也估摸著踹到了男孩的痛處,男孩短時間內應該是爬不起來了。

溫池走上前,像是拎小貓似的從旁拎起了男孩的衣領,他有意壓低聲音,甕聲甕氣地說:“你是花家的孩子?”

男孩放棄了掙紮,吊著一雙眼睛看向溫池,無論何時,他那眼神都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溫池仍舊沒有得到男孩的回答,便在男孩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說話。”

男孩長得倒是可愛,然而他那表情格外森冷,溫池從未見過這種表情出現在一個小孩子的臉上。

就在溫池猶豫著要不要把男孩放走時,男孩忽然說道:“你是那個藥引的人吧?”

溫池問:“什麼藥引?”

男孩古裡古怪地說:“自然是那個姓時的藥引。”

溫池一時間沒弄明白男孩話裡的意思,暗自琢磨著時曄怎麼就和藥引扯上關係了?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男孩的意思貌似是,時燁便是那個藥引,確切來說,應該是他把時燁稱作藥引。

頃刻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像火蛇一樣從溫池的胸腔內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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