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1 / 2)

再說被戚柒惦記的裴錦與裴裕這邊。

兩小過了一個乾巴巴的年,心中雖失落,但是如今兩人可都是有事業的人了,也沒多少時間傷春悲秋。

裴裕的麻辣燙攤子支起來了。

本來大家見是小孩子出來做生意,還覺得是在過家家。但是等麻辣燙的香味飄出來之後,便耐不住了。

那香味可不比火鍋差。

最重要的是,比火鍋便宜多了,嘴饞了買幾串嘗嘗,這是普通人家都能承受的。

因此,沒多久,裴裕的麻辣燙攤子便火紅了起來。

他之前做了計劃書,在裴錦的指點下,也仔細補全了其中的漏洞。裴裕腦子機靈,又耳濡目染,竟然無師自通了股份製。

他自己做大老板,小夥伴便等值分利。

如此,倒是順順利利開了起來。

裴錦的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的,因為羽絨與毛製品都太受歡迎,經常脫銷。裴錦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因此便擴大了作坊的規模,招了一批新的工人進來。

如此一來,雖然還是經常缺貨,但是物以稀為貴嘛,如此倒是提高了羽絨服等的身價。

隻是她最近倒是有了一個煩惱。

這世上什麼時候都不缺特權階級,一些達官貴人見這小作坊這麼賺錢,便起了心思。

比如現在——

“我說小老板,我不白要你的作坊。你把它賣給我,我到時候分你三成紅利如何?“路上,齊彥堵住裴錦的路,吊兒郎當的道。

裴錦沉著臉道:“抱歉齊公子,我說了不賣,便不會改變主意。“

齊彥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賣給我,我可以讓它很快在全大衍都火爆起來。若是你自己做,怕是它便永遠是個小作坊了。“

裴錦麵色不變道:“多謝齊公子的好意,但裴某並無那麼大的野心,能開個小作坊便知足了。“

說罷,她繞開齊彥便要走。

“哎,我說小矮子,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齊彥自然不會放她走,伸手便去拉裴錦,因為高度的問題,正好扯住了裴錦的發帶。

他也沒想弄傷裴錦,稍稍用了一點力氣,沒想到竟就這般把發帶扯了下來。

霎時,滿頭青絲落肩。

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哪裡是個小矮子,分明是個——

“你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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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與裴靖兩人在悠閒地享受著鄉村的寧靜,卻不知此刻的雲州府熱鬨得很,看上去平和,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湧。

這日,正好是孫家家主的六十壽辰。

這種大壽,按照孫家的家世,自然是要大辦的。之前,孫家給秦業遞了帖子邀請他來參加壽宴,因此,這日秦業也到了。

他身份不同,孫家為表示尊敬,特意把他安排在了裡間,由孫老爺與孫興業親自作陪。

“秦大人快請坐。”孫興業笑著把秦業引到了座位上。

秦業沒推辭,而是坦然地坐下。

坐在主位的孫老爺見到他,也站了起來,與他見禮。

秦業朝周圍望了望,這裡間,除了他,便隻有孫家父子。他目光一轉,笑道:“今日是孫老爺的六十大壽,怎麼沒看到柳大人?”

孫家父子臉色都微微僵了僵。

秦業像是沒有發現兩人的不自在似的,繼續道:“說起來,孫老爺也算是柳大人的老丈人。這老丈人過壽,作為女婿的怎有不到的道理?”

孫老爺忍著氣笑道:“哪裡是什麼老丈人,孫某的女兒不過是知府大人的一個妾室而已。”

“可秦某聽說柳大人唯一的子嗣卻是令千金所出。”秦業故作疑惑地道,“這可是為柳家綿延子嗣的大功勞,說起來,便是扶正做妻也是使得的。”

說到這事兒,孫家父子便更加生氣。

孫氏可是柳家的大功臣,若是沒有孫氏,他柳子嶽可是要斷根的!但是,他女兒(妹妹)有如此大的功勞,那柳子嶽卻連一個正室的位置都吝惜,甚至還對他們孫家諸多挑剔。

柳子嶽的原配除了出身官宦人家,哪一點比得上孫氏?年老色衰,一隻不下蛋的老母雞而已。若是還有點羞恥心,便應該自請下堂!

秦業仿佛不知自己說的話,在孫家父子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又歎息道:“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柳大人出自京城柳家,那可是大皇子的母家。像這樣的人家,最重門第,隻是可惜了令千金與柳公子了。”

這話說得孫家父子越發冒火氣。

孫老爺到底經曆得多,更沉穩一點,對著孫興業使了個眼色,孫興業隻好忍著氣退出去。

孫老爺也感慨道:“怪隻怪我這個做爹的不爭氣,若是柔兒(孫氏)不是出自商戶之家,哪裡隻能做一個妾室?”

“今天請秦大人來,便是特意賠罪的。”孫老爺道,“之前多有誤會,衝撞了秦大人與您的朋友,不知秦大人如何才能消氣?”

“孫老爺此話言重了。”秦業悠悠道,“若隻是一場誤會,何來消氣之說?秦某其實也不相信孫家會是出爾反爾之人,畢竟商人可是最重誠信了。”

秦業歎口氣道:“隻是,秦某去找柳大人,柳大人怕是誤會了秦某的意思。聽說孫家因此被柳大人責難,論起賠罪,該是秦某才是。”

孫老爺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他之前見秦業年紀輕,便小看了他。但是能成為金麟衛,並坐上六品百戶的人又其實等閒之輩?

因此,孫老爺自是不會把秦業的話當真。

若是真不怪罪,那為什麼還去知府那裡告狀?

孫老爺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這秦業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他不應該與之對著乾,反而應該討好他才是。

這秦業出身鎮國公府,乃是未來的鎮國公,論起地位來,比柳子嶽高貴了不知多少。

若是,他們能把他籠絡住,以後還用看他柳子嶽的臉色?!

是以,孫老爺便笑道:“雖秦大人大人大量,但錯了便是錯了,這罪還是要賠的。”

說罷,他拍了拍巴掌。

下一刻,房門被打開,一股香風飄了進來,一個絕色女子娉娉婷婷的走了進來。

秦業眉目微揚。

孫老爺招招手,那少女便乖順的走到了他身邊,福了福身,細聲細氣的喚道:“父親。”

孫老爺滿意的看了看她,轉頭對秦業笑道:“聽說秦大人身邊沒人伺候,這是我的小女兒覓兒,自願去伺候大人,不知大人覺得如何?”

說著,又對孫覓兒道:“覓兒,去,給秦大人斟酒。”

“是。”

孫覓兒輕輕走到秦業身邊,倒好酒,抬起一張小臉望著秦業柔聲道:“大人,請。”

她年歲不過十五上下,正如一朵花兒一般,嬌嫩鮮豔,待人采摘。膚白若雪,絕色清麗,乃是一等一的美人。

秦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駐,半晌,接過酒一飲而儘,笑道:“多謝覓兒姑娘了。”

孫老爺見此,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世間的男人啊,再厲害也抵不住這繞指柔。當初,他把嫡女送予柳子嶽,讓他們孫家從普通商人成了皇商。

如今,他故技重施。

看秦業這態度,孫老爺便知他這步棋走對了。

這美人計啊,永遠是最好用的計謀。他在心裡自得的想著。

孫覓兒跟著秦業回了驛站。

她低眉順眼的,一路上倒是乖順得很,並沒有如秦業所想來魅惑他。不但如此,進了驛站,那孫覓兒便突然跪倒在秦業麵前,以頭磕地道:“大人,小女子想與大人做一比交易。”

秦業挑起了眉頭問:“哦,什麼交易?”

孫覓兒抬頭,咬唇道:“我知道孫家的一些秘密,若是大人能答應我的請求,小女子儘數告訴大人。”

“孫家的秘密?”秦業悠然笑道,“那倒要看看覓兒姑娘的秘密能值多少了。”

“礦山!”孫覓兒立刻道。

秦業的目光頓時變得幽深。

孫覓兒又道:“秦大人是金麟衛,乃是陛下近臣,隻為陛下效命。身為金麟衛,您不會無緣無故到雲州府,必然是有皇命在身。小女子鬥膽一猜,怕是與雲州府的礦山有關。秦大人,小女子說得可對?”

秦業定定看著她,目光深沉,“覓兒姑娘倒真是讓本官刮目相看。你既然知道金麟衛,便也知道金麟衛可是讓滿朝文武都避之不及,你一個閨閣女子如何敢與金麟衛做交易?”

孫覓兒昂首,緩緩吐出四個字:“為了活命!”

“我雖表麵上是孫家的小姐,但是不過是姨娘生的庶女,孫家不缺女孩兒。”孫覓兒苦笑一聲,眼中有恨有堅定,“隻因我長得比其他姐妹貌美,平日便多得了父親幾分關注和培養。但說來說去,我也不過是孫家的一個貨物,用來為孫家籠絡人心罷了。”

“可我想要活下去,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她的眼中亮著光,“不知大人,可願做這一筆交易?”

秦業沉默良久,突然道:“孫家再不好,也好吃好喝養你到這般大,那裡還有你的父親,你當真要背叛家族?”

孫覓兒恨聲道:“那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父親,那是我娘親的埋骨之地!”

她恨孫家,恨孫老爺。若是可以,她寧願隻做一個農家女。但天命不由人,她的一切都被孫家掌控著。

直到那一天,她不小心聽到了孫老爺與孫興業的談話。

那時,她才知原來孫家膽子竟這般大,竟然私自開礦!當時她嚇得厲害,但也把這事兒牢牢記在了心裡。

沒想到,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既然如此,那這筆交易我應了。”

“謝謝大人!”孫覓兒朝他又行了一禮,便主動道,“大人應該在尋找礦山的位置吧?”

“莫非覓兒姑娘知道?”

孫覓兒搖頭:“小女子雖不知具體位置,但是卻有一條線索。那礦山,便是在城外的山林發現的。位置隱秘,但是若是有心尋,未必尋不到。而且,每隔半月,孫興業便會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