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175(2 / 2)

餘殊剛將張晨安撫下來,就聞到了悠遠的香氣。

她不自禁看了看四周,一時居然不知道江楓藏在哪兒了。

堂堂魔主,南州牧,宣武侯,怎麼這麼喜歡蹲牆角?

心中無語之下,餘殊看著張晨,“其實你兄長,並非為我而死。”

張晨冷笑,“我知道,是你殺的。”

餘殊:“我不知道這事她是怎麼和你說的,但是我殺張舉,是因為他投靠禦龍山。”

“當時我正與鬥米教叛賊鏖戰,他偷偷放了天龍侍進來,我被人從身後偷襲,差點當場身死。”

“他也許不知道天龍侍的目的,也許是當時後悔了,”餘殊漆黑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張晨,“他看著我的殺了天龍侍,沒有動手。”

頓了頓,她微微闔眸,“當時因為這事,我們戰事受挫,死了很多同袍,他知無法幸免,便求我念舊情,保住幼妹……也就是你。”

“後來我上奏朝廷,言天龍侍內滲,張舉為我守護後背,力戰而死。”

她看著張晨,輕聲道,“當時禦龍山與帝國關係緊張,起步便是誅三族。”

張晨滿臉嘲諷,不知何時再次將劍拔了出來,“你既然這麼顧念舊情,為什麼當時不放我兄長一條生路?”

餘殊解釋道,“當時天龍侍背後出手,殺了我們不少校尉,將士們也軍心大亂,被米賊趁機反攻,死了很多人。”

“於情於理,我都必須處置他。”

張晨大笑,“偽君子,還必須處置?!”

“當時你為什麼不讓他帶我投靠禦龍山?!”

“那我兄長就不用死了!”

“你為了你的官職,你的功勞,親手殺了我兄長,還美其名曰救我?”

她狠狠的一口唾沫,“你配嗎?!”

“誅三族又如何?!還不是你害的!”

餘殊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愣了半天才道,“是他自己通敵,為什麼說是我害的?”

張晨終於克製不住情緒,咆哮道,“殺他的人是你。”

“是你!”

“是你!”

“如果你不動手,說不定他還活著!”

餘殊怔怔的看著她,“可……”

張晨舉起長劍,眼眸閃爍著冷酷又仇恨的光芒,“說什麼叛徒不叛徒。”

“他背叛,你又比他好多少?”

“你也是個叛徒,餘中尉!”

“你不過是覺得他威望太高,擋了你的路罷了。”

“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卻裝了這麼多年好人,”張晨眼淚掉了下來,“如果他知道我把害他的凶手,當成恩人這麼多年,一定覺得我蠢不可及。”

“好在還來得及,我還能報仇。”

餘殊皺著眉看著她,對她手中的長劍不屑一顧,“張晨,你是非不分嗎?”

“我教導過你,世事豈是非黑即白?”

“他是自願死的,”餘殊試圖解釋,“我也答應他保護你,我……”

張晨一邊流淚,卻在瞬間麵露狠色,冰冷鋒銳的劍刃輕而易舉刺入女子的身體,透體而出。

利刃穿透身體的聲音極為刺耳。

迎著餘殊不敢置信的眼神,張晨不加掩飾眼中的恨意,“餘殊,你該死。”

“你教的那些都是什麼東西,仁義道德與我何乾?!”張晨聲音淒厲,“嬴穎說的對。”

“隻要能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又如何?!”

“我不想知道你的那些仁義道德,我隻知道,你殺了他,我殺了你。”

“一命還一命,隻此而已!”

“餘殊,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讓我活下來。”

“如果你當初告訴我真相,我根本不會認賊作師。”

紅衣女子手掌握著劍刃,殷紅的鮮血順著手心流下,她仿佛再次認識眼前人,怔了許久才道,“原來如此……”

“……是我自以為是了。”

她喃喃的模樣讓張晨眼神微閃,但是轉瞬她再度狠心,攪動長劍,“你騙我,我騙你,扯平了。”

“誰讓你不防備我的,”張晨自言自語,“這毒沒有解藥。”

“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她又癲狂大笑了起來。

“去你媽的!”

張晨還沒笑完,就被人一腳踹出了門,撞到了牆上吐血昏迷。

雪下的更大了,天空灰暗一片。

事情發生的太快,江楓之前還在屋頂上沒反應過來。

紅衣女子靜靜的站在原地,心口插著一柄長劍。

劍刃完全沒入,透體而出。

銀白的劍刃已然被鮮血染了層薄紅,鮮血順著劍刃,一滴一滴,落在地麵,發出清淺的聲音。

餘殊的臉色有些蒼白,迎著江楓的眼神,她自嘲一笑,“又讓你見笑了。”

江楓見她還有心情自嘲,稍微放鬆了一些,忍不住道,“餘殊,你是不是有易傷體質?”

“每次傷好沒多久,就又受傷,你這樣何年何月才能追上清明啊?”

餘殊苦笑,“我……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真的……運氣不好……吧……”她低低自語了一會,又抬頭看著江楓,“幫我個忙……主公……”

江楓站著沒動,疑惑道,“什麼忙?”

餘殊已經一隻手扶著牆,鮮紅的手印在牆上印出刺目的痕跡,“當然……是幫我……拔劍了……”

女子神色已然蒼白如紙,心口依舊在咕噥咕噥的冒著血,腳下已然形成一個血泊。

江楓這才反應過來,立馬靠了過去,“還好還好,她沒用太大的力氣,這次傷的應該沒有上次重。”

“啊,餘殊你藥在哪?我出門沒帶離隕丹!”

“在床頭。”餘殊指了指,語氣有些虛弱,但是依舊尚算平穩。

真正離得近了,江楓聞到撲鼻的血腥味,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阿殊,你真的好慘。”

餘殊勾起一個牽強的笑容,“是……是啊……”

“但是我覺得,你可以先幫我把劍拔.出來,再感慨我的慘。”

她已經有點暈的站不穩了。

江楓個混蛋,還在誇她慘。

江楓乾笑了一下,握住劍柄,用力一拔。

餘殊身軀一晃,渾身緊繃,她下意識倒向了江楓。

江楓嚇了一跳,連忙接住她,“怎麼了怎麼了?”

“你…就不能…輕一點……”餘殊頭暈眼花,嗓音疼的發顫。

“哦哦,我有點緊張, ”江楓道,“長痛不如短痛,你忍著點。”

說完,她再度用力。

長劍被鮮血染紅,女子滾燙的鮮血粘的江楓滿手都是。

餘殊又是一聲悶哼,整個人往下滑去。

濃鬱的血腥味幾乎讓江楓鼻子失靈,她很想再調侃兩句稍微緩和一下氣氛,卻終究說不出口了。

失去利刃,餘殊的心口鮮血直流。

看著女子蒼白的臉色,江楓忍不住有點心疼。

張晨捅的真準,正好是餘殊的心口。

如果餘殊不是武者,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沒了。

但即使是這樣,也很嚴重了。

將鮮紅的長劍扔到一邊,江楓連忙呼喚她,“餘殊?餘殊?”

餘殊好一會才微微睜眼,“我沒死。”

她已經滑到了地上,江楓半跪著抱著她,“你是不是蠢,為什麼不防備她?”

餘殊漆黑的眼眸露出些許迷惘,嗓音緊繃的發顫,“我以為……她不會……”

江楓忍不住怒道,“你以為個屁!”

餘殊看著她,漆黑的眸子露出些許難受,“你又凶我……”

她嗓音發顫,“我……受傷你也記得……凶我……”

“換成李清明……你肯定……急死了……”她眼眸滿是委屈,指控道,“你還拔的那麼用力……”

江楓被她說的一愣,有點尷尬,“我也挺心疼你的……不要瞎說……”

餘殊吃力的冷笑了一聲,“嗬……騙子……”

江楓說不過她,隻得將她抱上床鋪,悶頭找藥。

終於找到藥丸,江楓發現餘殊居然已經閉上了眼睛。

“餘殊!餘殊!不許睡!”

女子身著紅衣,傷口鮮血不停,但是落在江楓眼裡確實不那麼顯眼。

此時看見她躺在床鋪上,灰色的床單眨眼便深了一大片,江楓終於直觀的感受到了些什麼。

看著女子蒼白的臉色,江楓後知後覺的心疼了起來,“阿殊,阿殊,起來吃藥。”

“我道歉,我不該凶你。”

“彆生氣了。”

紅衣女子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纖長的眼睫靜靜的闔著,呼吸微弱。

江楓喊了好幾聲,忍不住道,“餘殊?你不會真的暈過去了吧?”

女子還是沒動靜,江楓將雪白的藥丸塞入她嘴裡。

她靜靜的含著,沒有反應。

江楓發現她好像真的暈過去了,終於變色。

不對勁。有問題。

雖然她傷在心口,但是也不至於讓餘殊昏迷。

她上次那種程度的傷,都能撐那麼久。

她回想起了張晨的話,立刻捉住女子的手腕探入真元。

剛剛太震驚,她一時沒想起來張晨的話。

毒,什麼毒?

過了一會,江楓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餘殊的真元……怎麼有點點不對勁?

她眉頭緊皺,一時半會居然分不清她真元到底怎麼回事。

還沒待她繼續研究,女子眼睫微顫,睜開了眼。

將嘴裡的離隕丹咽了下去,餘殊看著江楓,“主公……”

江楓回過神,“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張晨給你下了毒?”

“還有,你真元怎麼回事?好像有點不對勁?”

餘殊微怔,然後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主公……你能不能……”

江楓:“?”

餘殊嗓音虛弱又平穩,她道,“不要抓著我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唉,彆管評論,真的

這個月鹹魚一下,下個月繼續肝全勤,日六兩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然後日更小狐狸,兩本都在十二月之前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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