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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餘眠眼神頗為意外,“你怎麼來了?”

江楓笑不露齒,“湊巧啊,湊巧。”

黃衣女子好奇的看著江楓,“姬眠,她是誰?”

她與季餘眠站的極近,看的江楓眯起了眼。

季餘眠似乎終於緩過神來,淡然道,“子歸。”

“是那個什麼魔主?”

江楓臉色不自禁冷了下來,她淡淡的掃了眼黃衣女子。

心裡已經思考怎麼弄死她了。

衣衫非常華麗精細,看起來沒什麼實力在身的樣子。

姬澄被一眼掃到,居然升起微微的寒意。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才見麵她就想殺自己了?

不至於吧?

姬眠的朋友怎麼都這麼凶啊?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感覺沒怎麼露富啊。

季餘眠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伸手將江楓拉到自己身邊,“這是姬澄,北平王世子。”

江楓臉色微變,大腦瞬間清醒。

上下打量了一下姬澄,女子秀麗絕倫的臉頰瞬間被替換成了身份。

江楓微微一笑,“素聞北平王世子聰睿愛民,久仰久仰。”

姬澄心裡還記得她那個眼神,嘴裡客氣道,“即使身在北州,我也聽聞宣武侯的驍勇善戰,聞名不如見麵。”

兩個人本就不認識,而且還互相看不順眼。

江楓理所當然的結束了客氣,看向季餘眠,“你怎麼在這裡?”

季餘眠是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江楓,想了一會才道,“有事要勞煩世子幫忙。”

江楓卻已經沒看她了,她看著姬澄,突然笑了,“王世子何時來的南州?”

她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帝國有四大異姓王,南安北平西寧東靜。

東靜王早八百年就在禦龍山和帝國傾軋中被揚灰了。

西寧王下場也差不多。

南安王在南州,被帝國壓製的死死的,日益衰弱,一日不如一日。

唯有北平王最是特殊。

北州瀕臨外族,常年兵馬壓境,偏偏曆任北平王在北軍中都有不小的聲名,還有軍職在身。

這是狗皇帝的曆史遺留問題,好像到現在都沒法解決。

總而言之,隻有北平王才是真正的王爵。

生殺予奪,有王者聲勢。

北平王世子,當然也與許琰許瑕那樣的王女不一樣了。

即使是江楓遇見,都要警惕三分。

她現在忌憚的是,姬澄是怎麼來的,她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且這裡不是蒼梧郡,是南安郡南安城。

即使把宣武軍帶走,這裡也是江楓的勢力腹地。

姬澄笑吟吟的道,“來的也不久。”

“怎麼來的?”

季餘眠有點頭疼,她本是準備找姬澄談事的,此時也沒法說了。

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見。”

姬澄有些意外,看了江楓一會才笑著道,“聽姐姐的。”

江楓當即眼神就冷了不止一度。

姬澄就像沒看見一樣,笑吟吟的離開。

她靴子上綁著精致的小鈴鐺,走起路來清清脆脆的,彆有一番玲瓏靈秀。

季餘眠牽著江楓回了客房。

這裡當然不是什麼窯子,隻是河岸邊的一棟高檔客棧罷了。

隻不過對麵就是窯子……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些東西被江楓趕到城北去了,護城河兩岸並沒有這種地方。

就連鳳凰樓也隻是唱歌跳舞吃飯的地方罷了。

季餘眠將她按在了床上,“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江楓反問道。

季餘眠:“……”

江楓:“她是誰?”

季餘眠:“北平王世子。”

“你跟北平王有合作?”

季餘眠沉默了一會,“不應該嗎?”

江楓點了點頭,略過了這個問題,“她為什麼喊你姬眠?”

姬是皇室的姓,狗皇帝叫姬祥,北平王則是由皇族賜姓,後來改為姬姓了。

那季餘眠呢?

江楓突然道,“我覺得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

她連季餘眠的真名都不知道。

也完全不知道季餘眠的身世,更不知道她有什麼朋友。

季餘眠緘默。

江楓將她拉了下來,抱住她的腰,“眠眠,我覺得我好像太不關注你了。”

季餘眠有些僵硬。

江楓緊緊的抱著她,將臉埋在她懷裡,沒再說話。

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緊迫感。

以前從未有過的緊迫感。

季餘眠是會離開她的。

她不是無論如何都會站在她身邊的。

那四年,季餘眠不就是離開她了嗎?

離開她季餘眠也過的好好的。

還交了漂亮的好朋友(x)

酸溜溜了一會,江楓發現自己被人反摟住了。

女子抱的比她還緊幾分,語氣倒還算平靜。

她說,“這四年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布置還是有一些的。”

江楓從她的力道中感受到了回饋,嘴角下意識勾了起來,心情一瞬間燦爛了。

她家眠眠雖然不怎麼會說話,但是在回應人方麵卻是又快又準。

“我本名的確叫姬眠。”她說。

江楓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就能腦補出大量的東西,但是她沒有開口,隻是收緊了手臂,蹭了蹭季餘眠的脖子。

“隻不過我是私生女。”她語氣很平靜。

江楓卻驀然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很平靜,與語氣並無不符。

看著她的眼睛,江楓安慰的話語又說不出來了。

她記得季餘眠是怎樣驕傲的人,她怎麼能忍受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季餘眠笑著揉了揉她的眼角,“我沒事,我早就知道了。”

“在認識你之前。”

江楓一怔。

她遇到季餘眠的時候,季餘眠已經十六歲了。

那時候,季餘眠的確有些淡漠陰鬱,但當時她隻以為我反派的必然性。

現在想想,作為私生女被錦衣玉食的寄養在彆人的家裡,身邊無父無母……

她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她十六年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