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敗露(2 / 2)

“……不要。”秦業半睜著眼睛,用力握住了嚴真的手腕,斷斷續續的道,“隨便找個大夫便行,這事……不要讓小七知道。”

嚴真一怔,垂頭看他,見他硬撐著等她的答案,麵上全是固執,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好,我不告訴她。”

“謝謝。”聞言,秦業終於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好在秦業從小習武,身體底子很好。雖然身體虧損,但喝了藥,又好好睡了一覺,便恢複了不少精神。

期間戚柒有來尋過秦業,但都被嚴真搪塞了過去,說秦業有事出門了。

“這樣啊,那等秦大哥回來了,阿真你告訴我一聲吧。”戚柒有些遺憾,“文叔好多了,太醫說他不用忌口了,正好秦大哥也回來了,所以我想做頓大餐。既然秦大哥沒在,那便下次吧。”

“小七,你覺得秦業怎麼樣?”嚴真頓了頓,突然如此問。

“秦大哥很好啊,”戚柒先是不解,隨即想到了嚴真與秦業的婚約,便朝她擠了擠眼問,“你這麼問我,莫非是發現了秦大哥的好,改變了注意,想履行你們的婚約了?”

“……怎麼可能!”嚴真無語的瞧著她,見戚柒一副不信的模樣,不由在心裡為秦業歎息,“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戚柒笑道:“秦大哥又英俊又仗義,善良又正直,說真的,阿真,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動心?你看你們都是習武之人,以後也有共同語言,還是家裡訂下的婚事,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嚴真:“……”

算了,她就不應該問這木頭那個問題。

見戚柒還要再說,嚴真忙推著她朝外麵走,無奈地道:“行了行了,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你害羞了?還是我說中你心事了?”戚柒笑嘻嘻的看著她,“哎呀哎呀,你彆推我嘛,我不說了不說了,行不?”

“榆木腦袋!”望著戚柒離開的背影,嚴真搖了搖頭,轉身朝回走。剛回頭,便嚇了一跳,“秦業,你怎麼起來了?”

秦業目光直直看著她身後,那是戚柒離開的方向。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嚴真乾巴巴的道。

直到再也看不到戚柒的身影,秦業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嚴真,問道:“小七與裴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嚴真張了張嘴,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想知道?”

“告訴我。”秦業聲音沉凝。之前他去戚柒家中,文奇雖然告訴了他許多事,但文奇知道的也不全。

嚴真歎息道:“這事兒,還要從你走之後說起……”

見秦業堅持要知道,嚴真想了想,便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提到顧蘊的時候,她還是一肚子氣,怒道:“要不是他現在還在蹲大牢,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太惡心了!”

“顧蘊……”秦業輕輕呢喃,眼中滿是冷意。

嚴真道:“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你……還是想開點吧。”

秦業沒回話,隻是臉色越發的難看。有那麼一瞬,嚴真甚至以為他要忍不住發火了。說起來,認識這麼久,她還未見過秦業真正發怒。這人似乎遇到任何事,哪怕十萬火急,都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

誰知,半晌,他卻淡淡地開口:“發生了又如何?那不是小七願意的。”

啊?

秦業這話的意思,是不介意戚柒與裴靖有了夫妻之實?嚴真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了。當今的男人大多都看重女子的貞潔,即便再喜歡,但若是女子失了貞潔,麵臨的大多也是被拋棄的下場。

她倒是沒想到秦業竟是這般想法,倒是個男人。嚴真上下打量了秦業一會兒,終是道:“你如此喜歡戚柒,何不早點與她說明你的心意?戚柒太遲鈍,有時候粗心得很,你不直接與她挑明,她自個兒是看不出來的。”

怕是會一直把這份心意當做是朋友之間的情義,嚴真甚至猜想著,按照戚柒那個腦子,說不得最後還要與秦業結拜,做一對異性兄妹呢。

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秦業怕不是要氣死?

秦業沉吟許久,緩緩搖了搖頭,聲音暗啞道:“還不是時候。”

嚴真欲言又止,沒等她再開口,秦業突然大步出了院門。他背脊挺直,不乏穩健,似是一點也未受到這事影響。

“你身體還未好,你現在去哪兒?”

秦業道:“有事。”真是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又冷又硬,難怪不得女子喜歡。

“嘖,反正與我也無關,我操個什麼心?”嚴真甩了甩頭,收起了自己多餘的同情心。

謝家的院子不大,秦業是有人監視,所以不得不住在謝家。但鎮國公府裡的其他人卻是住在驛站的,秦業直接往驛站而去。

他回來的突然,鎮國公府的人也是才知道,正準備去謝家,沒想到秦業直接過來了。

“世子,您回來了,屬下……”

“顧家的事知道吧?”秦業直接打斷了那些人的話,目光陰沉地環視了眾人一圈,“本世子走之前說了讓你們好好保護小七的安全,你們便是這樣保護的?”

“……世子,實在是這事兒發生的突然,屬下也來不及啊。”眾人麵麵相覷,最後一個中年男子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屬下們也沒有想到顧家竟會做出那種事。”

況且,來之前鎮國公特意叮囑了,要他們看著世子,不許他與那戚柒太過親近。所以當知道戚柒要嫁給顧蘊時,他們心中都鬆了口氣。隻要戚柒嫁了,他們便不用擔心秦業動搖了,如此也好向國公爺交差。

秦業自然知道這些人心中所想,無非是陽奉陰違,他終究隻是世子而不是鎮國公。

“這事,本世子可以暫時不追究。給你們一天時間,”他冷笑一聲,“本世子要知道戚柒中的是何藥,否則,你們不用回鎮國公府複命了!我雖還不是鎮國公,但處理幾個人的權利還是有的!”

眾人心中登時一凜,半晌,咬牙道:“是,屬下定當竭儘全力。”

能入鎮國公府的人能力不弱,不到一天時間,秦業便得到了答案。隨之附上的還有一份解藥。

“你說之前裴靖與北狄小王子見過麵?”秦業問道。

“回世子話,是的。裴伯爺想要從小王子手中買千年人參,便親自去了。據調查,裴伯爺與小王子聊了許久,且在那兒停留了一夜。第二天,便有人來通知了裴伯爺,告知他顧家之事。”

原來如此。

秦業倏地沉下了臉色,目光冷若寒冰。他看著桌上的那份解藥,半晌,突地一笑道:“把這藥裝作不經意地給嚴真,把這藥的來曆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記住,不能讓她知道這與鎮國公府有關。”

“是,屬下遵命。”

屋裡很快便隻剩下秦業一個人,他站在窗口,望著天空。今日的天氣極好,風和日麗,金色的陽光照下來,刺眼極了。

秦業半眯著眼睛,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弧度。

胸口像是被石頭壓住似的,悶悶地讓人喘不過氣,又痛又麻。到頭來,是他高估了裴靖的人品,也低估了自己的心。

原來,嫉妒是這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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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藥性已經發作了七次,還有三次便能解了。然而想到還有三次,戚柒便暗暗叫苦。

裴靖不是個文弱書生嘛?怎得體力那般好,像頭牛似的。

都說這世上,沒有耕壞的田,隻有累死的牛。但戚柒覺得她這塊田,是撐不了多久了。

這日,又到了三天一次的時候。

白日院子裡,戚柒躺在躺椅上正在思索著今晚要不要再把裴靖綁起來,免得他再不知節製,便見嚴真來了。

“小七,你猜我帶什麼來了?”嚴真看起來極其興奮。

戚柒有氣無力地問道:“帶了什麼?”

“是你現在最需要的東西!”嚴真激動地掏出了一個小瓶子,裡麵放著一粒紅色的藥丸,“知道這是什麼嗎?”

“藥唄。”戚柒昏昏欲睡,“我隻是太累了而已,沒病,不需要吃藥。”

“對,是藥,可它不是普通的藥。”嚴真微微一笑,“而是你最需要的解藥!”

咚地一聲,戚柒一滑,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解藥?”戚柒顧不上疼痛,忙問道,“你說得是我心中想得那個解藥?”

“自然。”嚴真眨眨眼,“沒想到吧?”

“可不是說這藥無解嗎?”戚柒有些懵,“怎麼又突然有解藥了?”

聞言,嚴真便沉下臉色,解釋道:“之前我也以為這藥無解,但不久前碰到一個與北狄有往來的商人,才知道,原來這藥乃是北狄皇室專供。他們能製這種藥,自然也有解藥!”

見戚柒茫然地站在原地。

嚴真頓了頓道:“小七,你知道裴靖那千年人參從何而來嗎?”

“不是裴靖用紅玉珊瑚買來的嗎?”戚柒心中突地有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對,確實是買來的。”嚴真眯著眼,“可你知他是從誰的手上買來的?是北狄的小王子。千年人參,隻有北狄皇室藏了兩支。其中一支,被北狄的王上賜給了王後,也是小王子的母親。”

“裴靖回來的那麼及時,你說他知道這藥嗎?”

裴靖知道嗎?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戚柒咬著唇,半晌,終於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了句:“裴靖,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