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第374章(1 / 2)

“沈容字句齊,琅琊臻城人,少有才智,能詩賦,善經傳,十六歲得秀才功名,十九歲中舉,因其美貌,在京中美名遠揚,可惜後來屢試不第,憤而離京。”

“永安元年,因其父蔭得南州刺史府功曹,永安一年因功遷朗令丞。”

“永安二年,因功遷襄令。”

“永安四年,蒼梧太守戰死,他被朝廷任為假蒼梧守,未受。”

江楓陷入了沉思,“意思是,要不是朕和清明打仗,他都能熬到兩千石郡守了?”

明止平靜的應了一聲。

雖然是朝廷的權宜之計,但是已經拜他為守,即使未受,份位已經上去了。

“他參加了科舉吧?朕記得他是……”

江楓想了想,“二甲同進士?”

一甲就三個人,那個南州圖書管理員溫筠被江楓欽點了狀元,就是她養了小卷毛學者,一個最漂亮的美人才女,被江楓欽點了探花。

三甲基本上都是考官們選好的,但是名次就看江楓的心情了。

明止安靜的低著頭,“是,如今他是弘文館編纂。”

江楓:“……”

一個非常不錯的官職了。

除了溫筠被她調入蘭台,一步登天成為侍郎之外,其他人中的佼佼者,會被丟入弘文館養名,預計幾年後就會再次外放。

弘文館類似前世的翰林院,也是個清貴但是窮的地方。

單從容貌和才華來看,這沈容好像也不是特彆差勁……

現在朝中年輕優秀的男人著實不多,也就許琮那麼幾個而已。

更何況沈容還是許子圭的初戀,當初青春懵懂,她暗戀了人家很久。

江楓自忖,許子圭雖然從小隨著她長大,沒有斷過交流,但是若非她影響,許子圭其實應該更喜歡男人,而且喜歡漂亮男人。

以許子圭目前的狀態,那個男人就算想欺負許子圭,也沒那個能耐。

既然許子圭會糾結到對她樹洞,那麼說明她確實是心動的。

要不……

這cp就不磕了?

而且,以明止的心性和城府,也不會對子圭怎麼樣。

她欠子圭的難還的很,也不需要許子圭用感情去還。

而且她也一直沒承認過喜歡子圭,江楓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就當是真的好了。

斟酌再三,江楓道,“子圭來尋我問了很久,我能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心動。”

“我準備勸她試試。”

明止低著頭,過了一會才道,“唯陛下是從。”

“不是唯朕是從,朕可沒逼你從。”江楓警覺的很,“我的意思是……”

“子圭其實挺喜歡他的,從情竇初開,就一直暗戀他,你應該也能知道。”

明止低著頭,聲音似乎沒什麼異樣,“臣知曉,陛下放心,臣對子圭並無任何多餘的心思,臣也希望她幸福,我會像以前一樣……”

“停停停,我沒問你那麼多……”

明止無意識手指捏的發白,聞言下意識抬眼,卻在一瞬間低下了頭。

“臣以外陛下擔心……”

江楓嗯了一聲,“雖然想過,但子圭畢竟是子圭,我也不能將我的想法強加給她。”

“她已經被我帶的左右搖擺了,不過既然發生了這件事,且子圭也情願,不若讓他們試試。”

“不行的話,反正有我護著,就算和離也沒什麼。”

江楓還笑,“說起來,朕都有太子了,朕的元勳還沒二代,這怎麼行?”

“子圭雖然最小,但是說不定她是第一個生個小子圭的呢。”

明止嘴唇動了動,片刻後道,“那臣就恭喜陛下了。”

“恭喜我做什麼?恭喜她啊。”

“好了,既然你都覺得沈容沒毛病了,那他肯定沒什麼瑕疵,”江楓不以為意,“去吧,多幫子圭把把關,彆讓她被人騙了。”

沈容最多擅長釣魚,海王了一點。

不過他段術是真的高,居然最後還能把許子圭釣回去。

天知道許子圭來找她樹洞的時候,江楓有多吃驚。

不過身份到她們這種程度,還在乎什麼海王不海王,再浪也能一隻手摁死,反而他若想和許子圭好好在一起,就要老老實實討好老婆。

反正明止那脾氣,比餘殊還苟,但是以她對許子圭的迷之好感,應該還會保護子圭的,也就少了個磕cp的樂趣而已。

江楓覺得不虧。

“以後說不定我還得給子圭賜婚,”江楓得意,“我要給她主婚!”

她總算能湊熱鬨了,哎嘿。

就是明止確實可惜了。

江楓是真的覺得她們很配。

明止對許子圭的態度,就像對待稀有珍寶,想保護想擁抱,卻又不敢靠近,生怕會紮到她一樣。

這要不是喜歡!

可惜明止比餘殊還克製,嘴裡和心裡都不承認。

許子圭不是自己,不一定有八百裡長跑的耐力。

“恩師怎麼說?”

餘殊從外麵回來,第一時間問自家恩師的事情。

江楓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哦,不行,她說了不算的。

餘殊現在也知道明止喜歡許子圭的,她好像不能順水推舟,不然自家老婆會把她這個天子踹下床。

江楓斟酌了一下語氣,委婉的道,“她沒什麼反應,如實敘說,沒有任何誇大或者貶低。”

“那肯定的,恩師那麼隱忍的人,她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暴露馬腳。”

江楓眼睛轉了轉,“所以我跟她說,子圭挺心動的,如果她真的沒意思的話,那就讓許子圭結婚好了。”

看見餘殊漸漸危險的眼神,江楓連忙補充道,“我就是刺激刺激她,說不定她能被刺激到呢!”

江楓拍了拍胸口,“如果她這都能忍,到時候我就給她發請帖,甚至她願意的話,就讓她當司儀……”

“嗚嗚嗚,我說錯了嗎?”

餘殊氣的直磨牙,“不是你恩師,你不心疼是不是?”

“還請帖,還司儀,你怎麼不給我當司儀的!”

江楓嘀咕,“不是她說不喜歡子圭嘛。”

“關我什麼事,我就順從子圭的心態,刺激一下她而已……”

“哎喲喲,我錯了夫人,”江楓眼淚汪汪的保護自己腰間軟肉,“那你說怎麼辦吧。”

餘殊深呼吸,不跟江楓這家夥計較,她跟秦秋一個德行,樂子人,隻要不是她心裡心疼的人,她就冷冰冰的。

之前趙文景病成那樣,也沒看她多上心,不也任由趙文景病著。

如果趙文景真的慢慢的病死了,餘殊也不知道她最後到底會不會挽留,如果趙文景一直保持那麼冰冷的態度,說不準她真會讓趙文景絕望的病死。

事實上,現在她也不知道江楓為什麼改變了態度,是終於被趙文景觸動,開始心疼她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餘殊也沒摸清楚。

但是,江楓對不感興趣的人,其實蠻薄涼的。

這點,李清明和她學了個十成十,對於一般人,態度是真的薄涼。

不得她喜愛的人,永遠也走不進來。

唯二後來者,目前也就她和趙文景。

而她們的方法,好像都沒法複製。

餘殊心裡一瞬間想了許多,為自家恩師揪心不已。

怎麼才能讓江楓心疼恩師一點。

這種事,隻有她真心插手,才有可能解決。

許子圭非常聽江楓的話,其實是個李清明第二,隻不過沒李清明那麼明顯罷了。

她全身心的相信江楓,幾乎從來沒懷疑過江楓的話,江楓於許子圭來說,幾乎是父母長輩的合體,近乎是信仰,毫不設防。

這點餘殊很早就發現了,隻是許子圭性格溫和,熱情陽光開朗,善良又溫柔,沒有絲毫攻擊性,所以餘殊以前注意力都在李清明葉瑾身上。

餘殊思考了半天,覺得這事還得讓江楓插手不可。

她對許子圭來說是師長,對恩師來說是天子。

她最合適了。

江楓抱著她腰,蹭啊蹭的,美的不得了。

她覺得自己沒毛病,她以前不就是這麼乾的。

對於明止這種隱忍克製的人來說,你不刺激她,她真的能裝成無事發生,硬生生的看著許子圭結婚。

頂多,她跳過了許多前置步驟,讓明止直麵最深沉的刺激罷了。

沒有逼她展現自我,直接通牒,子圭要結婚了!

驚不驚喜!

再見麵你就不能抱她了,她是彆人的妻子!

而以許子圭的性子,日後可能直接牽著孩子丈夫去找明止玩,說不定還會讓明止幫她教孩子練武。

就是刺激。

等江楓想完了,才發現她好像有點幸災樂禍了。

噫,但是她真的挺想看明止這種性格,破防會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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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殊性格還是與明止不太一樣的,明止更內斂,更冷靜,也更隱忍,她似乎將克製煉在了骨子裡。

江楓覺得,她這種刺激,說不定對明止來說也是毛毛雨。

說不定等許子圭結婚了,她都能麵色如常,沒有絲毫反應,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子圭成家立業。

她這麼想的,於是也這麼跟餘殊說了,嘀咕道,“你恩師也太克製了,我懷疑她可能真的會給子圭當司儀。”

餘殊也這麼覺得,麵色凝重,“所以事情棘手。”

“我可以肯定,恩師肯定對許子圭有感情,而且還不淺。”

“恩師性子很克製,我問過她的舊部,她很早以前,就不苟言笑,甚至在京中的時候,都是個極為內斂克製的人。”

江楓癟了癟嘴,“這種人最麻煩了,輕易不要碰上的好。”

餘殊凝視她。

江楓抱緊她,“你也不知道你有多磨人,要不是我喜歡極了你,我哪能撐到最後。”

餘殊悶聲道,“那你不喜歡就不要我。”

她嗓音漸漸有些委屈。

江楓立刻心疼壞了,“阿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餘殊一露出這種表情,江楓大腦都一片空白,心疼的話都不會說了,手足無措。

看了她一會,發現她真的急的團團轉,餘殊才道,“我不管,以後彆讓我聽見這種話。”

江楓立刻答應,鬆了口氣發誓,“我保證不再說這話了,阿殊……”

兩人再度甜蜜蜜的靠在一起,繼續愁眉苦臉。

時間一天天過去,明止回去之後照常辦公,沒有任何異常,上朝的時候也很平靜。

許子圭倒是有些不同,她心情好像有些低落,但是又好像沒什麼異常。

唯一的區彆是,她下朝就會立刻離開,以前她都會和明止一起回留園,兩個人說說笑笑能說很久。

而且她們以前舉止很親密,許子圭經常會靠著明止,或者躺在她懷裡,據她所說是當初抱慣了,而且明止明確和她說過不在意。

江楓的眼睛像雷達,嗖嗖嗖的掃射。

“有事啟奏,無事下朝。”侍人朗聲道。

江楓先回了殿內,群臣起身之餘,餘殊立刻看向自家恩師,看見她低著頭沉默的起身。

她又看向許子圭,結果發現許子圭隻剩一個背影了。

她,好像,在,躲著恩師?

她也覺得心虛嗎?

如果不是知道恩師喜歡她,她為什麼心虛?

所以,她還是沒有選擇恩師?

恩師是知道這點,才不去打擾的嗎?

餘殊一瞬間想了無數個可能,腦袋都要炸了,她連忙跟上了黑衣女子,“恩師,你今天也不回去嗎?”

“我讓江楓給你劃了個新院子,就在我旁邊,你……”

明止回過頭,沉默的搖了搖頭,“不了,我畢竟……和你們不是一代,沒什麼共同話題,從前也是子圭……”

她說到子圭兩字就頓住了,呼吸微停,片刻後她眉眼強製露出了些許笑容,“而且子圭也快成婚了,我還得準備禮物……”

她說了幾句就低下了頭,再抬起時表情已經恢複如常,“我就不去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再去你那做客。”

“不送了,我不回府,”她道,“我去中尉府坐堂,你若無事就彆跟著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速度之快,就像……

“……就像怕我看出來什麼?”

餘殊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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