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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江楓所有的怒意仿佛被水潑過,轉眼消弭。

想起剛剛李清明的表情,江楓又開始心疼了。

如果不是餘殊打斷,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來。

“清明。”江楓伸出手指,按住她眼角的淚痣,“對不起,我……”

李清明閉著眼睛,整個人軟軟的躺在躺椅上。

江楓:“我剛剛是氣話,清明。”

李清明毫無反應。

江楓都快裂開了,她明明說好是安慰李清明的,怎麼變成了傷害她。

沉默了好一會,她才繼續道,“我不是存心傷你的,我隻是心疼你。”

李清明依舊安靜的躺在原地,不睜眼不說話,整個人就像冷白.精致的瓷娃娃,沒有生氣。

江楓看著她拒絕交流的模樣,頭疼的厲害。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先幫李清明清理傷口。

殷紅的鮮血輕易的染紅一盆水,江楓沉默了許久,“對不起,我一激動,說話就容易不過大腦。”

“清明,我知你是擔心我,隻是我也擔心你,怕你受傷。”

“之前那次也就罷了,”江楓道,“後麵那次實屬不該。”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反正你都不會聽,”江楓歎氣,“罰你我又心有不忍。”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就罰自己。”

李清明眼睫微顫。

下一瞬,她猛然睜開眼,眸中驚怒,“江楓!!!”

江楓隨手拭去嘴角鮮血,“是我沒護好你,我的錯。”

李清明表情都快扭曲了,“你瘋了!!!”

江楓抬眸,“我沒瘋。”

“你現在的心情,約莫與我看見你受傷差不多吧。”

“你怎麼想,我就怎麼想。”

“我罰不了你,誰能阻止我罰自己?”

李清明臉色發青,整個人都快瘋了,她抓起江楓的手就探入真元,發覺江楓的傷之後,她臉色嚇人至極。

“江楓!你過分!”

江楓歪了歪頭,“我怎麼過分了?”

李清明氣的說不出話來。

門又打開了,餘殊皺眉,“她這麼拚命,就是不想你受傷,結果你這麼一下,她豈不是白擋傷了。”

江楓平淡道,“所以她以後都不擋,才是對的。”

李清明語氣壓抑,“我怕你死!”

“那你呢?”江楓眉眼冷淡。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清明,”江楓道,“我之前話急,的確如餘殊所說,沒抓住重點。”

“現在我抓住了。”

“李清明。”

“我問你,你聽不聽?”

李清明臉色鐵青,站在原地不說話。

“你聽不聽?”江楓作勢抬手。

李清明憋屈極了,“我聽。”

江楓笑了,“看來我發現了致勝秘訣。”

李清明聽到這裡,整個人都要裂開了,“你以後還想怎麼做?!”

“看你表現。”江楓道。

餘殊也捂住了頭,“我第一次看見有主公用自傷來讓手下聽話的。”

她話語諷刺意味十足。

江楓淡然揮手,“非常人行非常事,誰讓清明倔呢。”

李清明站在原地,明明臉上表情冰冷,看在江楓眼裡,卻像隻可憐的小獸,又難過又委屈。

江楓走到她麵前,將她抱回躺椅,“我的意思呢,很明確。”

“第一次情急之下,我知你的心,感你之情,記下不提。”

“但是第二次,”江楓聲音陡然凜冽,“不許再發生了。”

“下次再讓我看見不顧身體,追去找我,彆怪我發火了。”

江楓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我不舍得罵你,也不舍得打你,但是我舍得打自己啊。”

李清明眼眸仿佛有百轉千言,卻都說不出來。

餘殊很糟心,“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

“如果回去被葉祭酒她們知道,李清明就完蛋了。”

江楓經她提醒,“放心,我不會讓她們知道的,就讓清明知道就行了。”

李清明:“……”

江楓警告的看著餘殊,“你,給我守口如瓶。”

餘殊:“……”

知道怎麼讓李清明聽話,江楓輕鬆多了,她在庭中踱步,若有所思的道,“餘殊,你耳朵是不是特化過?”

“自帶要素捕捉buff嗎?為什麼每次關鍵時候你都能聽得到?”

餘殊:“……?”

她反應過來,移開眼眸,“大概是運氣吧。”

江楓:“嗬嗬。”

她轉過身,將李清明抱在懷裡,“讓讓,彆擋在門口。”

餘殊扶著門,艱難的挪了挪。

江楓將李清明折騰好,才道,“再休息一天吧,後天回南州。”

李清明沒說話,餘殊也沒有。

她正在緩緩往自己床上挪。

江楓看不下去,直接把她抱了回去。

“說完清明,該說你了。”

餘殊差點從床上蹦起來,李清明尖刺般的眼神戳的她渾身不自在。

“你不會也要打自己讓我聽話吧?”餘殊話語驚恐,“你這是在謀殺,等你走了,李清明會提劍乾掉我的!”

江楓失笑,“你想太多,也不是誰都是清明的。”

沒有她那麼倔,也沒有她那麼在乎她的安危。

餘殊怔了怔,嗯了一聲,“對,我不吃你那套,你彆對我用,不然……”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反正就是拒絕那套就對了。

江楓:“你又沒清明那麼難說話,我不會做這種事,彆多慮。”

“那你說吧。”餘殊下意識瞥開眼,氣氛沉悶下來。

“你這次的問題比清明還嚴重,隻是她是為了我,我也有資格去管她,但是你不行。”

“我沒資格管你。”

餘殊眼睫顫了顫,沒有說話。

江楓:“你是為了恩師,也算是有原因,我也沒法置喙。”

“我隻是希望,你下次彆這麼做了。”

餘殊沉默。

“這次為了救你,我把清明按在床上按了三天,她都快氣死了。”

餘殊輕聲道,“對不起。”

她臉色有些蒼白,隻是斂在燈下,讓人看不真切。

江楓沉默了一會,“雖然說起來很尷尬,但是你這樣,我也很心疼。”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她道,“餘殊,你至少比清明成熟。”

“下不為例,可好?”

餘殊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瞥開眼,“嗯。”

*

南州。

葉瑜:“你們還知道回來?”

看著她鐵青的臉色,江楓已經很淡定了。

“出了點小問題,等會和你說。”

她轉過頭,“你們這幾天就先在家養傷,過幾天要籌辦武者大會和文會,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彆懈怠。”

大白降落在她兩人的門前。

李清明好像突然才發現這個情況,嗓音提高,“她為什麼也住在這裡?”

餘殊看向江楓。

江楓平淡,“我挪的,有意見?”

李清明開始生氣,“我不想和她做鄰居!”

江楓:“乖,忍忍就習慣了。”

餘殊:“……”

她為什麼要被忍忍?她很差勁嗎?

看著李清明小包子一樣的表情,江楓憋著笑轉移話題。

“等會我過來和你們討論一下鎮北侯的事情。”

餘殊的表情陡然認真,“好!我在家裡等你!”

她身體不行,一路上基本上沒怎麼醒,而且……

她實在無法直視許子圭手下的恩師。

葉瑜的目光轉向她們身後。

看見了淡然自若的墨白,看向了……

嗯?

“鎮北侯?”她語氣難掩的驚異。

江楓:“你認識?”

葉瑜:“不認識,但是現任鎮北侯在北疆,就是子圭兄長說的那個鎮北將軍。”

江楓:“噫,這麼巧?”

葉瑜:“曆任鎮北侯本來就坐鎮北疆,也就先帝時期突然斷了傳統罷了。”

她說著說著,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血衣女子。

不,嚴格來說是……

血衣女子懷中的白衣女子。

許子圭是能雙線操縱的,她當貓那會也依舊能控製在家的身體吃喝。

隻是延遲重了點罷了。

但是,她為什麼讓鎮北侯抱著走回來呢?

因為……

許瑕睜開眼,俏生生的道,“看什麼看?我自己抱著自己你也有意見?”

葉瑜呼吸一滯。

然後見血衣女子冷峻的模樣下,那張嘴也開始叭叭叭了。

“武者好厲害啊,抱著走這麼久一點都不累,還又穩又暖和。”

“我以後算不算有一個九階巔峰的保鏢了?”

“江楓!我們下次還去皇陵好不好?!”

江楓扶額,“你以為那是什麼地方?扔個大師球就能逮到巔峰?”

葉瑜已經徹底懵逼了。

趙文景聞訊趕來,看了眼血衣女子,震驚了一下,“這是誰?”

江楓:“鎮北侯,前任,九階巔峰。”

“雖然這次我們也挺慘的,但是……好像收益也不錯。”

“墨白和大白龍帶回來了,還白.嫖了一個九階巔峰回來。”這還是不提她的身份的情況下。

哦對了,她還是餘殊的恩師。

嘖,血賺。

江楓又拿出一堆錄像,笑嗬嗬的道,“文會武會要開始了吧?”

“我想請他們看點東西。”

某許姓吃瓜群眾不想自己淪為觀眾,問道,“我能不能參加大會?”

“我說的是武會。”

江楓:“……?”

“你想用鎮北侯的身體,上場表演平地摔?”

餘殊突然從屋內伸出頭,聲音淒厲,“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有個哲學問題,許子圭這……算不算自攻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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