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麻是太皇太後的婢女,她跟一般的婢女又不同。她自幼與太皇太後一起長大,兩人一路扶持走過來的。
她的話不止在太皇太後身邊極有分量,就連皇上都對她敬重有加,口稱‘姑姑’。
被兩人這般一說,太皇太後也笑了。
“人老了,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
佯裝用過藥,蘊和就上了床。她沒忘自己如今還是個‘差點流產’的病人。
孕婦總是有諸多優待,她不過說了句不想人在跟前伺候著,孫嬤嬤就帶著大宮女去了外間。
蘊和有孕,皇上、太皇太後、太後賞賜了不少料子,孫嬤嬤守著她的時候順便做些嬰兒用的小衣裳、被子。
人就在外間,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聽見。照例吃了幾個安胎的變異紅棗與一顆排毒的橙子,蘊和趕緊出了空間。
之後她就坐在床上,小心的修煉著。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小腹墜疼的厲害,動一動就像是去掉半條命。
一天過去,小腹雖然還是會疼,卻沒那麼明顯了。
蘊和覺得這都是紅棗與養身術的功勞。
紅棗不方便拿出來吃,養身術卻不需要避諱太多,且養身術的好處比紅棗大得多,也不像紅棗吃一顆少一顆,它可以一直練到老。
蘊和剛坐好,就見孫嬤嬤進來了。
“主子,太醫來了。”
蘊和什麼都沒說,配合的伸出手。
太醫沉默良久,久到孫嬤嬤都跟著忐忑起來。
“太醫,可是主子有什麼不妥當?”不然太醫怎麼這幅表情?
太醫回神,他對著蘊和施了一禮,道:“並無,那拉主子恢複的很好,主子在好生修養幾日就可以下床了。”
他沉默不是因為這位那拉庶妃的肚子有什麼不妥當,而是太妥當了。
昨日也是他給庶妃診的脈,他雖開了藥方子,心中並無把握能保住胎兒,不過是想著儘人事聽天命。
今日來之前他還是忐忑的,擔心那拉主子的肚子不見起色皇上生氣。哪知才過去一天,胎兒就穩固了。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安胎藥有這麼神奇?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皇嗣安穩終歸是好事兒。太醫心裡也跟著高興。
蘊和並不精通醫術,得知胎兒終於保住了,她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太醫,那安胎藥……”
安胎藥她肯定是不會再喝的,若是能從太醫口中說出來肯定比她自己絞儘腦汁倒掉來得好。
太醫在心中計較一番,說道:“主子再喝一天看看情況,如果恢複的很好就不必喝藥,隻靜養就成。”
這太醫是太皇太後親自指定,一切都是為了皇嗣,不會有亂七八糟的算計在裡麵。
一天?
蘊和鬆了口氣,這樣也好。
她謝過太醫,又給孫嬤嬤使了個眼色。
孫嬤嬤上前塞了個紅封。
蘊和手上銀錢有限,孫嬤嬤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但今日她格外的大方。紅封裡麵直接塞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她給的時候笑眯眯的,一丁點不情願都沒有。
蘊和以為太醫走後自己就能清淨,卻不想太醫前腳剛走,後腳住在承乾宮主殿的佟妃就過來了。
佟妃一個後宮老二來看她,蘊和不敢耽擱,趕緊扶著孫嬤嬤起來。
清宮的規矩她早就爛熟於心,也不擔心出錯,下來就要給佟妃行禮。
等她行了一半,佟妃才裝模作樣叫起。她身穿暗紅色繡牡丹花紋的旗裝,頭上梳著小兩把,上麵一隻九尾鳳釵尤為顯眼。
佟妃雖是漢軍旗出身,卻是地道的滿人。
大概是跟漢人在一處的時間比較長,她的身上不見滿族的彪悍,有一股漢家女子的溫婉氣質。
她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乍一看很讓人心生好感。“你身體不好在床上躺著就是,咱們什麼關係,何須行此虛禮。”
蘊和嘴上說著“禮不可廢”,心裡卻想,什麼關係?競爭關係唄。
佟妃若真像她嘴裡說的這般好,怎會在她腿都蹲下去了再說這種話。她應該在自己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就阻止的。